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她一眼，語氣清淡，“先吃早餐?！?/br>
    他知道她沒吃早餐？

    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他走到餐桌。聽到聲響，江念興沖沖地從房間里跑出來爬到葉億昕身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億昕終于來了?！?/br>
    抱著他坐在她的腿上，她輕笑著，“這么想億昕啊?！?/br>
    “是啊?！?/br>
    抬頭看了江煜一眼，他額前的傷口很明顯，看來傷得不輕。

    等他將早餐備好，葉億昕抱小念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小念快點吃早餐，不然要遲到了?！?/br>
    他乖巧地點頭，“好?！?/br>
    江煜坐在他們的對面，看著葉億昕開始喝粥才跟著動起碗筷。

    “億昕，你為什么不跟我和江煜住在一起??？”

    兩大人安靜地喝粥。

    良久，葉億昕回，“億昕工作忙總趕不回來?！?/br>
    “騙人，你接我上學又接我放學都趕得回來啊?！?/br>
    沉默。

    江煜抬眼看了他一眼，江念立即縮著脖子繼續吃著煎蛋。吃完早餐那人收拾餐具，葉億昕幫江念撿東西，“沒有什么落下了對吧？”

    他搖搖頭，“不知道?！?/br>
    又來回檢查了一下才把書包的拉鏈拉上。牽江念出門，那個人已經拿了鑰匙和公文包等著，“好了嗎？”

    江念點點頭，江煜走出房門，葉億昕抱著江念跟在他身后。來到小區車庫，看著他向他的車走去，葉億昕頓了頓。

    “億昕怎么了？”江念摟著她的脖子問。

    她笑著搖頭，終還是抱著江念坐到他的車后座上。她知道她的念兒是希望他們兩人一起送他去上學，她怎么舍得讓他失望。

    車子開出小區，江念窩在葉億昕的懷里眼中帶笑，這是第一次億昕和江煜一起送他上學，“億昕?！?/br>
    “嗯？”

    江念捏著她的手，聲音歡快，“小念昨天在小區看見一個阿姨，她的肚子這么大?！彼谒亲由媳葎澚艘幌?，“趙阿姨說她肚子里面有寶寶在長大，肚子才這么大的，還說每個人都是從mama肚子里出來。是不是這樣呀？”

    葉億昕揉著他的頭發笑道，“是啊?！?/br>
    “那以前小念也在億昕的肚子里嗎？”

    她點頭，“嗯?！?/br>
    他閃著亮晶的大眼，“可是，為什么寶寶會在mama的肚子里呢？”

    車內一片寂靜，葉億昕有些呆楞，因為并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正抬眼，便與后視鏡中那人的目光對上，馬上兩人又迅速移開。

    “你說呢？”不懂怎么解釋，葉億昕反問道。

    江念又乖乖坐進她懷里，“我問了趙阿姨，她說因為爸爸愛mama，mama也愛爸爸，寶寶就會像種子一樣在mama肚子里慢慢長大，等到瓜熟了，寶寶就落地了?！?/br>
    葉億昕啞口無言，應該是這樣的吧。

    “那小念也是江煜愛億昕，億昕也愛江煜才發芽的嗎？”他眨巴著大眼，眼里盡是童真。

    頓了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過去是愛的，但是現在……

    見她沒有回應，江念貼上她的臉與她直視，“不是這樣嗎？”

    輕輕一嘆，“是?！?/br>
    車內氣氛尷尬。

    江念笑出聲，眼中印著周邊的華光，“我們班阿京他有個meimei，我好羨慕。江煜愛億昕，億昕也愛江煜，那就給小念生個meimei吧，家里都沒人陪我玩?！?/br>
    葉億昕臉色僵硬，她要怎么回答，正郁悶，那至始至終都沉默的人終于開了口，“念爺，你看那輛噴水車是不是很酷？”

    江念立即把臉貼到車窗玻璃上，只見道路灑水抑塵車從左邊車道開過來，水從車身兩側噴射到地面上，路面立即像剛下了一場雨般深黑濕潤。

    小家伙好奇地打量，已經忘記了之前的話題，此時目光隨著那輛灑水車移動，“江煜，車子下面是不是放了很多水槍??？”

    “不是，是……”

    在兩父子你來我往的談話中，葉億昕稍稍松了一口氣，果然小孩大都容易轉移思緒。稍稍抬頭，便見他正好從后視鏡里看她，眸中的幽光意味深長。葉億昕把頭偏向窗外，不愿看他。

    車子開到智高幼稚園大門，江煜把車停下，葉億昕正要抱小念下車，他立即制止，“你在車里，我帶他出去就好?！?/br>
    下一刻他下車，繞開車身，打開后車門抱江念出來。

    “念爺，億昕肚子疼，就不讓她下車了吧，江煜帶你去……”

    他的聲音漸行漸遠，竟帶著莫名的祥和安穩。

    等那一大一小消失在學校高高的圍墻里，葉億昕拎著包包下車。本打算打車先回公司，再讓助理把她的車開回來，只是這幾天她的運氣都不怎么好，好不容易來一輛的士，卻亮著紅燈飛馳而過，一連幾次都是這種狀況，好脾氣都被消磨殆盡。正準備拿手機讓助理開車過來接送，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將她往保時捷車上帶。

    葉億昕憤怒，“放手！”

    那人似沒聽到一樣，打開車門將她往車里塞，“去哪里，我送你?！?/br>
    “不用！”正要起身，他一只手扶著車門，另一只手搭在車身上，高大的身影向她籠罩而來，語氣中是明顯的憤怒，“就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塊？”

    她冷笑，雖沒有回答，但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江煜看了她好久，深邃的眼睛附上幾縷笑意，“是不是……還在乎？”

    若是真的放下了就不該是這種態度。

    抬頭瞪他，表情有些惱怒。

    “如果不在乎了就安安靜靜地坐車里，只當我是出租車司機嗯？”他的聲音忽然溫柔又低沉。

    葉億昕深呼吸，罷了，反正還要等車，他既然愛送就讓他送。見她終是把頭探進車里，江煜笑了笑，給她關上車門，饒過車身坐到駕駛坐上。

    車緩緩行駛，葉億昕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去哪？”

    “回小區?！彼膽B度依舊很糟糕。

    馬上，車內恢復寂靜。

    道路旁的花圃樹木在行駛的車窗外轉瞬即逝，隨后印入眼簾的又是那似曾相識的風景。

    良久，他打破了寂靜，“葉億昕，我……”

    打斷了他的話語，她悠悠地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沒想著要砸你?！?/br>
    “我知道?！碑敃r，他從她眼中看到了驚慌，雖然只是一剎那。

    “你該去醫院看看?！甭曇舨幌滩坏?。

    江煜偏頭看她，“你在關心我？”

    葉億昕扭頭看著車窗外，好不好容易稍稍緩和的語氣又變得冷硬，“怕你破了相那老女人不要你，回頭可別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br>
    江煜楞了楞，眼睛微微瞇起，“我要是破了相，你還要不要我？”

    一時語塞，他似乎把主語搞錯了。本想冷漠地回一句不要，卻怎么看都像在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