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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要見什么人,就給他見? “陳隊長說笑了。我一個律師怎么敢擺布人民警察?!宾囊蒽车谋砬樘貏e放松,仿佛只是在單純欣賞紫藤花,在一個僻靜地方而已,“沒想到你會過來,這里只有一把椅子。我喜歡這里,眼前的紫藤長了三十年之久,第一次看到便戀戀不舍,移栽又怕這損了它,所以買下這里,心煩意亂的時候就來坐坐。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這套說辭陳皖南一個字不相信,看來孟懷青說對了,只有在瞿嘉面前,瞿逸斐才是米諾。 “在這里我承認,霍連云死的那晚,我去了小源川。實際上,除夕早上我在書店門口沒等到她,心思無法平靜……”瞿逸斐狡猾的一笑,似乎有些悲涼,”不敢相信,她終于選擇了你,我們的結婚證雖然是假的,但我不甘心……一直跟著她去了小源川。那天白天她被霍連云的保鏢打傷,我無比憤怒,所以一直跟著霍連云回家,如果他沒有發生意外的事,我肯定會狠狠給他一個教訓……” 他狡辯一切爭對他所查出的證據,畢竟這是一個律師的本能,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不一定就是犯罪。 “你看到兇手了嗎?”陳皖南冷冷問。 “周越吧?”瞿逸斐不確定道:“不過也沒看清?!?/br> “事后為什么不說?” “我大哥傷成那樣,瞿嘉又被你們莫名其妙對待,那天在醫院,你沒看到她嘴角都青了嗎?為了追查一個莫名其妙的可能不存在的人,你逼她回憶童年那段黑暗的歲月?陳隊長,這是你的愛?”瞿逸斐態度一直放松著,恍若陳皖南是跳進陷阱的獵物,而他穩穩cao縱一切。 陳皖南有點兒佩服自己,竟然有耐心聽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說這么多廢話,而且在他心底還起了波瀾,是啊,如果瞿嘉沒有回憶起童年,她就不會慢慢記起當年小少年米諾的樣子,她就不會執意要見瞿逸斐一面,她大概抱著要和對方深切聊一聊的態度來關愛他,她知道米諾不會拿她怎么樣,他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他說出那個跨國犯罪集團的一切罪惡,瞿嘉會縱著他……陳皖南不會。 當黑洞洞的槍口提起來時,他聽到瞿逸斐惺惺作態的喝聲,“你瘋了——” 砰—— 污濁的血漿般液體,噴泉一樣的往外飛濺,干涸泳池中迅速被灑濕,這是生銹水管爆裂開來的場面,紅色的銹跡,如漫天血霧傾灑。 “陳皖南——為了你父親,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開槍,不怕難以脫身嗎?”瞿逸斐在紅霧里后撤著,他身手敏捷,一點不像后背受傷的樣子,他仿佛真的是一個受害者。 陳皖南的父親陳云,大名鼎鼎的陳書記,曾經與市局白局為同事,從一名小片警干起,多年后,白局只是白局,陳書記卻往政治中心大踏著腳步前進,他沾不得一點污濁。 瞿逸斐第二次提起這個人,第一次是昨夜,與陳皖南在天臺交鋒之時。 “陳皖南你干什么!”耳機里一片吵雜的人聲叫起來,指揮中心那邊的場面失控了。 虎目生風的白局長大發雷霆,而同樣在頻道上的其他人警員瞬間的恍然大悟,為什么昨夜陳皖南一槍打到瞿逸斐后背,沒得到夸獎,卻被那般猛烈的一陣警告,白局當時將他叫進辦公室,密談近一個小時,最后門外人只隱約瞥見,陳皖南似乎是下了保證,白局才暫時留下他在屠牛行動中的位置。 “是不是有必要擊殺我?” “一定要我死吧?” “其他線索你們都不想知道了?”瞿逸斐哈哈大笑著。 他揭穿了陳皖南的把戲般。 “你很焦急吧?” “陳書記有你這好兒子,多么自豪!” “那些人壯大到如此,托陳書記的保護,也謝謝你——繼承陳書記光輝,殺了我,將保護集團的任務進行到底!” 吃人的夜色,空深的水池,四面噴灑的銹漿,讓瞿逸斐變成了米諾——他穿著白襯衫,雙臂張開,對著夜空嚎叫,“快來殺了我——” 紫藤樹的花語,沉迷的愛,思念。 “瞿嘉——我思念你。但我卻不能以過去的模樣愛你。我現在的樣子,叫你再記六年可以嗎——” 砰—— 陳皖南竭力結束他的聲音,黑洞的槍口在紛繁亂舞的紫藤花枝下,尋找出路,然而,也就是幾秒鐘的安靜,那道聲音又嚎叫起來,米諾是一個瘋子,他才是一個瘋子—— “你的確可以死了——無路可退!”陳皖南頭發被銹水噴濕,他那雙眼睛冷的像地獄,尋找著。 “快停手!”這里發生的一切,通過陳皖南身上的監聽器,全部傳回。 千米開外的指揮大廳,全場震動,憤怒在白局的虎目里咆哮。 陳皖南……已然折了…… 已然折了…… 或許是為了瞿嘉,或許是為了他父親,誰也說不準了,這位年輕有為的隊長,在這一個夜里,對嫌疑人連開四槍,他槍法不至于這般沒準頭,打破了水管,打倒了紫藤樹的棚架,擊碎了泳池壁面和窗戶……然后失蹤了。 當夜,遠不止這點驚心動魄。 外圍守著的人馬未曾沖進到事發點,在距離十米遠的位置,院內爆.炸了,沖天的火光,大地震動了,被沖擊波牽連的磚頭,雪花般迎空拋落,砸進烏黑的河面,警員的血rou之軀,可憐孤落的燒成黑炭的不再美麗的花朵之中…… 普通百姓沒有亡著,他們房屋遠離事發點,米諾又是仁慈的,他至少沒有把炸.藥安放到旁邊川流不息的火車站里,他可以做到,但沒有做,他是高級的,只跟自己的對手玩弄,其他的,根本不入眼。 …… “遇上大案,犧牲的警察,不算稀奇,總有人身先士卒,可他留有了污點——不管人如何編排陳書記,那都要講證據的,不是血口噴人咱就信,陳皖南太年輕暴躁,居然沒考慮后果,就這么……” 事過三個月,已經到了夏天。 寧城的雙目所及中處處是發白的天空,百日變得更長,夜晚的苦短了。 窗戶開的更闊,高狀的法國梧桐,從一樓地面旺盛長到四樓會議室的窗口,翠綠的闊葉,伸進一點點在窗內,落在年輕女人圓潤的肩上,似與安靜的她一起,聽著里面的談話。 “好了。我知道,大家最近都不好過,尤其瞿嘉……”那威嚴的聲音仿佛也說不下去,只嘆了一口氣,多余的話也不提了,畢竟這對他人的傷痛沒有任何幫助,于是,這道聲音重新對長桌上的眾人道,“大家都休息一段時間。案子進行到這里,已經很成功。國外緝捕的部分,不歸咱們管了。目前,他們各方合作,國際刑警也加入進來。大家就都放心吧,這個犯罪集團,看來覆滅在眼前啊?!?/br> 你方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