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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地跟她挑了下眉頭。 “好吧,那我直接說了啊?!睖愖吡藘刹?,然后在善善對面的茶幾坐了下來,看著老湯說:“你們還知道什么是一家人啊,每次來S市都要住酒店,放著我哥的大房子不住,讓我哥心里怎么想?!?/br> “啊,好像真是這樣……那怎么辦,柏文是不是誤會我們了?”老湯那做作的演技。 幸好有她的自然對戲,才在善善面前撐住場。 ……十分鐘之后,湯貝來到酒店長廊外面,撥了季柏文的電話。季柏文還在回公寓的路上,剛好紅燈停下來,電話一接通,涼涼問話:“有事?” “哥,這次酒店的床有些軟,爸媽好像都睡不習慣,但是又不好意思上你那……那個你方便過來把他們接走嗎?”湯貝捂著嘴說。 語氣有意放緩,又帶著商量。 她的演技太好,季柏文沒有任何懷疑,頓了頓,答應了她:“……我等會掉個頭回來?!?/br> 善善和她哥這種別扭的母子關系,作為夾在中間的人,不管她還是老湯都很為難啊。 第二天下午,老湯和善善回了周莊。這兩天她又是忙畢業又是扯證訂婚,都沒時間寫稿子。所以,老湯善善回去之后,湯貝也飛回了戲劇學院的公寓趕癌癥女主的電影劇本。 鍵盤清脆作響,直到外面天色昏暗,湯貝靠在椅子休息的時候,接到了沈時打來的電話,她大腦有些怔,沈時清沉的問話稍稍沖淡了她發脹的思維。 “你在哪兒?”沈時問她。 “公寓啊?!彼厣驎r。 “喔?!鄙驎r應了一聲,又問她,“晚上你睡哪邊?還是我過來你那邊找你?!?/br> 湯貝揉了揉額頭,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經摘下的鉆石戒指,她趕稿都趕糊涂了,都忘了她和沈時已經領證了…… “不用,我過來找你!”湯貝掛上手機,出門了。 沈時還在醫院,等會還有一個會議,等病人家屬的到來。戲劇學院外面,湯貝提著攝像機和電腦奔向東院。 真是要命啊,她剛剛差點忘了跟沈時結婚的事實,現在正急沖沖過去找沈時洞房…… 夜色暗沉,東院兩幢母子樓高高地矗立在月朗星疏的夜空里,湯貝停下車的時候,前面兩輛軍車也剛好停了下來。 隨后,走下幾位穿著軍裝的男人。 軍人的氣質跟一般人不一樣,就算他們沒有穿軍裝,也能感受他們散發的氣場。湯貝往前走,他們也往前走,然后一塊站在了通往重癥監護室的電梯里。 呃,他們跟她一道嗎?湯貝站在一波身姿筆挺的軍人中間,像是白楊樹里有一顆長歪的小楊柳。她默默環視了一圈,然而他們目不斜視,面容好像還有些……沉痛。 出什么事了?湯貝心里猜想,直到電梯停下來,她看到前面長廊里沈時,黃醫生,楊醫生,丁醫生全站在了一塊。 都是神情嚴肅。 作者有話要說: 湯貝:……忙得連洞房都忘了!QAQ……心里藏著結婚的事也不能說QAQ! 其實,后面的感情戲,可以取個名字 一邊談情說愛,一邊談論生死。 第64章 第六十四顆星 湯貝在醫院呆久了, 并不陌生眼前的場景, 一定是哪位病人又被下了病危通知。眼前這樣的情形,包括過來探視的軍人,無疑里面躺著的人還是一個大人物。 前方沈時側了側身,看到了她。 無聲地對視一眼,湯貝朝沈時走去, 安靜地站在了他旁邊。黃醫生丁醫生都看了她一眼,一時也沒有什么話。對面的家屬有三個人,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 氣宇軒昂,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 最多就二十出頭;女孩手里攙扶著一位老婦人, 安慰地撫著老婦人的手臂。 老婦人眼里滾著淚,沒有落下來,反而親口問起情況。 黃醫生旁邊的ICU主任一一回答,語氣處處都透著安慰和回旋的余地, 每一句話都說得很有技巧。這讓湯貝忽然想到之前丁醫生帶她去查房,嘲笑地對她說:“知道么?一位會講話的醫生比一位醫術高的醫生更受人喜歡?!?/br> 當時她有些明白丁醫生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但是插科打諢地回他:“特魯多醫生的墓志銘不是也說了么,有時是治愈;常常是幫助;總是去安慰?!?/br> 她說出這句話, 讓丁醫生意外了一下:“你居然也知道特魯多?!?/br> “我怎么不能知道特魯多啊。我還知道弗羅伊德, 哈維,白求恩,屠呦呦, 還有你大丁醫生呢,簡直是男版畢淑敏,又是大作家又是內科醫生?!?/br> “湯三哥,如果你是醫生,你這張嘴肯定很受歡迎?!倍♂t生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然后得出了這個結論。 明明知道丁醫生是挖苦她,她當時心里還是自得了一番,會安慰人又擅長發現別人的閃光點,這不優點是什么?可是,每每面對MDT病房里的所有人,她每次的安慰都顯得輕飄而無力。 可是有時候連醫生都只能去安慰,因為他們也不是神仙,吹口仙氣就能讓病人轉危為安。 “不管如何,務必全力搶救我父親?!敝心昴腥藢ι驎r他們說,語氣命令而果斷。頓了頓,加了一句,“你們應該也知道他的身份,他是……” 就在這時,老婦人打斷兒子的話,提出了不同要求:“如果后面你父親要插上各種管路,胃管氣管尿管,靠著各種儀器守著……我不同意?!?/br> 語氣和神色比兒子更鏗鏘,更堅決,完全不像一般的老婦人。 可是都進了ICU,插管是必然。 因為病人家屬出現不同意見,沈時和丁醫生黃醫生都暫時沒有說話,然后中年男人問沈時:“沈醫生,我知道你是從UCLA中心醫院回來,我父親這個情況,你建議搶救嗎?后面的肝胰移植還能不能做?” 被問話的是沈時,湯貝心頭卻沒由地一緊,不知道在這個情形下沈時說出的建議是什么,因為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他同樣不是嘴巴圓滑之人。 甚至比丁醫生還直接,以及毫無保留。 湯貝轉頭看向沈時,沈時微微抬著眸,沒有任何遲疑和思慮,開口說:“像你父親這樣的情況,我對所有的病人家屬建議都一樣:量力而行,適可而止?!?/br> 湯貝:“……”他就不能說,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全力以赴么…… 丁醫生突然出聲,贊同了沈時的意見,對中年男人說:“如果一堵墻只是掉了一塊磚,甚至破了一個洞我們醫生都可以修葺回去,但是如果整堵墻都倒了,我們也無能為力。當然如果你們要的只是保持住生命體征,血壓和呼吸我們可以用大劑量多巴胺和呼吸機維持很長時間?!?/br> “咳?!秉S醫生開口了,轉了一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