分卷閱讀55
上三分兇狠與貪婪,堪堪將要化身成虎狼。 她退到一邊站著,冷眼瞧得遠王同魏壓芳走出兩步,這才心下稍松。 可提著的一口氣還未落下去,那邊魏壓芳卻側過頭,牢牢盯住她,突如其來一句,“女官辛苦……”眼眉動也不動,仍舊是個端著笑的樣子,可奈何瞧來竟較從前憔悴些,可見這人實則是過得不大如意的。 臨光徑自按兵不動,聽著這幾人踢踢踏踏腳步聲去得遠了,方才頭也不回往正儀堂里去。 她一整日心情都叫敗壞光,兀自縮著頭朝正儀堂內一坐,不想理人。 博金這些日子無事可做,閑時只管到處晃,往外頭去過一遭,再回來卻仍是瞧見臨光頂著一張腫到不堪入目的臉孔呆呆出神。他忍不住,過來盯緊她,細細端詳許久,終是一聲嘆落地。 臨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先正要不理他,可奈何這嘆氣聲太過惱人,遂抬起眼,將憋在嗓子眼里的話說出口,“你瞧著我做什么?” 博金不答反問,岔開話頭的本事一流,“今日*你竟有閑暇往這堂內來……”兀自尋一處穩妥地方高高坐,再喚上門口肇慶來奉茶。 肇慶一溜煙小跑過來,奉了茶到案上方才退出去。 臨光瞧著肇慶背影,心里忍不住有些不大對味道。她挑挑眉,自有難平之意,“你倒是好自在,找地方一坐就有人伺候著……” 博金正端著茶飲第一口茶,翠綠的葉梗在白瓷杯里翻滾過,堪堪在他眼里映出一個小而圓的影。他擺出一副沒什么所謂姿態,一出口便是吊兒郎當口吻,“人活一世不大容易,自然是要能如何舒坦便如何舒坦……” 不知曉內情還當他是個浪浪蕩蕩世家子,成日里招貓逗□□子過得舒坦得意,誰能想到人在屋檐下,只不過一個須得奴顏婢膝伺候人的奴才。 臨光實在拜服在這人論調之下,她想不出什么話好辯駁,最后思索片刻,也唯有一句算不得附和的話,“大抵如此……”眉一低,望見眼前茶盞里映出來自己一張腫脹難言的臉,沒忍住就有些失神。 她兀自身陷迷局出了神難以回竅,博金卻饒有興味瞟她一眼,“是以你這又是何必較真,安生歇著養著,不比什么都痛快……” 可天注定的不能叫她安生,尚還未等她回話,門外卻聞肇慶畢恭畢敬喊上一聲,“女官……” 她陡然一驚,回神,卻也不必她先答應,博金已先代她出頭,“什么事?” 肇慶打起簾子,在下頭一躬身,“萬平宮里頭來了個嬤嬤,說是有事來尋女官……” 臨光精神一振,怪道今日眼皮子跳個不停,原是注定的不得安生,怎樣躲都躲不過。 她站起身,正要出門去,冷不防博金卻擱下手里頭茶盞,上前來兩步,“我同你一齊去……” 她驚詫,面容有些僵硬又有些扭曲,再厚的粉都蓋不住,“你去做什么,貴妃尋的是我,又不是你……”再一思忖,方有些明白他苦心,“左右又不是去闖龍潭虎xue,無須擔心……” 博金卻執拗,一根筋倔到底,如何都拉不回來,“不是龍潭勝似龍潭,這宮里頭真是什么事都悄無聲息……” 她分明知曉他是好意,可事到臨頭卻還是推拒,“是生是死自有天命,哪里是我們做得來主的……”也不等他答,徑自提足出了正儀堂。 正儀堂外頭的廊柱下,萬平宮里來的嬤嬤正低頭在等,聞得腳步聲抬頭看她一眼,卻是個臉生的。 這嬤嬤沒什么氣性,笑起來亦是一團和氣,道,“宮里頭娘娘等著,說是女官做好了差事有賞,思量著當面賞下來體面些,遂來這正儀堂請女官跑上一趟……” 臨光低眉,將這話翻來覆去想上三遍,也沒想出來有什么值得萬平宮里賞的。 然則宮闈之內過活,要的便是有心無口,主子祖宗說什么,底下人心里翻了天也辯駁不得。 她換上個笑,道,“有勞嬤嬤,煩請嬤嬤在前頭領個路……” 那嬤嬤一笑,也不推脫,下了階便走,臨光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往萬平宮里去。 萬平宮里這時候卻熱鬧,中門正開,未入內言談笑語聲便撲面過來。 臨光在廊下略等片刻,里頭方有小宮娥來引著她入內。 她未敢抬頭,徑自在青磚之上跪下去,行一個大禮,“見過娘娘——” 萬平宮里這娘娘年輕時候養出來的毛病,什么都好說,可獨獨架子大,到這時榮寵衰敗,也不見架子怎么收斂。她慢悠悠飲過一口茶,方才側眉瞧著下頭,要笑不笑道,“如何還叫女官跪著,還不快快起來……”又要支使人去扶去請,被臨光一句話止住。 “多謝娘娘……”自然起身站定,做足了恭謹姿態。 這般模樣最能惹人歡心,上頭純貴妃突地一聲笑,“哪里要這樣畏畏怯怯,今日找你來也沒什么旁的事……” 臨光矮身,“娘娘有話自然吩咐,莫敢推拒……” “前些日子你做事得力,自然是要賞的,今日殿下也在,連同本宮這新入門的媳婦,說了你一筐子好話,說罷,想要什么?” 臨光遽然僵住,早在聽聞這話便覺出不對,話音方落便立時抬起眼來。果不其然瞧見上頭三人,正神色各異端坐一方。 純貴妃自是喜氣洋洋,親兒子領了新媳婦入宮來,雖之頭一腳踏的不是自家宮殿的門,可新媳婦知禮曉事,有頭有臉又是個模樣好的,哪里還能笑不出來,連帶著頭幾日遠王鬧出的那起幺蛾子都減輕了許多。 魏壓芳倒是辨不得神色如何,只是乖乖巧巧低著頭坐在黃花梨木椅上,大氣不出的樣子似是個雕出來的,加之這人又膚白貌美,瞧來十成十的玉人。 臨光不敢去瞧文東渡,可冷不防收回眼,卻還是同文東渡四目交接。 那眼里有惱有恨,又有貪婪與兇狠,分明是漆黑如墨的一雙眼,可恍然卻要掀起一陣燎原大火,能將人吞沒。 臨光心內既驚且懼,忙僵著脊背收回眼,大氣也不敢出。她覺得頰畔又在隱隱作痛,連帶著已長出痂的傷口也在作祟,癢癢撩出一陣痛。 可少不得還是要行禮,道,“娘娘厚愛,這本便是分內之事,哪里敢討賞……” 偏純貴妃聽不出話外之意,執意要將人往死路上逼,“如何要不得,本宮說給便給,哪里還容得人推脫,”她眉一挑,兀自猜度,“莫不是女官瞧不上?”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要將人壓得喘不過來氣,稍有不慎便是個欺主的罪名。 臨光小心翼翼應付到這時,自是沒忍住有些力頹,“娘娘賞的自是好東西,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敢推脫……” 純貴妃卻沉著聲音,吩咐身側蘭嬤嬤,“頭回守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