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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奴婢,又犯了什么壞事會惹怒皇后了?奴婢給您想轍,不敢說擔保您不挨戒尺,至少少挨兩下啊……” 楊盼一臉悲憤:還不是為了遠離那個人渣?!她就要狠狠地欺負他,折磨他,因為她知道他最畏懼什么!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討厭那個人,也要讓那個人討厭她、畏懼她,這樣,她將來也就再不會嫁給他,而終遭他一劍穿心! 然而,楊盼看看自己粉嫩嫩的手心,還是有點害怕,咬咬牙說:“不用你管!要挨戒尺,我挺著!我挺得??!” 金萱兒同情地看著她,半日道:“既然主子知道自己已經犯了大過,估計手心是沒辦法救了,不過,要不要先找幾條厚褲子穿著?——那倒是能搪痛?!?/br> 楊盼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發怒前想起了,她不是才十二么? 沈皇后不過一個中戶人家的女兒出身,小時候也沒有怎么讀書識禮,教導兒女時,除了講些人盡皆知的大道理,便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條——十二歲的楊盼挨揍,也不算是稀罕事。 頓時欲哭無淚,羞憤欲絕。 第二日早間起來,楊盼想了又想,還是在那條鳳尾羅裙下面,加了三條厚厚實實的夾褲;一不做二不休,洗完臉吃完早飯之后,把獾子油也厚厚地涂了一手心。 “有用最好,沒用拉倒?!彼蛋迪胫?,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大約是皇后處理好宮內雜務之后的時間里,皇后宮里果然來人傳喚楊盼前去。楊盼跟著往顯陽殿走,假裝閑閑地問:“中使,可知道我阿母找我是什么事?” 帶路那小黃門偏頭想了想:“好像是為西苑的客人?!?/br> 楊盼心一跳,步履越發沉重,進了顯陽殿,平時大大咧咧的她不由地身子一矮,恭恭敬敬給沈皇后請了個安。 沈皇后似笑不笑地:“咦,這么乖巧?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楊盼心道:“要打就打,爽利點!說反話折騰我做什么?” 果然,沈皇后又說:“昨兒個在西苑,瞧你不是挺開心的?” 在楊盼聽來,這話說得古怪,大約下一句就該翻臉斥責自己太不像話,然后戒尺還是撣子,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戒尺疼得重些,撣子更丟人點。但想起自己今天穿了三條厚厚的夾褲,楊盼頓時覺得在親娘面前丟人算不了什么,于是頭一揚說:“這么點小事兒,也值得阿母把我叫過來大動干戈么?” 舉止幼稚時,阿母通常會氣得一把把她拽過來,上撣子就抽,還怒罵著:“你不是長不大嗎?就拿揍小孩的法子教訓你!” 倒是背書不熟,或者待人接物沒樣子,她會被正兒八經地教訓一頓,然后伸手挨戒尺,不許躲不許藏,意思是“行圣教之道”。 但結果是,沈皇后皺著眉頭問:“嗯?阿盼,你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原來并沒有鬧給皇后知道! 楊盼呼吸一緊,本能地搖搖頭:“當然沒有?!?/br> 可惜自己已經把坑挖好了。沈皇后面色冷峻,對身后的嬤嬤吩咐道:“先去把戒尺取來,要是再敢撒謊,也就不用客氣了?!?/br> 楊盼盯著嬤嬤手里的紫檀戒尺,手心已經開始繃得緊緊的了,胳膊一陣兒陣兒地抽搐,口不由心地說:“昨兒給西涼來的人送禮物,開了個玩笑?!?/br> “對誰?”沈皇后問,過了片刻又自己答,“想是耶若?” 她目光柔和了點,剜了楊盼一眼說:“她就是長得漂亮點,西涼那里雖然有奉美人的陰微意思,到底你阿父又不是夫差,耶若又什么都沒做,你惡作劇什么?白叫人看笑話?!?/br> 然后對身邊宦官說:“去西苑叫李家娘子過來,我得好好撫慰撫慰她,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別給唬壞了?!?/br> 楊盼急急道:“不是……不是李耶若?!?/br> “那是誰?” 楊盼嚅囁半天:“是……是那個什么西涼右相的兒子——羅逾?!?/br> 沈皇后奇怪地盯著女兒,半日道:“他哪里招你惹你了?” 楊盼又不能說未來這個羅逾要殺她——說了也沒人信——只能期期艾艾的:“看他不順眼……對了,我還做了個夢,夢見他克我!” “克你個大頭鬼!”沈皇后斥道,“在神佛臉上涂鴉、在寺廟里頭胡說的時候,沒見你信這些怪力亂神的。做個夢,還能夢見這個?!該不是……”她把半截子話咽了下去,又剜了女兒一眼,才吩咐道:“到西苑,喚那個羅逾過來?!?/br> 等人去了,沈皇后叫侍女去武庫司挑一把上等的雕弓,大約打算為女兒賠不是,又兇巴巴對楊盼說:“等人來了,給我老老實實賠罪認錯。不然……”她巴掌一揚,瞥了瞥嬤嬤手中的戒尺,又瞥了瞥膽瓶里的雞毛撣子,瞥得楊盼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外頭通報羅逾求見。宮女把珠簾落下,綃紗屏風張開,引著羅逾在屏風外頭施禮。 沈皇后從里面打量亮堂堂的外面,把他身形看得清楚,和聲道:“昨兒廣陵公主瞎鬧,給你送什么了?” 羅逾稽首道:“多謝公主厚賜,送的是喜字玉佩,玉質極好,雕工極精,下臣在西涼從未見過這樣珍貴的東西,實在不知道怎么感念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和廣陵公主殿下的厚恩!” 沈皇后瞅瞅站在自己身邊的楊盼,她眼睛圓溜溜睜大了,隨后上下睫毛又不停眨動。 沈皇后說:“玉佩?” 羅逾面不改色心不跳:“應該是上工的黃玉髓,游絲毛雕之紋?!?/br> 沈皇后點點頭說:“既然是‘喜’字佩,不妨成雙地賜下。我這里還有一具雕弓,大約并沒有你們西涼的東西好,只讓你玩玩罷?!睂ι磉厡m女一使眼色,那宮女繞過屏風,撩開珠簾,把雕弓送了出去。 沈皇后一直不錯眼地盯著,特別是珠簾撩開的瞬間,看得格外仔細。 楊盼心里不忿,自己都能聽見自己把牙齒咬得“吱嘎”響。 羅逾謝了恩,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沈皇后轉臉看著楊盼,似笑不笑地說:“你也退下吧?!?/br> “不打我了?” “哦,皮癢癢了么?” “不癢!不癢!”楊盼忙不迭地說,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如逢大赦一樣退了出去。 她心里的疑問盤旋著,不斷地用“別犯傻”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嘴快,要把情況捋清楚:他不告狀,不難理解;但是這樣子近乎刻意地討好,總歸感覺不對勁。 ☆、第六章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一家的逗逼日常 晚上,玉燭殿里燃著昏昧的燭光,更漏里的水細細地流在托盤里?;鹿俸蛯m女早就遠遠地避開,皇帝和皇后正在行不可描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