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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胭脂,挖出一點在略有紅腫的掌心拍勻,頓時掌心紅得喜人。楊盼笑道:“喏,像不像?” 皇帝鼻子里笑了一聲,抓過她的手聞了聞:“嗯,羅逾明天問你:‘喲,你阿父是拿玫瑰味兒的戒尺打的呀?’;再心疼地拿北燕藥酒給你擦擦,擦一手紅艷艷的——‘喲,敢情你阿父這戒尺還掉色??!’” 他一頭說著玩笑話,一頭趁楊盼在笑就是一尺子上去,“啪”的一響,楊盼“啊”的一聲尖叫。 皇帝道:“欺君之罪,沒跟你算賬呢!還幻想撒個嬌、裝個傻就蒙混過關?放心,我收著勁兒呢,打不殘你?!?/br> 楊盼笑容還沒收住,就又開始掉眼淚了。 她銀子一樣脆亮的哭聲和叫聲,在寂靜的夜里,遠遠地傳到某個緊張得睡不著覺的人的耳畔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盼控訴:暴君!你不要以為說說笑話再打人就不是家暴!婦聯電話是多少?!我要舉報! ☆、第七十九章 楊盼第二天早晨腫著一對眼皮起床, 看看掌心果然還是紅腫紅腫的, 一碰就火辣辣的疼,心里委屈極了。 外頭天是亮了, 而且熱鬧得很,就聽見小孩子的歡叫——除了太子楊烽沒有第二個人。她出營帳門看,一枝包了軟布頭的箭沖著她飛過來, 楊盼往旁邊一蹦, 箭擦著她的肩膀飛過去了。 離她遠遠的楊烽放下弓,搖著頭說:“可惜可惜,差一點就命中了活物, 阿父就肯再帶我打獵去了?!?/br> 楊盼挨過打心情本來就不好,頓時怒發沖冠,沖過去對弟弟吼道:“你什么毛???我是你獵物么?!”想起他伙同阿父欺騙自己,楊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伸手去搶弟弟的弓,打算反制他一下。 沒成想手心一握到弓上,就蹭掉皮一樣劇痛起來。楊盼呻_吟了一聲, 把手伸到嘴邊吹氣。 弟弟還不算很沒良心,伸頭看了一眼才說:“阿父昨日是真生氣了??!也只有是你, 不過打一頓手心,要是換做我亂跑瞎逛被土匪捉了, 估計起碼要打到三天起不來床了。你手還疼不疼了?” 楊盼用手背把他腦袋推開,沒好氣地說:“誰亂跑瞎逛了?我的事兒不用你管?!?/br> 小東西不屈不撓地伸頭過來:“其他事兒我不管,你的手傷得怎么樣了讓我看看嘛!” 楊盼心道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關心我了?心里倒也暖融融的, 攤開手心說:“就這鬼樣子了,估計也得三天不能沾東西。不過,和被我拖累的人比起來——哎!” 還有十二個人要為她的疏忽和皇帝的計策挨二十棍子——在這樣的時候,犧牲品總是層出不窮。她只能悄悄對楊烽說:“你是太子,你出面偷偷和今日掌刑的人說一聲,我完好地回來,陛下也就是打個樣子,叫他們別下死力氣,差不多就得了?!?/br> 楊烽拊掌笑道:“阿姊,劉師傅說過,為君者施行仁政,‘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原來是這個意思。我可算明白過來了?!?/br> 他又湊近道:“不過有不忍之心的不止于我?!彼∽焱嵋煌?,一副調皮樣子:“還有人今天大早冒著露水,帶著軟弓和布頭箭來找我練箭。我也是現在才終于明白他為啥總要讓我來瞧瞧你怎么樣了?!?/br> 楊盼順著他歪嘴的地方看過去:羅逾遙遙地側倚著營地里一棵小樹,假裝在擦拭他的弓,眼睛卻不時往這里瞟一瞟。 楊烽大聲道:“小傷而已。還有力氣打人,估計早就不痛了?!比缓筅s在楊盼一腳踹過來之前飛奔到羅逾身邊,念經一樣說:“羅郎君你放心吧,我阿姊就是手心紅腫了,沒啥大礙。也就你緊張兮兮,要是讓王領軍看到,才不屑一顧呢!” 楊盼可以想象,要是王藹看到,估計會笑著說:“這算啥??!若是我手下的小兵,別說紅腫,就是青紫了,皮開rou綻了,該練刀戈還是要練,該練騎射還是要練,用布纏上不就不疼了?……” 羅逾已經把目光轉過來,劍眉蹙著,溢于言表的心疼之色。但此刻,他既不敢多說,更不敢過來看一看,只能不斷地注目著楊盼,直到楊烽拉著他袖子說:“走啦走啦。接下來是我的鮮卑語和匈奴語的課,阿父說了,要是背不出師傅教的新詞,戒尺就要招呼我了。你和王藹都要陪我讀書的!” 羅逾回頭再四,直到看不清楚了,才終于低下頭,步伐跟灌鉛了一樣,越走越是無力。 他問太子:“我的劍,不知太子可否幫忙?” 昨日回皇帝駐蹕的大營,在外頭一搜身,他的劍就給收走了,還沒有還給他。 楊烽道:“啊呀,聽說我阿姊知道呢,要不你趕緊問她要去?” 羅逾想著楊盼昨晚挨打,會是多么慘烈的疼痛、委屈、害怕和孤獨——推己及人,簡直不堪想象了!這時候他還用一把劍的小事去打擾,實在是自私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算了,”羅逾對楊烽道,“我過兩天再打聽打聽吧。武器收繳了,總不會亂丟的?!?/br> 楊烽笑道:“那倒是。誒,鮮卑語說‘好看的姑娘’怎么說?” 羅逾看看這個小鬼頭,笑道:“我又不會鮮卑語,要么,我和太子殿下先學學?” 楊烽得意地笑道:“好,你聽好,下次說給我阿姊聽。不!她傻呵傻呵的,你要學一句‘這姑娘又兇又丑’,然后騙她說這是夸她呢……哈哈哈哈,想想就笑死我了!……” 羅逾假作什么都不會,演戲般陪讀了半天鮮卑語,直到下午太子被皇帝叫去談政務了,他才有了些休息的時間。他自然迫切地想去看一看楊盼,但是一直愁借口。走到壁壘邊上,他對幾個守衛的士兵道:“我到外頭采些草藥?!?/br> 幾個士兵同時搖頭:“不成,陛下已經將御帳和行營全部戒嚴,不僅各行營之間沒有腰牌不可隨意進出,而且壁壘之外,等閑更不許出入。對不住了?!?/br> 羅逾心里“咯噔”了一下,默默地退開了。 他旋即安慰自己:皇帝的愛女差點被劫持,皇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加強防務也算正常。想到自己屋子里還有北燕的藥酒,上次差點穿幫,心有余悸——其實已經跟她交代了不少,北燕不北燕的,估計已經不需要隱瞞了。只是不知道她手心挨打后有沒有破皮,若是破了皮,擦上藥酒就疼得很了。上回上山涂這藥酒,哭得梨花帶雨一樣,想著都心疼…… 他一片漫漶地瞎想,過了一會兒才驚覺腦子里居然都是楊盼的各種模樣,恰恰和母親曾經訓斥他的“遇到感情的事就拎不清了”全然一致!心里頓時又有些自責。 他回營帳找了藥酒,猶豫了很久才鼓勵自己“正好去問問我的劍在哪里”,于是到皇帝營帳后頭,管轄最為森嚴的一片地方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