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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們剛剛吃完飯,舒蘇口中的“小叔叔”就到了。那人從遠處走近,一張邪氣俊美的臉,看得田蜜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一直提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來,但整個人卻又陷入新一輪的緊張當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開臉露出笑容的,夜風中好像聲音都不真切了,“這就是舒蘇的小叔叔啊?!边@句話聽上去怪異且多余,饒是神經粗如曾向隅,也察覺出來不對了。 他轉過頭,充滿擔憂地看了一眼田蜜,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沖曾向隅笑了笑,將豆包拉過來,若有所指地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覺不覺得,豆包跟舒蘇長得有些像啊?!?/br> 曾向隅低頭看了一眼豆包,又看了看舒蘇,覺得好像是有那么些像。但是他跟舒蘇的爸爸原本就是表兄弟,有血緣關系的,就算像也沒有什么稀奇。況且,舒蘇長得像她爸爸,她爸爸又長得像她爺爺,曾向隅自己長得像他mama,這樣算起來,豆包和舒蘇長得像,也沒有什么不對。 舒葉輝的眼睛在田蜜身上轉了轉,最終又落到旁邊站著的豆包身上。大概是氣氛太詭異,小孩子也感覺到了。他現在緊緊抓著田蜜的手臂,將頭靠在她身上,看上去怯怯的。他平常皮上天,這會兒倒還安靜下來了,一雙大眼睛,里面好像泛著水光一樣,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 眼前這個女人他不認識,手上的這個小東西他更不認識,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這女人會莫名其妙冒出來這樣一句話。舒葉輝輕輕笑了一聲,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都是小孩子,又都長得漂亮,相似有什么稀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伸出手捏了捏豆包的臉,那張白嫩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淡淡的拇指印,“小朋友,你爸爸呢?” 這樣的場面太讓人不安了,田蜜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豆包再也忍受不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他的哭聲像是劃破眼前平靜的一根針,讓田蜜反而平靜下來。田蜜立刻彎腰抱住豆包,輕輕地哄他,在他耳朵上親了兩下,豆包雖然皮,但平常不怎么哭,也很聽招呼,況且田蜜此刻的懷抱如此地讓他安心,他很快便安靜下來了。乖乖地伏在田蜜肩膀上。那邊舒蘇看見他哭,從兜里掏出一根干凈的手絹遞給他,田蜜接了過來,輕聲哄道,“舒蘇給你的手帕?!倍拱舆^來,啞著嗓子跟舒蘇說了一聲“謝謝”,便背過身去靠在田蜜的肩膀上,再也不說話了。 舒葉輝卻不依不饒,問道,“這位小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br> 田蜜垂下眼睫,漠然說道,“死了?!?/br> 自覺躺槍的曾向隅:...... 他還沒有搞明白,為什么田蜜跟他表哥見面就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情形,兩人以前應該不認識啊。他雖然遲鈍,雖然神經粗,但并不代表他傻好吧?這兩個人一看就不對勁兒,但偏偏哪里不對勁兒,他說不上來。自我感覺戰火已經莫名其妙蔓延到他身上的曾向隅趕緊推了推舒葉輝的肩膀,對他說道,“你不是要帶舒蘇回家嗎?還不走?晚上風大得很,小心孩子感冒了?!彼f完又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田蜜,自覺剛才這句話說得非常體貼,田蜜應該能看出來他可以當一個合格的父親。 田蜜看沒看出來不知道,反正田蜜聽見他說的這句話之后就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曾向隅見她離開了,趕緊跟舒葉輝道別,“好了我先送他們兩個回去了,下次再說啊?!闭f完趕緊轉身追田蜜去了。 回家的路上,田蜜一直沒有說話。曾向隅車里也有兒童安全座椅,她本來是要把豆包放在后面的,但是小孩子死活不撒手,還說“mama不要不要我”,田蜜被他叫得心軟,就干脆把他抱在懷里,一起坐到了副駕駛上面。 豆包哭了一場,已經累了,上車不久便睡了過去。田蜜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沒能脫離出來。曾向隅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他心疼田蜜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也心疼她這些年來遇到了的所有不公;埋怨自己不能在第一時間到她的身邊,幫她承擔一部分負擔,也埋怨田蜜不告訴他真相,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扛。 豆包雖然看上去淘氣皮實,但是相當敏感。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換成其他正常家庭出來的小孩子,肯定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田蜜雖然一直小心地保護他,盡量地把更多的愛給他,但來自正常家庭給予孩子的安全感,她卻無能為力。豆包現在年紀不大,已經發現他的家庭跟其他小朋友的家庭不一樣了。他有姥姥有mama,但卻差了一個很重要的、跟他性別一樣的男人。小孩子童言無忌,問到他爸爸的時候,他總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后來慢慢開始摸索著編出一套謊話來,說他爸爸在外地工作沒有過來。他們家本來就是從外面搬過來的,加上小孩子小,也不會多想。豆包也覺得很滿足,他有愛他的mama和姥姥就行了。 爸爸的事情他可以自己解決,但是有一件事情,他非常不明白,為什么在有人的地方,姥姥都不許他叫自己的mama“mama”呢?非要叫“小姨”??赡敲髅魇撬膍ama啊。 想到這些,田蜜一陣心酸。她原本性格樂天,以前莽撞又冒失,這些年沉穩了一些,還是生活把她給硬生生地逼出來的。在她、豆包、魏玉琳三人組成的這個家里面,她就是頂梁柱,她就要承擔起家庭的所有責任。而在店里,她是領導是店長,她也要承擔起工作上的所有壓力。沒有哪一個地方能夠讓她喘口氣,讓她輕松一點兒。無論是家里還是店里,都讓她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但是在內心深處,她始終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需要被父親保護在羽翼下的、沒長大的小姑娘。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手把手地教,等到可以承擔起一定責任了,才會慢慢放手。但她不一樣,現實沒有給她太多適應和準備的時間,突然之間就把她的依靠撤走,讓她不得不面對這個荒涼殘忍又現實的世界。她不想,卻不得不這樣去做。甚至還不敢在老人小孩兒面前表現出來。因為她是家里的頂梁柱啊,她要是都軟了下來,那家里這一老一小,店里那么多事情,又該怎么辦呢? 不知不覺間,田蜜眼淚已經落了下來,她趁眼淚還沒有掉下來之前,伸手擦掉了。旁邊的曾向隅一直小心翼翼地在觀察她,看到她哭,心里又是一陣難過。他張了張嘴,像是攢足了勇氣才敢跟田蜜開口一樣,對她輕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啊,沒能陪在你身邊,幫你遮風擋雨;對不起,讓你帶著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