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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的時候流行裝磁帶的那種隨身聽,同學之間互相借著用,跟你們現在不一樣。年代不一樣,人不一樣,喜歡的也不一樣?!?/br> 夏秋“噗嗤”一聲笑出來,抬手就給了他肩上一拳:“在我面前裝什么大人呀,我是大年初一出生的,過一年就算一歲,現在都十八歲過三個月了,是成——年——人?!?/br> “我大你一輪,還不是大人?” “哼,年紀大又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毕那锉庾?,不滿的催促道:“怎么還沒聲音???” 何知渺靜默的笑著,挑好碟,不知道時隔好久會聽到什么樣的老歌,又會不會輕易勾起他讀書時那些青澀、難言的記憶。按下播放鍵,沉了好一會兒,前奏才緩緩響起。 舒緩、靜謐的旋律尤其適合兩個人聽,一秒、兩秒,再一秒,音樂聲漸大,車速也慢慢提上來,亮黃色車頭燈連成一線,夏秋遠遠看過去,覺得整條路都狹長、開闊了些。 “這首好像是伴奏,沒歌詞?!焙沃焐焓窒霌Q,卻被夏秋攔下來,疑惑的說:“這首歌旋律好熟悉啊,我應該知道是什么歌,睡不著的時候經常聽?!?/br> “原來你聽過,我當年也聽了很多遍?!?/br> 夏秋還在側耳專注的聽著,從跟著旋律輕哼到恍然大悟般清晰的唱出聲——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br> “夏秋,別——” “如果我的堅強任性, 會不小心傷害了你, 你能不能溫柔提醒, 我雖然心太急, 更害怕錯過你?!?/br> 直到第二首歌、第三首歌都放完,夏秋才如夢初醒般傻傻的問道:“這首歌好像是梁靜茹的,我說旋律怎么那么熟悉!聽我同桌說這首歌的mv有很多少兒不宜的畫面呢?!?/br> 何知渺不應。 “何知渺,你剛剛是不是叫我了?” 被叫到名字的人轉過頭,不知道是這首歌把他讀書時候的少年氣帶回來了,還是今晚窗外的月色剛剛好,心底漾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覺。何知渺搖了搖頭,驀地笑了:“我沒叫你,你聽錯了?!?/br> 頓了頓,笑意未消,溫言道:“夏秋,你唱歌真好聽?!?/br> “哈哈聽過的人都這么說?!毕那镄ζ饋硌劢菑潖澋?,像花苞綻開前露出的蜜芽,她沖何知渺沒心沒肺的笑,半晌才說:“雖然也就你一個人聽過?!?/br> 所以,命中率才是百分之百呀。 你愛聽,就好。 *** 何知渺他們一離開南枝鎮,鎮上就下雨了,隔著一兩個小時車程的功夫,卻仿若被雨簾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荔灣干燥、少雨,南枝鎮靠海,常年下雨。 一冷一熱,好似冰與火的碰撞,卻又完美相連成一片土地。 讓人踩得著,也能一起仰面看向同一片天空。 教室里烏壓壓的一片學生,窗外雷雨交加,化學老師扯著嗓子也喊不過老天爺。只好在黑板上奮筆疾書,寫了滿滿幾大塊繁瑣的步驟后,還嫌教學效果不滿意,讓坐在后排的同學搬椅子坐到前面的過道來聽。 誰也沒發現夏秋沒來,誰也沒覺得奇怪,只有陳若愚還坐在最后一排,看雨、發呆。 他趁晚飯的時候跑去辦公室問了,童老師說夏秋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他就又去給夏秋家里打電話,結果接電話的是夏秋外婆,說今晚如果下暴雨,夏秋可能會去路近的同學家住。 兩頭話都沒對上,陳若愚急了,念著夏秋平時的種種,覺得她怎么也不像是會逃課的人??稍僖幌胂那锵挛绶闯5脑捳Z,就再也坐不住了。不顧化學老師在講臺上撕心裂肺的喊叫,頭也不回的扎進了教室外的大雨中。 陳若愚沒帶傘,只得拼命踩著腳踏,好讓單車飛得更快,快到在人前一閃而過都濺不起水花才好。他渾身濕透著到達夏秋家門口時,看著里屋亮起的亮光,沒緣由的笑出了聲,責怪道:“誒,我可真笨??!打個電話說問作業不就知道她回沒回家!” 但既然來都來了,陳若愚站在屋檐邊上猶豫了半天,怎么也敲不下去門。胡亂抹好自己的頭發,又扯了扯濕透了黏在身上的衣服,抬起手來。 卻被從隔壁屋頂上冒出的頭給嚇得差點跳腳,忍不住大喊一聲:“大下雨天,你跑屋頂上干嘛去!倒是下來啊,打雷閃電也不怕別劈死!” 雨聲太大,陳若愚聽不起慢慢爬到屋頂的大叔在說什么,也看不清他夜色中的臉。但明顯能感覺到他很著急的樣子,一邊佝著身子接過磚頭和水泥,一邊冒雨往墻根走。到連著夏秋家墻壁的位置時,才一揚手掀開蓋在屋頂的黑布。 陳若愚看了片刻也不管了,懶得管他是在修屋頂還是在趁雨夜沒人知道的時候、偷蓋二樓,只是又往夏秋家的窗戶里看了眼,可惜紗窗攔著,他什么也看不見。索性踏上單車,往家里騎去。 路過面包店,原想多會兒雨,但考慮到要壓著下自習的時間趕回家,也就不上樓打擾何知渺休息了。車頭一撇,拐進店旁邊的小巷道,卻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在跟蘇黎拉拉扯扯。 陳若愚二話不說快速騎過去,到邊上直接丟車跳到蘇黎身邊,著急得問:“蘇黎姐你沒事吧?” 蘇黎抬頭,見是陳若愚就放松了些,指了指眼前的男生說:“我沒事,就是碰到這個癟三躲在巷子里攔我,非說要去我家坐坐、就喝杯茶?!?/br> “呵,喝杯茶?”陳若愚擋在前面,打量了這個看起來穿著正常,并不像是流氓的人,大聲說:“哥們你不是南枝鎮人吧?看著眼生,長得也不像流氓啊,怎么凈做cao蛋的事!” “我沒想耍流氓,我在好好跟她說?!?/br> 這個人說起話來倒跟他格子衫的打扮相符,文質彬彬的,語速不快,倒像是學校里教理科的老師。陳若愚語氣也緩和了些:“那你想干嘛?也不看看時間,這大半夜的!” “放假我找不到她,平時我自己也得上班?!贝蟾攀顷惾粲薜乃{白校服在雨夜格外顯眼,眼前這個人個子不高,卻完全沒有被陳若愚的唬人氣勢所嚇倒,還是咬字清楚的說:“我是一中的老師,李洲,不是流氓,你也不要聽蘇黎胡說?!?/br> “我是有事想跟她說,沒想去她家?!?/br> “你他媽少放屁!大半夜跑來跟我敘舊,能安的什么好心?!我告訴你李洲,十幾歲的時候我不喜歡你,二十幾歲我也照樣看不上你!” 蘇黎一把推開好言好語的陳若愚,指著李洲的鼻子就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暗戀我么?可你當年是好學生啊,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