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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桃子”。他像他爸,皮膚細膩白嫩,欺霜賽雪。每年回家都被堂表姐妹握著手感嘆:“這身皮長你身上真是糟蹋了??!”恨不得扒下來換自己身上!一個大男人長這么白有什么用? 一會兒后,陶斌回來,度渡眨著小眼睛弱弱的看著他:“干嘛啊……” 陶斌白了他一眼,抬手給他一個腦瓜蹦,彈得度渡眼淚汪汪,捂著額頭跟進來,看屋里兩人都已經上床抱著手機纏綿了。他還沒洗呢,一路走回來腳上全是泥。 陶斌晃晃水瓶,倒給他:“泡泡腳吧。你個傻X!沒看到回來那么多人都沒人撿?那東西不吉利!” 度渡把腳放進水盆,盆中水頓時渾了,他嘶著長聲,連忙問:“什么什么?那佛頭不吉利?” 床上另兩人也伸出頭來等陶斌布道。 陶斌高深狀,陰森的壓低聲音,“路邊佛,也是能隨便拜的?” 度渡渾身一抖,覺得有點冷。他抱住雞翅膀似的胳膊,小聲問:“那……” “那什么那!”陶斌又彈了他一下,虎著臉說:“以后看到這種人人都不撿的東西,你也不許拾!懂不懂!” “懂懂懂!”度渡忙道,不過還是不太懂。 等他泡完腳爬上床,不由自主的搜起路邊佛,結果發現還真有人說路邊不知底細的佛最好別拜。他看得更害怕了,小聲喊陶斌:“陶子。那什么……我把它撿回來,沒事吧?” “沒事?!碧毡箢^都不抬的痛快回道。 度渡就放心了。 其實陶斌也不知道有事沒事。只是在看到桌上擺著的佛頭后,第一反應就是拿出去扔了。 扔完,他自己也有點膽顫。用話嚇住朋友們后,他摸著手機,想給秦青打個電話,只是看看時間,也快十二點了。 還是明天早上再說吧。 他把手機放到枕邊,翻了個身,睡下了。 陶斌在小時候練過一陣長跑。 他小學三年級就長到一米六了,個子高,腿長,骨頭架子大。小學的體育老師就把他推薦給省體隊的同學,陶斌的爸爸還帶著他去“拜師”。 然后在小學三年級到初二的這六年里,每天都要穿過大半個城市去省體校找老師開小灶。 不過,最后他也沒出什么成績,在初二下學期,功課越來越緊張后,就不再去訓練了。 這六年帶給陶斌最大的影響就是每當他緊張時,就會做惡夢跑步,跑啊跑,永遠沒有盡頭的跑。 現在看起來,那個老師對他還是很負責的。但在陶斌的記憶中,跑步是他最討厭最害怕的事。他曾經不止一次跑到吐,感冒發燒也要跑,咳嗽也要跑,想尿也要跑。 有一次他在去跑步前的路上喝了太多飲料,剛開始跑就想尿尿??衫蠋熢谂赃吙粗?,他不敢停下來跟老師說想去尿尿,每一圈跑到接近老師時,都不敢說,跑遠了以后就會被尿意憋得痛苦難當。 最后他尿褲子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特意跑到離所有人都最遠的地方,并且那一天,他跑到渾身都被汗濕透,就是為了隱藏褲子上的濕漬。最后,當他停下來時,褲子已經半干。老師還夸他那天跑得很認真。 陶斌現在就在夢里重溫了那一天。 太陽老大的懸在半空中,黃昏時分,地面仍然帶有太陽的熱度,微微發燙??諝庵懈稍锒鴰е唤z灰塵味。 身邊是同樣在訓練的田徑隊的大jiejie和大哥哥們,他們全都長手長腳,比他高得多,跑起來輕松極了。 他們嘻笑著,說著話。 身后是其他練跑的人的腳步聲,鞋底有節奏的擦過地面。 他避著別人,盡量跑在跟別人距離遠的地方。 耳邊傳來聲音。 “哎,你看他……” 陶斌一陣緊張,耳燒臉熱,他垂下頭,誰也不看,腳步更加拖沓。 然后他感覺到一股尿意。 啊,他還沒有尿褲子! 他現在去尿就行了! 很快就要跑到老師站的地方了,他慢慢向跑道側邊靠近,準備跟老師說他要去尿尿。 但經過老師身邊時,他沒有開口,低頭跑過去了。 因為他覺得他還能再忍一忍。 但當他跑過去后,瞬間就后悔了。 他停下腳步,決定回去跟老師說—— 【你要什么?】 我要…… 那句話噎在他喉嚨里,怎么都吐不出來。 我要……要…… 他從教室里出來,站在空曠的走廊里。 對了,他要去尿尿。 不過好像這一層的廁所不能用? 陶斌有點為難,是下樓去尿還是干脆直接逃課回寢室去? 【你要什么?】 我要…… 陶斌轉頭向洗手間走去,剛來到洗手間門口,聞到了里面的氨水味,就看到一個人正好從里面出來。 “哎?曹華嚴?你今天有課?”陶斌非常驚喜!他記得他已經很久都沒碰上曹華嚴,跟他說話了! 曹華嚴身上帶著陰郁的氣氛,他不是個開朗的人。但看到陶斌,他露出一個非常開心的笑容。 “真巧?!彼f。 “對啊?!碧毡笥X得時機挺好的,直接邀請他:“一會兒一起去吃飯?” “好啊?!辈苋A嚴說。 陶斌一邊被尿意憋得受不了,一邊又舍不得跟曹華嚴匆匆說兩句就走,他剛想跟曹華嚴說“我這快憋死了,你等等我,一會兒一起走”,曹華嚴就開口說,“你最近干什么呢?” 陶斌:“哦,我準備申請學校,出去一趟?!?/br> “找好學校了嗎?”曹華嚴很關心的問。 “沒呢,我啊,哪敢挑學校?”陶斌哈哈笑,“發了很多信,看人家哪一家收我唄?!彼倌蚣?,曹華嚴想問這個,他也不能走啊。 他真要憋壞了! 曹華嚴卻好像來了談興,對他渴望的望向洗手間的目光視而不見,繼續問: “學校好申嗎?” 陶斌反應過來,對啊,曹華嚴現在的情況不是去外面正合適嘛!他立刻說:“好申!反正你把你的資料寫一寫,我幫你多發幾家學校!外國學校多??!要是碰巧咱們倆能到一個學校去還有個伴呢!” 曹華嚴從來沒這么多話,對著陶斌把留學的事問了個仔仔細細。 陶斌憋啊,也覺得在廁所門口說這個太可笑,但曹華嚴難得這么積極(?),他要鼓勵他!就忍著給他一點點解釋。 太憋了。 真的太憋了。 陶斌,醒了。 剛醒過來時,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腦子還停留在曹華嚴問留學學校的事上,可身體上的信號已經再也不容他忽視了。 他一邊起來,一邊想起一件事。 甚至讓他對他的記憶產生了懷疑,因為剛才的感覺太好了。 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