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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伍,中間有人迎上來,皮膚黝黑,應該是本地人。愛月跟在應紹華身后,聽到徐溯壓聲對他說:“9號新任的海運部秘書長,……” 秘書長言笑晏晏而來,開口是中文:“應先生,一路辛苦?!?/br> 應紹華聲音淡漠:“勞煩秘書長迎接了?!?/br> “哪里,先生是貴客,迎接是應當的。早聽聞先生風采,今日一見,果然風姿綽然,人中龍鳳?!?/br> “過獎?!?/br> 新任秘書長找他,除了套近乎借他助力站穩腳,也沒別的事了。 秘書長邀應紹華吃飯會談,他應允了。然后他轉身,看向愛月:“你先跟顧崇回家,我晚點回來?!?/br> 那語氣溫柔的,獨一無二。面見這么重要的官員,他竟也舍得獨獨安排交代她。愛月說不出話,乖乖地點了頭。 徐溯跟著應紹華同秘書長走了,顧崇帶愛月上車,去往海濱一幢別墅。 一路所見,滿大街橙色巴載穿梭,摩托車如蝗蟲般密密麻麻,比汽車更快,噴著黑煙飛馳而過,瘋狂而野蠻。而躍入富人區,豪車洋房琳瑯滿目,一墻之隔,一方天堂,一處地獄。 到了家里,女傭只會講英語,顧崇告知她們一聲“林小姐”,沒說愛月身份。 女傭將她帶上了二樓主臥。應紹華行程匆匆,沒在房間里留下什么物品,愛月只覺得房間非常寬敞,沒意識到是主臥。 顧崇說有事交給她做,愛月很快下樓,路過準備茶飲的女傭,聽到有人說:“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先生不喝貓屎咖啡,快拿去倒掉!” 愛月一怔,想起之前在上海別墅時,那垃圾袋里滿滿的貓屎咖啡??伤髅饔浀?,那時在東京應雅賢家里,他是喝了的。 難道他知道她不是喝不慣,而是根本厭惡。 顧崇在書房里,交代愛月檢查房子的監控與警報系統,以及審核這一季度的技術檢驗報告,愛月問他:“就坐這兒?” “你想坐哪坐哪?!?/br> 愛月走了,顧崇繼續埋頭工作。他哪里有空閑,不在應紹華身邊時依然有滿當的工作。只是那位先生安排他守著某人罷了。 一樓往里有方落地窗,窗外充斥蔚藍色彩,陽光明媚,海鷗翩翩。愛月站在窗后,盯著遠處那海灣,不動了。 良久,她抱著電腦席地而坐。 先檢查安全系統,分析完所有問題,她在鍵盤上敲打了一個小時,然后找來女傭:“去重啟一下警報?!?/br> “為什么呢?” “我改了點程序,重啟才能生效——放心,關掉之后直接再按打開?!?/br> 女傭照做,發現不僅報警反應變快,設備開機速度也提升了。 愛月埋頭看檢驗報告時,有女傭帶了個男子從客廳過來,向愛月匯報:“林小姐,這位是今天預約拜訪先生的客人?!?/br> 愛月看向那人——是凌晨時顧崇給她資料上的那個人,印度一家基建公司的高層,中印混血,阮英杰。他來找應紹華商量聯手入標的分成問題,應紹華當是不歡迎的。 愛月起身:“阮先生,您好?!?/br> 阮英杰認不得愛月,回禮之后詢問女傭:“這位是?” 愛月:“我姓林,為應先生工作?!?/br> “原來是林小姐,你好?!?/br> “先生在外見客還未回來,還請您稍作等待?!?/br> 阮英杰點點頭,愛月請他進客廳,他瞥見放在地上的電腦,笑言:“林小姐怎么坐在這里辦公?” 愛月笑了,抬眼望向那海灣:“覺得這里風景很好,就坐下來了?!?/br> 阮英杰也抬頭望去,看得像是更遠,緩緩點頭:“是啊,那本是個極好的天然良港,可惜了?!?/br> 愛月心頭一顫,問:“如何可惜?” 阮英杰看向她:“林小姐待在應先生身邊應該不長,十幾年前亞際投那塊地的標,卻因為當時欠缺合適的工程師而競標失利,中標的那家公司破了產,這塊海就一直擱置了?!?/br> 愛月哂笑:“阮先生說笑吧,亞際怎么會缺少工程師?” “當時那位總工程師突然辭世,因他過于優秀,一時無人替代,”阮英杰頓了頓,“說來,那位工程師也是我的偶像,我們曾一起共事,他的確難以企及?!?/br> 愛月攥緊拳:“還有這樣一回事,確實是可惜了,我還沒聽說過有這樣一位工程師?!?/br> 阮英杰一笑,目光投向遠方:“那位工程師的名字還挺特別的,和中國近代工程之父詹天佑同姓,詹旭,旭日東升的旭?!?/br> 身旁的女孩沒像之前那樣很快接話。 她幾乎是將指甲嵌進rou里,才輕輕發出聲音:“詹旭……” …… 和秘書長的應酬持續了三個小時。 開車回去路上,徐溯向應紹華匯報:“先生,阮總已在家久候?!?/br> 應紹華后靠閉目養神,沒說話。見他本就不愿意,就是故意讓他撲空等待。 徐溯:“一直在與林小姐說話?!?/br> 應紹華:“說了什么?” “詹旭?!?/br> 到了家,顧崇和愛月都在客廳接待阮英杰,應紹華進來,三人起身相迎,他不緊不慢地脫了外套,一松領結,才請阮英杰一同坐下。 之后幾句寒暄,應紹華寥寥幾字,也沒什么表情。 阮英杰早有所準備,神情自若,沒多久后,說:“早聽聞先生棋藝了得,不知今日是否有機會討教一二?” 應紹華:“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消遣,哪里稱得上了得,阮總從小學棋,應某怕是招架不了幾步?!?/br> “應先生這是折煞我了?!?/br> “請?!?/br> “請?!?/br> 棋臺是女傭在阮英杰來之前擺好的,看來這盤棋也是必然。愛月給他們端去茶水時,應紹華正執黑落子,盤面上黑白交合,各成陣勢。 愛月倒了茶就要起身,應紹華開了口:“愛月你說說看,這一步走哪里好?” 看似問句,他卻漫不經心地說成了陳述句。棋局三五侵分,若不讓白棋進角,只有那一步可走,這么一眼望穿的一步,他會不懂? 那么,他是不許她走開了。 愛月坐下來,匆匆看了棋局一眼,笑了:“先生,我不懂圍棋?!?/br> 應紹華一笑,落了子。 一步一步你來我往,棋子下了快滿一盤。中午十二點三十分整,女傭過來了:“先生,午餐已備好?!?/br> 應紹華長舒口氣,似是倦了:“看來這盤棋今天是分不出勝負了,阮總要不要留下用餐?” 阮英杰臉色不好:“先生承讓,我叨擾多時,是該告退了?!?/br> 阮英杰走了,應紹華看向愛月,她還坐在他身邊,神色郁結。應紹華聲線一沉:“怎么了?這副表情?!?/br> 她猶豫了瞬,說:“我不明白,自從你剛才下了天元,明明可以開始收官,一招制勝,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