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亂來了。

    不過大家也發現教官心情不好，他都不笑了，雖然剛來時他很兇，可慢慢的他跟大家熟了之后還不錯啊，走之前不是還跟大家開玩笑呢嗎？

    看來這兩天假過得不順心。秦青就在吃飯時聽到有人說教練這是被甩了，唉，失戀讓人痛啊。

    過了兩天，秦青的姨媽到了，她先去找校醫開了個條子，再找教官請假。

    所以早上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鐘到cao場，教官每天都早早的在cao場上等他們。

    遠遠的看到教官，秦青小跑著過去，跑近的時候她看到教官腳邊蹲著一個虛影。

    秦青猛得停下來！

    教官發覺了，回頭招手：“你是我的兵吧，過來，找我什么事？”然后他就奇怪的看到秦青特意繞了個大圈，避開他的左邊走到右邊才走近他，讓他狐疑的還低頭看了左邊一眼，明明地上空空的什么也沒有啊。

    秦青遞上假條，教官草草瞄了一眼，“哦，那你今天就休息吧?！本谷缓芡纯斓木蜏始倭?。

    他把條子還給秦青時，突然問：“我左邊有什么？”

    被教官好像洞察一切的目光盯著看，差點讓秦青坦白了。軍人好像自帶光明光環。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主要是說這種“迷信”的事顯得特別不對頭。

    教官看她不說，也不逼問，揮揮手讓她走了。

    等到跑步的時候，教官把秦青叫下來跟他站一塊，一揮手：“預備！跑！”跑走的同學們全都扭著脖子羨慕嫉妒恨的盯著秦青。

    教官不跑，他就在原地站著，秦青只好陪他“罰站”。

    教官特別注意到，這個女生還是站在他的右邊，他什么也沒說。

    吃完早飯，上午就是站軍姿。本來還要學軍體拳的，但教官說給他們減輕難度就不教了。晚上聊天時有人說了實話：“難道不是教官犯懶了嗎？！”

    站軍姿時，這回秦青可算知道教官在哪兒了。他就蹲在花壇后面的沿上，正正好蹲在花壇那窄窄一溜的水泥沿邊，還是踮著腳尖蹲的，秦青都替他累。這么蹲著，剛好可以被花壇里的樹擋住身體，又能看到在cao場上站軍姿的學生方隊。

    秦青坐在教官身邊，也看得一清二楚，此時她特別想替方隊中亂動的同學掬一把同情之淚，因為每個人一動，教官的表情都要變變，顯得特別陰險。

    老這么坐著挺尷尬，秦青就看天看地看教官……身邊的那個虛影。

    那虛影還是蹲坐在教官的左側，在陰涼處它的輪廓更清楚：是一條漂亮的狼狗，蹲在那里的姿勢特別美，仰首挺胸的。

    秦青找了個話題，“教官，你休息那兩天干什么去了??？”在這之前，教官身邊什么也沒有，這狗是他從哪里招來的？

    教官的話頭卻起的有點遠：“我剛入伍時被分去養豬，我做的豬食可好了，豬可喜歡吃了，個個吃的肥頭大耳，我還給它們洗澡，還放它們出去轉?！?/br>
    秦青云里霧里的聽著。

    “后來啊，殺豬時我受不了了?！苯坦匍L嘆了口氣，“他們在屋里殺，我在外頭哭。我隊長看我這樣不行，就讓我去養狗了?！?/br>
    秦青聽得更認真了。

    “我們養狗可精心了，吃的喝的補的，還有訓練。我從小也喜歡狗，老家養的也有狗，這么大個?！苯坦俦葎澚讼?，“可部隊的狗比老家的狗大多了，我從小就喜歡大狗，一直想養一條能帶出去打獵的大狗?！彼麑η厍嘈α讼?，“我老家山里有狐貍，我就想等以后復員了，養條狗去山里捉狐貍?！?/br>
    “我養了兩條，一條叫山子，一條叫威爾。一個外國名一個中國名，土洋結合?！苯坦匍_玩笑，秦青被逗笑了。

    “后來經過挑選，山子落選了?！苯坦賴@了口氣，有點低落?！拔蚁氚焉阶铀突乩霞?，那里山多地方大，讓它隨便跑。我爸也愿意先替我養著，我就把山子給送回去了?！?/br>
    “我一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時一整年都未必能回去，來個任務就走不了了，這四年就回去了兩次，可山子一直記得我，我坐的車還沒到村口呢，山子就從家里跑出來迎我了?！?/br>
    秦青看著那條狗的虛影，原來它叫山子。

    教官的眼睛漸漸紅了，“上次我爸給我打電話，說山子跑山里抓狐貍沒回來，我讓我爸找人上山找，給他們錢讓他們去找。然后我爸說山子在山里被捕獸夾給夾住了，救是救回來了，可肚子破了，村里的獸醫不會看?！?/br>
    雖然山子的魂在這里就說明它已經死了，可秦青還是忍不住急切的說：“送到市里來??！”

    “送了，當天就開著車送出來了，可那邊的寵物醫院也不敢救。我就說讓他們送到部隊來，部隊這邊的獸醫好?！苯坦儆檬直巢亮税蜒蹨I，“我們隊里的獸醫也說救不了了，只能給它減輕痛苦。我就去陪了山子最后兩天，把它送走才回來的?！?/br>
    “它見了我，還想站起來，還舔我，舌頭都是白的?！苯坦俚难蹨I啪嗒啪嗒向下掉，他也不擦了。

    秦青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她走到左邊，伸手摸著山子的頭說：“在這里?！?/br>
    教官呼擼了一把眼淚鼻涕，雙眼通紅的看她，也不多問，也不多說，把手伸過去放在那個最熟悉的位置，“山子？”

    山子的虛影扭頭看他。

    “它在看你?！鼻厍嗾f，然后補充道：“它一直跟在你身邊，你站著它就蹲著，特別乖?！?/br>
    教官又哭崩了，他努力鎮定下來，抹著眼淚說，“山子，疼不？”

    秦青蹲下來看山子的肚腹，那里干干凈凈的，還有小肚子，說：“身上沒傷口，還挺肥?！?/br>
    “那就行，那就好?！苯坦僖幌伦有α?，說：“它在我家可皮了，我爸舍不得喂它rou，我讓我爸每天喂它個雞蛋，我爸除了雞蛋就只喂饅頭米飯，要不就是蘿卜白菜，它就自己去偷村里的雞吃，我爸說光賠雞錢都賠出去一千多?！?/br>
    教官好像把秦青當成了世外高人，問她：“山子能跟我多久？”

    秦青：“不知道?！?/br>
    教官說，“我要不要超度它一下？”

    “這個我真不知道……”秦青解釋，“我也只看見過它這一次?！鄙弦淮问巧仙?。

    教官有點遺憾的說，“我也想看看它?！?/br>
    秦青還真不知道狗的靈魂能不能讓人上身。

    不過第二天早上跑步時，教官還讓秦青休息，兩人一起站在陰影里。從昨天起，教官打死不站太陽地，站軍姿和跑步時都從方隊里挑人喊號子監督，他就遠遠的站在屋檐下或樹蔭里。

    “我昨天做了個夢?！苯坦僬f。

    秦青立刻看教官身邊，山子還在。

    “夢里是我跟山子去我們家鄉山里獵狐貍，我還特地教山子避開陷阱處，有幾個地方是村里人最愛設陷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