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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雪拍了下來,然后,從背包里拿出他原先穿的沖鋒衣,兩件小毯子,還有些巧克力之類的食物,先倒在他腿上,然后把怵在一邊的趙樂天叫過來,他晚上沒怎么吃,現在肯定餓了。 “嘉姐,太危險了,一個人……”趙樂天機敏的停在原地,不敢對那些巧克力覬覦半分,開玩笑,沒看到旁邊陳皖南的臉色鐵青的跟千年玄冰一樣了? “不餓?”瞿嘉似乎不在意那點危機,兀自抓一把巧克力扔到趙樂天手上。 “謝謝……”趙樂天追悔的要死,早知道下來的人是瞿嘉,他餓死也不求了,他一個外人都心疼的不行,別說陳皖南還是她前男友,而且,今晚兩人還過夜了,看來復合八九不離十了。 那陳皖南該多后怕? 趙樂天揣著巧克力躲在最邊緣去了,一邊假裝在吃,一邊細聽里面二人的動靜,他感覺陳隊似乎要爆炸,從來沒領教過他這種臉色。 “賓館里急救藥品供應不全,只帶了紗布和消炎藥?!宾募伟褞淼奶鹤雍退幤方o了曾鵬。 她竟然還有心思管別人! 趙樂天嚇傻了,曾銳那個臭不要臉的,把大家弄的這么慘,還躺著叫人伺候,瞿嘉快別管他了,哄陳隊要緊! “謝謝?!痹i說。 “還你的情?!边@句瞿嘉的聲音很小,只有曾鵬能聽見。 他沒有接話,兀自替曾銳換了新紗布。 瞿嘉希望對方能多說點關于米諾的事情,但可能場合不合適,或者,他壓根沒再有透露半點的打算,才這樣冷漠。 她沒有多停留,起身離開這塊充滿血腥的地方。 曾鵬的視線這才抬了起來,隨著她的背影,停留在那片暗暗的空間里。 陳皖南靠在剛才的地方,整個姿勢一點沒變,他臉色奇差,閉著眼簾,克制著。瞿嘉帶過來的衣服,躺在他大腿的位置動也沒動,他顯然不是個需要旁人幫忙穿衣的小孩,而是貨真價實的動了怒。 氣氛有點緊繃。 只有瞿嘉柔韌韌的嗓音在揚,“把衣服穿起來吧?” 陳皖南沒吭聲。 瞿嘉愁眉緊皺,該怎么跟他解釋自己是名專業的戶外搜救隊員,六年前瞿定北在俄羅斯失蹤,她沒少跟著救援小組其他人上雪山下冰湖,所以別擔心,她野外生存能力,甚至比他還要強。 可這些話顯然都不管用,在瞿嘉醞釀著說詞時,打算先讓他外套穿起來時,手剛碰上他左腕,突如其來的動靜發生了,陳皖南一拳捶在地上,力道猛烈至極,小石塊嘩地聲炸起,有幾顆甚至飛到了瞿嘉的小腿上,砸的生疼。 她面色立即白了下,碰他的動作全部靜止。 “老大,你別啊……”趙樂天鼓起勇氣過來勸架。 “……”曾鵬也望向陳皖南血粼粼的手背,無言。 空氣里只剩石塊飛起后的土塵味。 陳皖南站起來,甩了幾下左手,血跡拉著絲,濺了一地,對她說,“你以后就不要跟我商量任何事情。反正你都能做主?!?/br> 冷冷走開。 …… 天色大亮,風雪如約而停。 沒有那件沖鋒衣,陳皖南不能活嗎? 顯然能。 賓館里的人都不理解,明明昨晚他女朋友巾幗不讓須眉,頂風冒雪背下去的衣服,他怎么還單穿著抓絨衫上來了? 可惜陳隊長面色沉冷,誰都不敢上前多事。 “怎么了?”趙樂天是最后一個上來的,被卓韻逮住一聲問。 他凍的像只狗,和陳皖南只是做不出表情的后果比起來,他顯然嚴重多了,即使自己裹了兩件厚外套。 一件是他自己的,一件是陳皖南的。 路上,趙樂天想方設法充當和事老,打算把瞿嘉帶下來的那件衣服,給陳皖南穿上,但行動很失敗,陳皖南意志不止堅定,可以說是非??膳碌募墑e。 不管如何擔心,瞿嘉反正已經到了山下,總是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吧,那一拳頭捶的,把瞿嘉功勞苦勞全部捶完,別說感謝,連正眼都不帶瞧她了。 這一路,瞿嘉孤零零的落在后頭,嘴上沒說什么,心里一定相當不好受。 “哎呀不好說?!泵鎸ψ宽嵉暮?,趙樂天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八卦,迅速跳著腳,往賓館里開溜。 “瞿嘉?”卓韻只好把目光看向在山崖邊吹風的瞿嘉身上,她面色很蒼白,眼神空落落的盯著不遠處的一點雪山,顯然是吵架了。 然而,她更是不會多聊的人,徑直背著包走開了。 …… 瞿嘉心里說不上來的滋味,有點委屈,她雖然性格比較沉,可也是女人,喜歡得到愛護;有點氣,他脾氣說來就來,不分場合,不能秋后再算?也有點心疼,衣服不穿算了,還把自己手廢了…… “瞿嘉,你們還好嗎?” 山下的同事得到消息,一早都往山上趕,耳機里竟是登山喘氣的聲音,大家都在一個頻道上,亂的很。 問話的人是楊波。 “還行。曾銳撿了一條命,山上的急救人員先行做了措施,具體的要下山拍片子?!宾募位氐阶约悍块g,把背包放下,渾身發軟的縮進被子里。 陳皖南不在頻道里…… “瞿嘉你牛掰壞了,張所長一直在夸你,那段鯽魚背山路,他們偶爾尋查,大晴天都膽戰心驚。要不是你,曾銳肯定凍死了,聽說你帶了很多暖寶寶,哈哈?!?/br> “……趙曉然能不能說點有用的?”趙樂天膽戰心驚的聲音。 “你管我!”趙曉然一邊爬山一邊懟他,“你閑下來了?不需要看著曾銳嗎?大伙全都往上爬,真兇就在玉屏峰,就在你身邊!” “我服了你,真兇是名高學歷機電工,現在半毛錢頭緒沒,怎么警惕?” “你問瞿嘉吧,反正我們山下的偵查內容與你們有出入?!?/br> “瞿嘉?” “……怎么沒動靜了?” “嘉姐?” “……?” “快去敲門!”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親昵 瞿嘉坐在桌子前, 桌上放著一卷被翻了無數次的此時又在翻閱的郭姍姍失蹤案卷。 郭姍姍失蹤前,割腕自殺過一次。 當時她的男朋友曾鵬在國外出差, 趕回來時人已經送到醫院。后來處理失蹤案的干警詢問過醫院的護士,據其口供, 曾鵬回來后,郭姍姍清醒第一句話十分奇怪,她說:你怎么才回來? 是啊, 你怎么才回來。 她都自殺躺在醫院差點見閻王去了,曾鵬身為人家男朋友怎么才回來? 這話的意思好像郭姍姍不是為情自殺,而是被旁人磕了碰了, 埋怨的不是曾鵬, 而是嗔怪他為何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