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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有哪兒不舒服嗎?”井溶問道。 秦巒搖搖頭,把短袖下面的兩條胳膊伸過去給他看,“沒,那些人就是菜雞,沒一個能打的,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報警?!?/br> 太滑稽了好嗎?受害人還沒怎么樣呢,加害方先就請求保護了! 井溶笑著搖了搖頭,算是把這事兒揭過去,又說:“來之前我派了一個工程隊過去,正好趁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把山上整體大修一下?!?/br> 秦巒沉默半晌,有些赧然的說,“你們賺錢也不容易,哪能花你們的?!?/br> 井溶瞅了他一眼,非常不給面子的揭露真相道:“那你倒是有錢自己修???” 秦巒忽然覺得好氣! 其實也真是難為他了,好好的一個富家公子哥失戀之后去給人養孩子,什么都要從頭做起,原來的愛好也成了賺錢的手段,有幾年壓力太大,感覺發際線都要后移了。 后來兩個孩子漸漸長大,也能幫忙分擔了,秦巒就松了一口氣,算是基本卸了擔子。 他天生就不是那種很有野心的人,又或者是因為成長過程中從沒缺過錢,對金錢也沒有特別大的渴望,后期也是有壓力了,才會拼命去賺錢。 現在壓力沒了,他賺錢的動力也沒了,畫畫也重新變回愛好。手頭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就去賣幾副,有了錢之后就繼續放松,所以手里一直沒有多少存款,山上的房子也一直沒有修,他倒是也怡然自得。 井溶就說:“小師妹也一直掛念你,不過礙于規矩不好動手。別的不說,那些線路都有些老化了,必須重新過一遍,不然以后也是安全隱患。還有空調也不好用,早該換了,冬天你畫畫的時候顏料凍了多少次,都不嫌麻煩的嗎?” 山上條件是不大好,但也完全是因為上面幾代都沒落了的緣故,現代社會只要有錢,什么事兒辦不到呢? 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井溶心里一直掛念著這件事,這次好容易趕上機會,哪里能放棄呢? 他都在心里默默的規劃了多少遍了,哪兒挖一條河,哪兒修一個池塘,房子也都直接重建,最后完全能變成一片山間度假村別墅的模式。 反正是住,如今他們也不缺錢,干嘛白遭罪? 只是秦巒瞧著還是有些擔憂的樣子,井溶不等他開口就神情淡漠的說:“墓碑那里,我準備叫人修一個園子,你不用擔心?!?/br> 秦巒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聲。 又過了一會兒,律師邰南平意氣風發的回來了,很內斂且驕傲的宣布自己已經搞定一切事宜,大家可以回家了。 井溶先讓司機出去準備車,自己卻抬腳走到剛才那位蓋澆飯女/警面前,很和氣地問:“我能見見那幾位嫌疑人嗎?” 有了剛才的插曲之后,現在一眾民/警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放松了,當即很警惕的問道:“他們馬上要被送到后面拘留,你想做什么?” 井溶微微笑了下,“沒什么,只是想看看這幾個人的模樣,免得以后再上當?!?/br> 這理由聽上去有點扯,他要說想日后報復的可信度反而高一點。 但民/警還真就不好阻攔,人家的要求不過分不說,而且那幾個嫌疑人去拘留所也得經過這里,不用特別申請看都能看見的。 眾人正在僵持間,那頭幾位民/警就帶著三個鼻青臉腫的小青年往這里來了,后者老遠看見一臉人畜無害的秦巒都是一驚,然后就條件反射的瑟縮起來。 沒別的,本以為是頭傻乎乎的肥羊,結果下一秒那肥羊就掀了羊皮,露出來兇殘的本質。 一個人啊,這混賬一個人打他們五個,他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那是真丟人! 對這個詐騙團伙而言,遇見秦巒可能就是他們職業生涯中難忘的一次滑鐵盧了。 “怎么只有三個?”井溶微微蹙眉。 幾個民/警又看向秦巒,“還有兩個受傷相對重一點,還在醫院呢?!?/br> 真是人不可貌相,瞧著好像斯斯文文的,怎么這么能打?兄弟你這么能打怎么當年不報考警?;蚴擒娦?? 真要說起來,秦巒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已經構成防衛過當,如果不是今天有精英律師在場,絕對會很麻煩。 井溶往前走了一步,上到在場民/警,下到那三個幾乎面目全非的詐騙犯,都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齊齊道:“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本軘偭藬偸?,說著,當真細細打量起來。 他看到哪兒,那幾個嫌疑人就是一抖,還要時刻提防秦巒發難,真是緊張極了。 過了幾分鐘,井溶卻忽然笑起來,低聲說了句什么,又把右手一伸,“我觀你們印堂發黑,眼尾泛赤,如今掐指一算,恐怕不出幾日就要大難臨頭了?!?/br> 嫌疑人:“……?” 民/警:“……?!”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井溶和秦巒就帶人離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滿頭霧水的問了句:“這人到底是干嘛的?怎么神神叨叨的?!?/br> “不知道……不過那個叔叔好像是個油畫家?!?/br> “嗨,大男人扎小辮兒,不是搞藝術的就是流浪漢!” 剛一上車,秦巒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來他們師兄妹的近況,聽說顧陌城現在跟崇義相處的很不錯,秦巒也替她高興。 “我早就算到了,她爸爸是有苦衷的,并非涼薄之輩,現在看來果然應驗了!城城是個好孩子,多個人疼她也好?!?/br> 井溶盯著他看了好久也不說話,秦巒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最終還是哼哼唧唧的承認了,“對,我是沒算出來,那又怎樣?反正你們都是我教出來的,哼!” 說著,他就側過身子去,專心致志的看起窗外的風景來。 井溶失笑,眼前不禁浮現出冬天顧陌城剛下山,自己從林家把她接回來的畫面。 也是這輛車,也是這樣的位置,甚至這師徒兩個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秦巒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他發自內心的熱愛一切生命,更善于發現生活中的種種美麗。 或說回來,這要是個心胸狹隘的,遇到當年那些糟心事兒估計早找棵歪脖子樹把自己吊死了,還養什么孩子! 他認認真真的看著外面的景物,時不時發表一下見解和感慨: “啊,小時候我最愛來這家圖書館看書了,沒想到還沒破產?!?/br> “唉,那家咖啡店果然沒了,他家的意式濃縮特別正宗,咖啡豆好,老板的手藝也出眾?!?/br> “什么?我才區區二十年沒回來,這里的水位已經下降這么多了嗎?早年那塊草坪也是湖泊來著!” 隨著車子逐漸駛入市區,秦巒的話也漸漸多起來,每一句里面都包含了諸如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