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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看了下,判斷是誤服了膽堿類或者洋地黃類藥物?!比缓髠饶靠此?,“你是嘯天和逐日的負責醫師,最近給他們用什么藥了么?” 余兮兮道:“這兩只犬年紀大了,消化不好,我給他們配了一些有助消化的藥物,不可能導致中毒?!?/br> “會不會導致中毒得先檢查,光憑你說可不行?!边厓荷蟼鞒龅琅松ひ?,語氣尋常,“而且,看你這么年輕,臨床經驗不足,配錯藥也不是不可能?!?/br> “……”余兮兮靜片刻,起身,轉頭;英姿颯爽的女軍官端立在人群中,表情嚴肅,一派的剛正不阿。 她淡淡移開視線,“某些人走哪兒哪兒就沒好事,瘟神么?!?/br> 陳梳笑了下,并未做聲。 很快便有軍犬兵把嘯天和逐日吃的藥物送了過來,之前那位女獸醫接過來,瞇眼端詳一番,又聞了聞,忽的臉色微變。 余兮兮皺眉,“怎么了?” 女獸醫囁嚅了下,低聲:“余醫生,這是硫酸阿托品,膽堿類。你是不是拿藥的時候弄錯了……” 她驚愕:“什么?”拿過藥片細細一看,瞳孔驀的收縮,“這不是我配的藥,我配的明明是乳酸菌片……” 陳梳冷笑,“早就說了,實習期的助理醫師怎么能帶犬只呢,你們基地的領導對你可真夠放心哪?!闭f著便側目看向衛生隊的隊長羅大偉,“羅隊,你手底下的人。這事兒恐怕得嚴肅處理吧?!?/br> “……”羅隊長臉色鐵青,唇緊抿,沒有說話。 李成有些慌了,道:“陳少尉,余醫生平時工作認真負責,我相信她不會這么粗心。這件事還沒弄清楚,您讓羅隊怎么處理?” 羅大偉卻擺了下手,“別說了?!比缓罂聪蛞慌缘男」媚?,遲疑道,“小余,嘯天和逐日都是你手上的犬,這件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很明顯,敵人有備而來。 片刻, “羅隊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的?!庇噘赓饷嫔潇o,說完,脫下白大褂扔在了桌上,沖陳梳揚了揚眉,用唇形道:“這筆賬,給老子記著?!?/br> 這目光陰沉銳利如刀似劍,陳梳心頭發虛,清了清嗓子移開眼。 她扭頭走了。 一切都拋在了身后。 山狼從鐵欄背后目送她遠去,良久,蜷起四肢趴成一團,眼眶微濕,嗚嗚地叫了幾聲,不知想表達什么。 * 石川峽今天大雨。 傾盆倒似的,從天擦亮開始下,一直到傍晚也不停歇。整個縣城像被泡在了雨水里,滿片天地顯得病怏怏的,沒有色彩,也沒有生機。 晚上八點左右,天完全黑下,這里是云城和外省的交界帶,位于山區,天空也干凈得像被雨水洗過,澄凈,幽藍。沒雨的夜晚,繁星如畫是最常見的景致。 雨幕下,一輛重型軍卡從大路盡頭馳來,顛簸搖晃,引擎聲嗡嗡劃破寂靜。 秦崢坐副駕駛室里抽煙,面無表情,目光冷淡看著窗外,遠處,山脈輪廓在雨夜中起伏。 雨天,土路泥濘坑洼,從野外實戰區開回來,比平常多用一小時。滿身污泥的戰士們頭靠車皮休息,太疲累,整個軍卡靜極了。 不多時,車開到駐地門口,雨勢終于小下來。 秦崢叼著煙,隨手把外套甩肩上,覺得熱,迷彩T撩起半截透風兒,鼓凸分明的腹肌汗涔涔地反光。 車馳入,一個高大哨兵抬手敬了個軍禮,然后上前幾步,敲了敲車窗:“秦營長?!?/br> “……”車窗落下來,男人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有事?” 哨兵聲音略小了些,湊近:“秦營長,有個姑娘找你?!?/br> 秦崢瞇了下眼,“什么?” 小戰士撓了撓頭,有點兒尷尬:“她這樣探親不大符合規定。但是下著雨,我們也不好意思趕她走,人家這大老遠的……” 秦崢沒閑工夫聽廢話,打斷:“她人呢?” “在哨亭里休息?!?/br> 他低聲罵了句,推門下車,大跨步走向哨崗亭。進門抬眼,只見方圓空間里坐著個小小的身影,背著包,白襯衣小腳褲,一雙小手捧著個紙杯,頭垂低,聽見腳步聲也沒什么反應。 秦崢居高臨下盯著她,黑眸不善,語氣極低:“你一個人跑這兒干什么?” 那女人惘惘抬頭,雙頰微紅,大眼迷離,看見他后分辨好一陣兒,傻呆呆的。片刻,不知怎么的,忽然“哇”的一聲哭起來。 “……”他皺眉,覺出不對勁,一把將人拎起來摁懷里,大手摸她額頭,咬牙切齒:“媽的還在發燒!” 第36章 秦崢罵了句, 眉緊擰,躬身彎腰,咬牙,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語氣低得發冷:“生著病還瞎他媽亂跑?!?/br> 說著, 轉頭大步往哨亭外走。 天色黑得像浸了層墨,之前豆大的雨珠已經變成雨絲, 風一吹,斜斜飛到人臉上, 涼涼冰冰。 秦崢臉上陰云密布, 走到亭檐下, 稍頓,看了眼天, 又垂眸看向懷里的女人:她雪白的雙頰上浮著病態紅暈, 大眼通紅迷離,淚汪汪的, 小手緊緊抓住他大手,光哭不說話, 嚶嚶嗚嗚, 活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花貓。 嬌嬌弱弱的身子, 本就發燒, 哪兒還能淋雨。 秦崢薄唇抿成一條線,須臾,朝邊兒上的哨兵扔去幾個字, 寒聲:“有傘么?” 叫魏濤的小戰士連忙立正敬禮,站得筆直:“報告秦營長!有!” “拿一把過來?!?/br> “是!” 魏濤朗聲地應,回身從哨亭的門背后翻出一把傘,撐開,舉高,然后跑到秦崢旁邊兒站定,“首長,傘來了?!?/br> 秦崢大步往外走,“跟上?!?/br> 部隊和各軍區軍分區一樣,駐地內部通常都配有駐軍醫院。由于條件限制,大部分駐軍醫院的醫療水平和醫療設備都無法達到一流,但處理一些小病小痛不成問題。 秦崢把余兮兮抱進醫院,正好,走廊上過來一個女人,穿白色護士服,年齡在四十歲左右,胸前的工作牌上印著幾個正楷小字兒:護士長,張鳳霞。 “秦營長,”張鳳霞打了聲招呼,視線下移,注意到那個小聲抽泣的人,不由萬分驚詫:“這個女孩兒……” 秦崢面色極沉:“她在發燒,估計是淋雨受了寒?!?/br> 護士長點了點頭,上前,伸手去探余兮兮的額頭溫度,隨后皺起眉,“是在發燒,而且燒得還挺厲害?!闭f著便轉身大步走出去,“今晚是謝醫生在值班,您快跟我來吧?!?/br> * 科室里,白熾燈通亮。 護士長帶著秦崢往前走,剛到門口便高聲說:“謝醫生,有病人?!?/br> 話音落地,老軍醫收起報紙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 眼前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