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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更甚于自己這個嫡子,曾想廢了他立皇弟做太子?;实苡讜r很受父皇寵愛,曾被置于膝上垂問愿否為皇?才八歲的小子,書房還沒有進幾日,就能說出‘非嫡非長,不敢為皇,愿為肱骨’這番話。 自此以后就這么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跟,就是十年,一跟,就是一輩子...... 北堂澈看著眼前皇兄出神的模樣,不禁有些無奈?;市掷鲜悄钸吨约簽樗龅囊磺?,卻從不去想他為自己做了什么。在天下人看來父皇對母妃對自己都是重情重義的,但是年幼的自己卻生出了幾分懷疑,只懷疑他父皇究竟是真的疼愛自己還是不過是疼愛一個聽話的,努力給太子皇后添堵的倒霉玩意兒。 雖然父皇并未顯露出半分,但是他卻能發現每當父皇笑的時候并未到達眼底,倒像是虛情假意,對他的所有疼愛放縱不過是為了為難太子。只有母妃那個傻女人才會錯付真心,直到父皇放棄了他,母妃才認清現實,香消玉殞了。想到這里,澈王眼底不禁劃過一絲狠色。 整理了一下情緒,澈王開口道:“皇兄,臣弟此次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向皇兄稟報?!北碧泌ぢ犕昃驼f道:“但說無妨?!背和趵^續道:“皇兄還記得燕王嗎?當日您將他貶入苦寒之地,一去就是五載?!?/br> “朕當然記得,此人賊心不改,欲那朕的皇位取而代之,要不是朕顧忌著他流著皇氏的血脈,不能明面動手,他還能活到現在?”北堂冥冷漠地說道。 “皇兄不知,當年父皇駕崩前曾偷偷留下一道圣旨,交于柳大將軍,至今未曾出現。臣弟猜測:若是平常的冊封旨意必定早已拿出現世,怕只怕那是......” “你是說,那是燕王上位的圣旨?”“不可不防啊,柳大將軍貴為一品大將軍,他的嫡女淑貴妃在后宮又頗有地位,此人平日里搜刮百姓,結黨營私,其心早已不純啊?!?/br> “那有如何?朕就看看這忠心為國的柳大將軍會做出什么選擇!”“皇兄!”“皇弟放心,就算他走到了那一步,也需要兩三年的準備,朕等得起!”澈王見皇帝心意已決,也不再多勸,說了一會兒就告退了。 夏日的夜晚有些涼意,北堂冥坐著一架轎輦到翠芳閣。御駕行過,帶起多少女人的希望,又有多少女人在這一夜又一夜中紅顏未老恩先斷? 可是即使這般,又有幾個女人真的不在意宮中的繁華,每一個都希望自己是笑到最后的那樣,卻不知自己命運正如水中浮萍,扎不到根。 太監抬著御輦走在青石路上,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當他聞到清淡的花香時,便知離翠芳閣已經極近了。掀開面前的簾子,只瞧著不大的翠芳閣門前的燈籠高掛著。夜色中,身著月色束腰襦裙的女子提著六角琉璃宮燈安靜站在門前,發間的琉璃釵在燭光下映襯的瑩瑩光彩。讓人一眼望去,竟憂心夜風是不是會讓她受涼。 北堂冥眉梢微動,御輦停下,他看著女子盈盈一拜,走出攆伸手執起那雙柔荑,“愛妃不必如此多禮?!比缓笊焓职讶斯M自己披風中。帝王的手保養得宜,或許是因為習武騎射,手掌有一層薄薄的繭,凌瑾瑜垂下眼簾,任由皇帝摟著自己往內室走。 把琉璃燈掛在雕花梨木架上,見皇帝正在看自己平日里無聊時畫的小胖豬仔,便端了一杯熱的花茶到皇帝身邊,“皇上,夜里寒喝杯茶暖暖身子?!?/br> “愛妃這畫......”北堂冥想說這畫有些不倫不類,他一直認為后宮的嬪妃們不說個個都該是樣樣精通,至少都不遜色,不過這實在相差太遠,然而看見其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輕笑道:“倒也幾分別致?!?/br> “皇上這話當真,妾都練了好些時日,今兒他們還說妾這畫有進步,”說完,臉上喜色一覽無余。 北堂冥接過茶盞,瞧著凌瑾瑜高興的樣子,心下想果真是剛入宮不久的女子,這一顰一笑還留著少女的嬌憨,不過想來自有一番滋味才是。 放下茶盞,把那雙略顯冰涼的手握住,“夜色已晚,早些安置吧?!钡皖^便見剛才還笑得嬌憨的女子面上染上紅霞,嬌艷異常。一夜纏綿,不知是誰三言兩語撩撥了心弦?誰擾了誰的心...... 早晨的天氣尚不算熱,只是作為帝王需要注意儀態,龍袍盡管是由上好的絲線織就,但是凌瑾瑜瞧著,仍舊忍不住心生同情之心。瞧這皇帝當的,那一層層的衣服套下來,不知悶熱成什么樣子。 北堂冥轉頭便看到凌瑾瑜眼中的關切與擔憂之情,當下便笑道:“愛妃這是什么反應?”“回皇上,妾只是擔心天氣炎熱,皇上一身龍袍雖威武霸氣,可終究悶了些?!?/br> 凌瑾瑜說完這話就察覺出不妥,且不說這龍袍是最好的織娘制成,就算龍袍真的不舒適,她一個后妃也沒有資格說龍袍好不好的話。不僅是她,恐怕就連皇后也沒有資格異議,果然即便有了古人的記憶,她的骨子里還是欠缺些古人對皇家天威的敬畏。 “愛妃此話倒是有理,”北堂冥卻如同沒有察覺出她話中的不妥,抬手讓宮女理了理腰間的配飾,“只是為君者,不能因一時的貪歡忘記端正?!备螞r這一身龍袍不知多少人手染鮮血也不定能穿上。 “是妾目光短淺了,”凌瑾瑜心下松了一口氣,不管皇帝是真沒察覺還是假沒察覺,至少表示皇帝不會追究這話中的不妥。 “愛妃一心掛念朕,朕知你心意,”北堂冥把手負于身后,笑看著凌瑾瑜,“朕這便走了,你不必送駕,如今天熱,再歇一會兒便不能睡了?!?/br> 對于皇帝的美意,凌瑾瑜大多時候接受,偶爾表示一下依依不舍,瞧著皇帝似乎對她這種舉動非常滿意,她今天也就不用特意送到宮門口了。 皇帝這種生物,既希望女人把他當丈夫,又希望女人在該敬畏他的時候乖乖敬畏。由此可見男人善變的程度高于女人,凌瑾瑜覺著,若是還有誰說類似于女人心海底針這類的話,她就應該抽他丫一巴掌。 皇帝多日未寵幸嬪妃,一下就翻了翠芳閣的牌子,凌瑾瑜心里明白自己這一下可能有些打眼,但是與淑貴妃之流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么,所以也不怕成為眾矢之的。但妃嬪受寵時,沒有幾個女人真的傻到去為難,但若是失寵后,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澈王登場了,你們喜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