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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架專業的醫療救援直升機,這種直升機又叫“空中120”,里面配備了專業的醫療設備,可以直接在飛機上連接心臟起搏器和氧氣系統等,即使是在飛行過程中也可以為傷者提供一定的救護。這兩年來,昭航使用這兩部醫療救援直升機參與了多次營救,成為A市民間空中救援的重要力量,去年被正式納入包括A市、C市等五個地市在內的政府救援體系中。 凌晨兩點整。 熟睡中的程遇風聽到床頭手機鈴聲,接聽后得知有大學生在龍吟山墜崖、生死不明,需要出動醫療直升機救援的消息,頓時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龍吟山,不就是陳年今天要去露營的那座山嗎? 后背爬上絲絲縷縷的涼意,程遇風緊握拳頭,“我知道了,立刻趕過去?!?/br> 通話結束,他又撥通了陳年的電話,她沒有關機,還是能打通的,他一邊換衣服,一邊聽著悅耳的音樂鈴聲,愈加的心急如焚。 襯衫扣子毫無章法地扣亂了,程遇風干脆一把扯了下來,力度過大導致扣子崩落,他用力地揉了揉太陽xue,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十幾秒后,鈴聲停了,程遇風的心跳似乎也跟著停了,然后耳邊聽到一個還帶著睡意的模糊聲音,“喂……” “年年,你沒事吧?” 原來是虛驚一場。 程遇風看著自己映在落地窗上的倒影,陌生得可怕,他多久……沒有過這樣害怕的情緒了? 時間刻不容緩,所有屬于私人的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程遇風講了幾句話,交待陳年待在原地哪里都別去后就掛斷了電話,他隨便套了一件T恤和外套就到車庫取車,匆匆出門,趕去機場。 隨著航空領域的管制越來越嚴格,民用直升機必須提前一周向民航局提出申請,只有得到批準后,才能進行空中飛行。但由于救援直升機性質特殊,加上相關部門已經對低空救援開放綠色通道,所以在申請程序上并不需要太多時間,最快可以在二十分鐘內完成起飛。 凌晨兩點五十三分,由程遇風cao縱的救援直升機緩緩升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先去正華醫院接了等候在停機坪的醫生和護士,然后才前往遠郊區的龍吟山。 搜救隊的行動仍在繼續,此時,他們離陳年所在的露營點還有半小時路程。 露營地里一片死寂。 大家都裹著外套圍坐在重新燃起來的篝火旁,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呼呼呼刮面吹過的風聲,冰冷而絕望。 會長撿起手機撥了報警電話,給民警提供了更多有用的信息,通話結束前,民警又囑咐他們待在原地等消息,絕對不能私自行動。 貿然行動,非但幫不上忙,可能還會給救援隊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會長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又清點了一遍人數后,讓大家先回帳篷休息。 然而這種危急時候,大部分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加上同伴墜崖,生死未卜,誰還能睡得著? 不遠處,有兩個女生相擁著低低哭泣。 會長仰天長嘆了一聲,也倒在了草地上,望著滿天星空,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黑色頭發被風吹得凌亂,如同野草,茫然無助地在風中東倒西歪。 談明天看到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場露營,本來都開開心心的,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陳年握了握她冰涼的手,輕聲安慰道,“沒事的?!?/br> 談明天鼻尖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陳年,我好怕?!?/br> 家境優渥的女孩子,從小在父母羽翼下長大,何曾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更別提在這深山曠野中,親自感受一個生命可能漸漸離去的絕望。 陳年緊緊抱住了她。 凌晨三點三十三分,程遇風的直升機盤旋在龍吟山上空,和市局飛行救援隊的直升機一起從東、西兩個方向,協助地面救援人員展開空地聯合搜救。 深夜的龍吟山仿佛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獸,林間飄著淡淡的水霧,無邊夜色也阻礙視線,且直升機只能停留在指定高度,底下林木繁盛,溝壑縱橫,從上往下看,人無異于成了一只螞蟻,搜救難度大大增加。 山風越來越大,吹得樹木簌簌發抖,落葉紛飛。 因左腳扭傷趴在雜草叢生的樹下的溫清歡抬頭看向夜空,黯淡無光的眼睛頃刻間亮了起來,她使勁揮手,“救我,我在這兒,這兒!” 在幾米遠外的另一個男生,自告奮勇當護花使者的外語系大一師弟,正深深地把腦袋垂在膝蓋間,聽到溫清歡的聲音,懷疑自己是做夢,當他看到頭頂的直升機,這才整個人從地上跳起來,手腳并用,用盡全力呼救。 然而,高大樹木擋住了他們的身影,茂密的枝葉篩弱了他們深受饑餓寒冷恐慌壓迫,從喉中壓出來的并不算很大的聲音,在螺旋槳的聲響中,他們無力地落回地面。 溫清歡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心中無比懊悔。 篝火晚會時,她也是一時興起,想著來都來了,不爬到山頂未免遺憾,而且她看過網上驢友的攻略,龍吟山山頂才是最好的日出觀看點,沒想到她這個提議得到了旁邊兩個男生的響應,其中一個還是自稱野外探險專家的大三師弟阿標。 從露營地到山頂只要四十分鐘左右,況且阿標還一臉自信地說自己知道一條近路,抄近路上去只需二十分鐘。 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 開始非常順利,快接近山頂時,溫清歡一個不小心沒抓穩,從小坡上摔了下來,左腳一陣鉆心的疼,疼得她都快昏過去了。 不知道是扭到了,還是傷到了骨頭。 阿標察看過她的傷勢,覺得眼下這情況不適合繼續往上攀登,當機立斷決定折返。 不料,三人下山時卻迷了路。 月淡星繁,山間迷霧彌漫,再也找不到來時的方向。 阿標交待讓大一師弟先照看溫清歡,自己則穿進夜色中去尋路,此處樹高路雜,且因為是“秘路”,基本看不到任何的標識物,水霧將腳下的泥土浸得又濕又軟,他完全沒有防備一腳踏掉了軟土,墜落山崖…… 墜落前的一聲尖叫驚動了山鳥,鳥兒們振翅撲簌飛起,也跟著發出慘慘的叫聲,聽起來格外滲人。 溫清歡和大一師弟面面相覷,預感到阿標是出了什么事。 大一師弟循聲小心翼翼打著手電筒,沿著阿標在松軟土地留下的腳印一路找過去,找到了腳印盡頭的山崖口,當下就雙腿發軟,驚慌失措地掉頭跑回去找溫清歡。 第一個報警電話是大一師弟撥出去的,山頂信號時有時無,好不容易撥出去,接通的那一瞬間,他腦子是一片空白的,語焉不詳地告訴值班民警“迷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