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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牽著手走,現在回憶起來,容榕當時可能只有一歲或兩歲,因為距離地面很近。 所以,很有可能是容榕帶她看的這一切。在容榕死后,她的靈魂帶著她穿越回去經歷了她最后二十四小時的時光。 但是這樣就無法解釋那幾個打回家的電話了。 可秦青仍然認為是容榕的靈魂做的,她想,可能在容榕那里,她也是個很重要、無法回避、一直在意的人吧。 容榕的父母堅持把她從那里帶回來了,沒有在當地火化。葬禮也不在本地舉行,而是決定回老家。 同學們雖然想去送送容榕,卻沒有辦法。這件事漸漸的在媒體上也失去了熱度。 秦青悄悄關注了容榕爸爸的微博。 “今天帶女兒回家,她小時候最喜歡去老家玩,可能是因為老家的地方比城里大,村里狗啊貓啊小動物也比較多,親戚也多,一出門一整個村都是哥哥jiejiemeimei弟弟。以前我和我愛人要工作,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鄉下,所以只在上學前帶她回去過,六歲以后就再也沒回去了?!?/br> “乖乖,爸爸帶你回家?!?/br> “孩子mama受了刺激,身體不太好,不放心讓她跟著?!?/br> “你放心,我送完女兒很快就回來?!?/br> “上車了?!?/br> 容榕的家在一個新建的小區中,這一片秦青從來沒來過,她是查網頁才知道怎么走的。同學們之前也商量過到容榕家看看,送點東西。但聽說容榕mama因為這件事身體不好之后,都說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他們去看看又能怎么樣呢?再勾起人家的傷心事。 秦青會來,是認為自己有責任。 她和容榕在那段經歷中已經結下了不解之緣,她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來容榕家。 不可思議的是,她對秦城的感情卻被沖淡了。大概這個世上最深的緣份就是生與死,她現在覺得她與容榕,比她與秦城更親密。有時她會覺得她們像沒有血緣的姐妹。 下了車之后,眼前的路一下子就變得熟悉起來。 路邊的行道樹、花壇全都是在那個夢里體會過的,拐角的那間牛rou餅店甚至讓秦青回憶起了那種一看到就流口水的沖動,似乎她也曾經在無數次路過時看著那家店卻沒有進去買,為了保持身材,為了手機APP上的卡路里。 她坦然自若的走進小區,熟悉的就像是回到家一樣。門衛看也沒有看她一眼,似乎默認她是這里的住戶。 她順著身體的記憶拐彎、直走、上樓,然后在門前愣住,抬起手來遲疑的按響門鈴。一直以來的熟悉感被這陌生的門鈴聲打破了。 鈴響了有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 當看到容榕mama打開門時混合著期待與希望的神情,秦青真心的愿意在此時此刻再做一次容榕,只要能讓她看到站在這里的是容榕。 容榕mama看起來十分憔悴,她頭發只是胡亂扎在腦后,往常精致的發卷像失了水分一樣塌下來,她的眼袋很重,臉頰上的rou也往下塔拉,看到秦青時好像花了幾分鐘才想起來說話:“你是……” 秦青扶住她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引她進屋。 “阿姨你好,我是容榕的同學?!?/br> 容榕mama已經完全失去了應有的警戒心,似乎什么都不能讓她關心,她木然的隨秦青進屋,連房門都不記得關上。 秦青關上門,看到客廳里更是亂糟糟的。地板上全是報紙、煙頭、塑料袋,沙發上是衣服和報紙,茶幾上也都是報紙,還有堆成一座山的煙灰缸,好幾個一次性紙杯,以及吃的一堆又一堆的花生殼、瓜子殼等。 秦青跟著就在房間角落看到了成箱的牛奶和果汁。 看來是鄰居或親朋好友來拜訪過了。怪不得容榕mama精神不好,這樣被人一波波的“致哀”,一遍遍被人提醒著回憶女兒去世的事,一遍遍的跟著人哭,她怎么會好?! 秦青胸口涌起一陣火,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 容榕mama好似對這一切都毫不關心,她跟著秦青進屋來后就坐在臟亂的沙發上,屁股下都是報紙也不在乎。她不看秦青,也對這完全失去往日整潔的家沒有興趣。 秦青放下包開始收拾。 她收拾了客廳和廚房,把垃圾都拿到門外,把臟衣服都裝起來,準備一會兒送到小區外的洗衣店。 在她越俎代庖的時候,容榕mama似乎有了一點點活氣,她的目光跟著秦青轉來轉去。等秦青收拾完坐下來后,容榕mama牽著她的手站起來,把她領到容榕的房間去。 容榕的房間是家里最大的,里面裝修得很新也很漂亮。 “她其實沒住過幾次。我們剛搬過來沒多久,然后她就去住校了?!比蓍舖ama走到床頭邊,撫摸著床頭笑著說:“她不喜歡這張床,這是我挑的,她說太老氣?!彼撕笠徊娇粗舱f,“其實現在看看,這個顏色確實不適合小姑娘?!?/br> 秦青看看屋里,突然問:“阿姨,容榕應該有個快遞到了,您沒見過嗎?” 容榕mama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么快遞?!?/br> 秦青肯定的說,“容榕有個快遞,應該前幾天就該到了,您沒收到?” 容榕mama或許對這個家、對她自己都是默不關心的,但說起容榕的事,她卻最上心,她立刻跟秦青一起在這個家里找,找了一通沒找到。 “這幾天家里太亂,來的人太多,會不會讓什么人給提走了?”容榕mama的表情都有些焦急了,就像容榕還會為沒收到這個快遞而生氣一樣。 “不至于?!鼻厍嘞肓讼?,問:“阿姨,小區里有沒有可以幫收快遞的地方?” 最后,快遞在物業辦公室找到了。 容榕mama牢牢的抱在懷里拿回了家。秦青幫著把快遞拆開,拆著拆著,容榕mama就像被燙到手一樣縮了回去,是秦青把它拆完的。 是兩個保溫杯。 容榕爸爸腎不好,容榕mama讓他每天都記得泡一杯枸杞水喝,容榕mama則喜歡喝點紅棗水,用不銹鋼的保溫杯泡不太好,容榕就買了這兩個陶瓷內壁的保溫杯,他們倆個一人一個。 容榕mama的嘴唇不停的抖著,最后猛的站起來沖進容榕的房間,撲在床上大哭起來。 秦青無能為力。 快遞盒子里還有一粉紅一粉藍兩張小賀卡,寫著祝福的話,大概是掌柜的小心意吧。 秦青聽著臥室里的哭號,默默的把賀卡拿出來放在保溫杯上,她拿出紙筆也想寫些什么留下來,可什么也寫不出來。 她只能坐在外面,默默的陪著里面的容榕mama。 關于這個夏天的回憶,秦青只有一個印象,就是這個夏天一點都不熱。 但網上說這個夏天是高溫橙色預警最多的一個夏日,因為臺風的侵襲,氣溫變化劇烈,戶外工作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