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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并不算是積德行善?!狈凑硕妓懒?,他也不在乎名聲了,這么多年下來,請他辦事的人,錢與權,總要占一樣。這些人托他辦的事中,不全是壞事,因為他不做惡;也不會全是好事,就算做的是好事,但請他辦事的是什么心思就難說了。而真正的好人也不知道他是誰,不會找上門請他幫忙。 平時他如果碰上了,覺得有緣就拉一把。比如秦青。 但是…… “善惡不是加減法?!鼻厍嗾f。 “對?!币谆握f,“所以我這十八年,沒有積德,卻壞了自己的命數,該我有這一劫?!敝皇墙偬?,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 “所以,你不用為我難過?!彼麑η厍嘈χf,“能在最后碰到你,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托你的福,我的三魂七魄比以前干凈多了,應該能投個好胎?!?/br> 秦青不明白的看他。 易晃笑道:“就是細柳路26號那次?!彼X得,這就是老天給他的福報了,在死之前遇上她,能干干凈凈的走。 最后是方域送秦青回家的,鄭警官好心,把許漢文送走了,避免許漢文跟另一個“東西”同車。 鄭警官在車上問許漢文,“你這師妹,???”是不是很厲害??? 許漢文開始裝傻:“我師妹?她就是心軟?!?/br> 鄭警官呵呵,心道不說就不說吧,心里知道就行了。 另一輛車里有件事也急需解決。 方域看不到易晃,就問秦青:“把易先生送哪兒?” 這還真是個難題。 易晃跟著秦青從魏家出來,但他去哪兒呢?醫院太平間? 易晃不愿意。 秦青說:“那你跟我回家吧?!?/br> 易晃也不愿意,雖然跟秦青回家似乎很好,可他不能去一個女孩家里啊——她父母還不知道。 方域說那跟他走吧,這回秦青不愿意了,怕陰氣有害。 易晃想來想去,去博物館吧。博物館里還有易家的藏品,他去那里呆著挺好。 秦青還問易晃要不要跟易家人說話,明天易家人就來了。 易晃說還是算了吧。 “跟他們說,他們還要傷心難過。還是不說的好?!奔热灰呀浰懒?,就把這些都放下吧。易晃想走得干脆一點,別拖拖拉拉的再讓家里人念著他。他嘆了口氣,“爸爸他們應該不會告訴爺爺,爺爺這幾年身體很不好……”別因為他的事,爺爺再傷心難過的生病了。 方域先把秦青送回家,親自給送到樓上交給秦mama,然后再把易晃送到博物館。兩人無法交流,方域就把車停在博物館前,打開門,吹了十分鐘冷風,還被聯防隊員關心問候了一下:是不是喝酒了?大冬天開車門吹風涼快? 第二天,秦青是被電話叫醒的。打來電話的是鄭警官,他今天一早就去派出所寫報告交報告,然后易家人給他打了電話,詢問那個拿走易晃的八鈴的“女朋友”。 鄭警官只好趕緊給秦青打,“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送送?!?/br> 秦青趕緊爬起來,顧不上跟秦mama解釋為什么昨天晚上出門最后又被方域送回來(秦mama:去約會了吧?今天還要去?),火速出門去博物館。 去了就看到易晃竟然站在博物館前的空地上看小孩子玩雪堆雪人,陽光穿透他的身體,讓水晶一樣透明。 “我爸來了?”易晃有點近親情怯了。 秦青說:“對,所以我來找你,跟我一起去吧?!?/br> 易爸爸昨天接到電話,恰逢過年,家里親戚多,本來易晃就快回來了,易爺爺天天提,他也不敢說,不敢露出來,強忍悲痛跟妻子提了一句,留她在家,他自己一個人來了。 坐了四個小時的高鐵,趕到這里時天還是黑的。他打電話到派出所,鄭警官已經下班回家了。他趕到醫院太平間,辦理了手續,然后就坐在醫院外面的快餐廳里發呆。等到八點大家都上班了,他才給派出所又打了電話。 鄭經因為要寫報告才提前趕到所里,接到電話想起昨晚的事,有心想問可又張不開嘴,畢竟太不科學了。萬一易爸爸其實并不信這個呢?還是讓專業人士去解釋吧。 秦青到的時候,鄭經正陪易爸爸說話,看到秦青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 “你就是秦青吧?”易爸爸微笑著伸出手,他是個特別有氣質的老先生,花白頭發,全都梳到后面,戴著一副眼鏡,像個學者。 “你好?!鼻厍嗯c他握手,下意識的去看旁邊的易晃。 易爸爸條件反射的也去看她旁邊,因為那個眼神就說明這里是有個人的。 易爸爸心中一動,瞬間就有些站不穩了! “您慢點!”鄭經趕緊扶住他,讓他坐下,“你陪叔叔說說話,我去給叔叔倒杯水?!彼艹鋈チ?。 秦青也坐下來,又看了眼易晃。因為易晃從剛才進來見到易爸爸起,就是一副落水狗的樣子,想跟易爸爸說話又不敢,像個闖了禍不敢見家人的孩子。 易爸爸深呼吸幾次,倒出速效救心丸吞了,又深呼吸,不舍的看著秦青身邊的空氣,對她說:“叔叔也叫你一聲青青吧。青青,我聽我家孩子說起過你,你……你能不能跟叔叔說說,我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他說不下去了,期待的望著秦青,眼里含著兩泡淚。 雖然易晃告訴她不用說,可她總覺得還是該說。昨天她聽說易晃死訊后有多難受,在見到他之后又有多慶幸,這種感受,沒辦法說清楚。 她覺得自己當時被救贖了。 她對易爸爸點了點頭,易爸爸的眼淚瞬間就滾落下來,易晃雙膝一軟,跪在易爸爸的面前。 “他在這兒?!鼻厍嗾f,“跪著?!?/br> 易爸爸扁著嘴哽咽著想伸手去抱、去扶易晃,可他什么都碰不到,反倒幾乎摔倒在地。秦青趕緊上前扶住他,把他給扶回去坐好。易晃剛才也想扶,結果直接掛在了易爸爸的身上。 等秦青扶易爸爸坐回去之后看到就傻了。 易爸爸的眼睛被眼淚糊住什么也看不到,掏出手帕來擦掉眼淚,看出秦青神色不對,緊張的趕緊問她:“怎么了?光光怎么了?” 易晃小名叫光光,外號輸光、搶光,小學時被人稱三光政策。 秦青不知怎么解釋,看易晃趴在易爸爸懷里也不起來。易爸爸催得厲害,她只好說:“……他,他附您身上了?!?/br> 易爸爸愣了,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鬼附身?” 秦青點頭,伸手說:“要不,我把他拉起來?” 易爸爸從秦青的手勢中判斷出兒子在他懷里趴著,趕緊抱住空氣,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樣就行!挺好挺好!”過了會兒不敢置信的問,“他真的在?” 秦青看易晃也是想起來的,可不知是不是易爸爸真的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