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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你真好。 風吹云不動,雨后檐邊有白鶴。 何知渺發覺,心情好壞竟是這么簡單的事。 …… . 陳父當晚替陳若愚一眾交了當晚的費用,一路拖著陳若愚回家,到家又糾纏了會兒才放人。 陳父整夜沒合眼,到凌晨那會兒還是不放心,披了件單衣進了陳若愚的房間。本想跟他聊幾句。 但他宿醉未醒,倒趴在床上睡得一臉迷蒙,心就軟了。 賣餛飩的李嬸子領著自家兒子來道歉,送了一些新包的薄皮大餃子,陳老師婉拒,自己掏了錢。 上午接了何知渺的回電,下午去找了他一趟。 當年的事被陳若愚提得滿目驚心,陳老師不放心,還是細問了一遍何知渺—— 陳父先道:“我就是問問,知渺你別多心?!?/br> 何知渺答:“放心?!?/br> 陳父不知如何開口,還是先說了一遍陳若愚昨晚惹出的亂子,何知渺這才有了點反應,面色晦暗。 陳父問他:“若愚mama哮喘病發作的時候你在家干嘛?” 這句話當年警察也問過,連語氣神情都一樣。 何知渺輕笑,“暑假我在家能干嘛,寫作業吧?!?/br> “那……那她怎么就突然哮喘發作了呢?” 何知渺蹙眉,“不知道?!?/br> 陳父鬼使神差地說:“自打我跟若愚mama結婚以來,我們家一直生活得很完滿,醫生也說了,她的病是天生的,但只要不受刺激、按時吃藥,就沒大問題?!?/br> 何知渺自然懂他的含意,不疾不徐地答道:“我沒刺激她,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至于藥,平時都是你寶貝似的管著,到點就給她拿,我連藥箱都沒摸過?!?/br> 陳父是教歷史的,記性尤其好,他說:“知渺,我記得當天你高燒不退,若愚mama打電話問我家里退燒藥在哪,你還記得吧?她對你挺好的?!?/br> 何知渺說得平常,“嗯,她好像是給我拿了藥。但我沒碰過家里的藥箱,退燒藥、哮喘藥,我都沒碰過?!?/br> “其實我沒懷疑你,只是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跟若愚?!?/br> 何知渺沉吟,“沒那回事?!?/br> 陳父嘆氣,“也是,搶救的醫生說了,若愚mama是送晚了,也沒說藥的事情,我也就是隨口一問?!?/br> 何知渺說:“沒事,你們問了,我就會說?!?/br> “那錢呢?”陳父話鋒一轉。 “意外保險的賠償款是你一手辦的,那些錢用去給我留學,是你和她生前就約定好的,我不清楚?!?/br> “對,若愚mama有次開玩笑說的,但是太巧了?!?/br> 何知渺低眉,“我知道你想什么?!?/br> “不過你放心,她不會傻到自殺騙取意外保險?!?/br> 陳父語塞,“我沒那個意思?!?/br> “她就算真有這個想法,也不會真把錢留給我?!?/br> 陳父點頭,“那還有一份協議呢?” 何知渺抬頭,眼里點著光,“無可奉告?!?/br> “我是你父親——”陳父來火。 何知渺淡淡說:“保密協議是她生前交代的?!?/br> “所以有多少錢?” “交到我手里沒多少,現在不算少?!?/br> 陳父聯想起若愚舅舅之前支吾的話,試探性地問:“是不是青梨那邊的水木茶莊?” 何知渺不應聲。 “聽若愚舅舅講,這個茶莊他早年去過,若愚mama領他去的,說是……說是男朋友的?!?/br> 何知渺起身去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被陳父呵斥:“這都十月天了你還喝什么冰啤酒!” 何知渺無所謂地笑笑,喝了一口,澆到心口。 陳父懶得多勸,問:“你知道多少茶莊的事?” 何知渺似笑非笑,又更像是神情飄忽了。 隔了好半天才道:“這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br> [正文 第60章 蟬衣(02)] 蟬衣(02) 一周過得相安無事,陳若愚按時返校,何知渺繼續跟進修墓的諸多事宜。原本不是難事,上山挑石的老師傅們手腳也麻溜,可南枝鎮風俗講究。 別說動土上墳這樣的大事,就是哪家孩子定親、辦謝師宴,也要找鎮上懂行的人算上好幾遍才行。 一來二去,何知渺就在南枝多待大半個月。 家里這邊消停了,夏秋那邊卻惹了不小的亂子,何知渺對著屏幕苦笑道:“你也是夠皮的?!?/br> 夏秋勾著嘴角笑了笑,“誰讓那個老東西以前欺負你呀,我不給他點教訓他不知道我們中國人的氣節!知渺叔叔,你是沒看到他當時的表情……” “你壞了他的好事,又砸了他的畫室,他不會找你麻煩嗎?”何知渺擔憂,“你呀,膽子是越來越大了?!?/br> …… 何知渺留學期間曾被一位叫lois的導師為難,扣了他的畢業設計圖,加上成于思要跟他鬧分手的關系,lois一氣之下串通應屆畢業生誣賴何知渺抄襲。 雖然拿不出具體的抄襲證據,但lois有心為難,他就不會讓何知渺好過,畢業遙遙無期,一拖再拖。 時隔多年,夏秋重回巴斯學院,安頓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應急出口、廁所和lois的住處。lois的設計課排在下半年,夏秋所在的學期只能去聽客座。 每周五晚上八點半,夏秋都會準時出現在講座場地的第一排,還是正中間的位置。原本聽課的學生極少,后來變得摩肩接踵,這全靠夏秋。 巴斯學院自打九月以來,就盛傳現代建筑史課上出了個中國版希拉里,她口語說得不流暢,可氣勢駭人。 甚至有些胡攪蠻纏,lois為人幽默,時常在課上說些帶顏色的笑話哄眾人發笑,好比他常拿戀愛比喻設計。等你定下一個主題后,目的和行事方式都有定斷。 若是你喜歡戀愛的感覺,大可在設計中耍盡極致的浪漫,玩弄人心,可你要是做好了此生再不高談自由的準備,那便是舒適安穩占了上風。 夏秋對他這樣有意思的言論倒是印象頗深,就像——詩人相比歌頌自由,更愛吟誦愛情,畢竟一旦結了婚,他便只剩用盡余生荒唐,戲說自由了。 起初夏秋還會認真矜持地問lois關于家庭和事業如何平衡,女性在職場中所發揮的作用等問題,到后來越發放肆,隨口就能問他,到底是活兒好重要,還是顏好重要,甚至是身材是否直接決定性/愛的質量。 lois的欲/望向來寫在臉上,他是無所謂的。 只要夏秋問了,他總能把蘇菲和索非亞比較出個一二三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也曾多次邀請夏秋跟他一起去探索未知,并以“我們這樣的人”為由。 我們這樣的人怎么了? 一樣的放縱啊,一樣的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