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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月瞪了瞪眼,疾言:“那怎么會這樣?你告訴他了嗎?他怎么說的?” 林決不緊不慢地抽完煙,滅掉火,才緩緩看向愛月,那眼神過于冷厲,愛月心頭抖了抖。 他終于開口:“我現在要說的話,你不要插嘴?!?/br> “……嗯?!?/br> “還記得我去夜店接允琪的那晚?我看到徐溯跟很多外國人從包間里出來,那些人什么膚色都有,都帶有保鏢,徐溯也看見我了,我們打了幾句招呼?!?/br> “前幾天來香港,登機的時候我碰見了那伙人的其中一個,是個緬甸女人,她拿了假護照?!绷譀Q在愛月開口問為什么前,把他所觀察到的細說了一遍,愛月眸光一黯,是信了。 林決最后說:“回到東京,我就被請進了董事會?!?/br> 說話時,二人目光筆直相對,分毫不移,林決話音才落,愛月立刻接下去:“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徐溯栽贓你的?” 突然靜了瞬,是為“栽贓”這個詞,之前林決腦子里所用的皆是“搞鬼”、“cao控”,直到此時他聽到愛月如此清晰地說出這個詞,這才意識到,這就是栽贓。 林決直視她,說:“也許,不是徐溯?!?/br> 愛月怔怔看他,突然瞪大眼,后退一步:“——不可能!” 林決不語,愛月克制不住抬了聲:“他要你來香港見他,不是為了幫你嗎?你跟他說什么了?” 林決還是不語,愛月難以置信:“你什么都沒說?” “應先生以個人名義幫我填了這個洞,”他頓了頓,補上,“以我妹夫的名義?!?/br> 林決辭色俱厲:“但我認為,這不過是為了抓著我的把柄?!?/br> 愛月后退兩步遠離他:“這不可能!” 她很清楚林決在說什么。徐溯是應紹華的左膀右臂,任誰見了都必然認為徐溯是應紹華派遣去的,而事后他這么快便被栽贓逐出戴婭,更加證明了他的確撞見了不該撞見的。 總之,林決認為,應紹華與黑社會有染。 “愛月?!绷譀Q突然叫了她一聲,這發音稀少得,讓愛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決面不改色,“應紹華曾經是我最崇敬的人,我是為了跟隨他才來的戴婭,但現在,我不得不動搖?!?/br> 他已然改了稱呼。 愛月一時失語,林決更是凝重:“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懂嗎?” 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他作為兄長的庇護,卻是在這種情景。 愛月緩慢搖著頭:“不對,不對……不對!” 林決看著她,她猛地抬眼,研判而凌厲地直視他:“哥哥,哥哥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徐溯有問題,徐溯有問題……” 林決上前扶住愛月:“你冷靜一點?!?/br> 她盡力控制自己:“徐溯和應紹華不是一起的,徐溯和他不是表面的那么牢固,哥哥你相信我……” 林決蹙眉,神色更嚴峻:“為什么這么說?” “……”怎么辦,要告訴林決徐溯背著應紹華搜查魏子煜電腦的事?那么她知道徐溯搜查了魏子煜的電腦,卻說不知道魏子煜到底侵入亞際內網做了什么,這合理嗎? 魏子煜要真不告訴她,是個正常人都該遠離了這來路不明的黑客。 而顧崇與徐溯的分屬關系,應紹華在人前布置得精妙,要不是她常伴他枕邊,也根本察覺不出。 ……難道要告訴林決她在追查十八年前的那樁舊事? 她沉默了太久,林決喊了聲:“愛月?” ——破罐子破摔罷,她這一趟來香港,本就是要向應紹華道歉的,為了詹旭曾經的罪孽,為了她騙了他這么久。 愛月抓緊林決的手,語速不減:“哥哥你聽我說,你記不記得我有個朋友,叫魏子煜,他黑進了亞際內網,你之前來警告我不要跟他接近,是顧崇讓你來的對不對?” 林決眼色微變,愛月知道他默認了。 她交代了一切,從南月和魏子煜分別的說法,到她動了應紹華的電腦,接著一路追查到上海。 林決從頭到尾愕然看她。 她說完了,他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第一句,輕喚了聲,“愛月……”帶著心疼。 愛月顧不上這矯情,直視著他:“徐溯抓住了一點,你當然會認為他是在為應紹華辦事,你當然不敢問應紹華,栽贓你,趕你出戴婭,你也當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徐溯還是應紹華的意思!” 林決心頭一震。 林愛月在家里不看書不學習,大多數時間都在跟父母撒嬌,林決從不知道,她真的這么聰明。 他緩了緩,才開口:“按這么說,徐溯做的事,和詹旭是一道的?” 愛月:“……嗯?!?/br> “那么,徐溯也想知道鄭殊的事,可是那件事在亞際內部結果明了,徐溯還想知道什么?”很顯然,鄭殊就是當年巡視時揭發了詹旭的那個領導。 愛月垂了垂眼,須臾,再抬眼,“你說那個女人是緬甸人,也許……也許那些人就是在做毒.品交易,那么有可能當年亞際內部的走私勢力并沒有完全肅清,徐溯是……我生父的接班人,他只是為了不讓我們查我生父,再順藤摸瓜查到他?” 她說出這些的語氣,沒有了一如既往的研判。 林決看著她,沒有很快接話。 總覺得,哪里不對??扇缢f,走訪了那兩位證人,事實擺在眼前。 愛月極認真地看著林決,眼里布了些紅血絲,黑眼圈也十分明顯。 林決握住她的手,扶了扶她肩膀:“先別想了,去見了應先生,好好睡一覺?!?/br> 她全身緊繃的神經一瞬懈下,低下頭,沒說話。 “還有件事,”林決開口,愛月再抬頭,“不是好消息,但也不是壞消息?!?/br> “戴婭的那朵緬梔花,我知道你找了很多年,我幫你找到了答案?!?/br> 愛月屏息看他。 林決嘆了口氣,說:“你幼兒園的時候,是不是有個美術老師,叫李蕓?” “……是吧?!?/br> “1999年有一個美術設計大賽,她是冠軍獲得者,那個獲獎作品,也就是現在的戴婭logo?!?/br> 愛月定定看他,表情瞬息百變,這消息太過唐突,她一時不知道怎樣的反應才算合適。還真果然是,不是好消息,也不是壞消息。 那個老師的模樣,隔了多年,她早忘了。 愛月垂了眼:“我知道了?!?/br> “哥哥,謝謝你?!?/br> 林決看了眼手表,然后揉了揉她的頭:“應先生應該快要下班了,回去等他吧?!?/br> 愛月點點頭,再抬眼,這才瞥見到他臉頰與耳根交接處有幾道紅色的劃痕,“哥哥,你的臉怎么了?” “……沒事?!迸嗽淑鞔虻?。 …… 回到應宅,應紹華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