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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樣,都是戰士。為國盡忠,為人民效力?!边呎f邊拿起鑰匙開鎖。 “哐啷”幾聲,犬舍的門開了,飼養員提著犬食入內??諝饫飶浡鴿庥魜硖K味,余兮兮站在門口朝里觀望,面色猶豫。 她的目光對上那只叫“山狼”的昆明犬,它雙眼漆黑幽深,盯著她,雖端坐著沒有任何攻擊性動作,但眸底隱有兇光,極是戒備警惕。 特種大隊的犬和男人都一樣,有野性有狼性,輕易招惹不得。 余兮兮咬唇瓣,心里有點兒發憷。 這時,軍靴落地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沉穩有力。 她側目,視野里走入個高大身影,脊背筆挺,白熾燈在他頭頂織起層薄紗,他臉色冷漠,沒有任何多余表情。只匆匆一瞬,她很快就別過頭。 須臾,秦崢站定,黑眸往她的方向掃一眼,似探究玩味。 余兮兮清喉嚨,掩飾什么般捋了下頭發,指指門,輕描淡寫,“你先進去吧?!?/br> 他盯著她看幾秒,語氣極淡:“擋路了?!?/br> 她狐疑,啊了一聲,沒聽清:“你說什么?” 秦崢瞇眼。 距離很近,他聞到她身上有股甜絲絲的香味兒,清淡宜人,和她前幾次用的香水味不同。他手指勾了勾鼻梁,低頭貼近她,眉微挑:“姑娘,你擋我路了?!?/br> 音色低低沉沉,語速刻意放慢,極輕緩,呼出的熱氣吹拂她耳垂。 “……”余兮兮頭皮一麻,趕緊往旁邊退,讓開兩步。 秦崢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余兮兮抿了抿唇,瞧見那人徑直進了犬舍,叫山狼的軍犬看見他,漆黑的眼睛明顯一亮。他半蹲下來,隨手拍軍犬的頭,臉色平靜,淡道,“山狼我來喂,你出去吧?!?/br> 飼養員士兵高聲應了個“是”,敬禮,禮畢,出去了。 國家對退役軍犬的贍養政策極好,每條犬的月伙食費標準是400元左右,糧食定量45斤,供給的食物有rou類,魚類,糧食和適量乳蛋制品,嚴格按照營養學標準。 犬食是用魚骨粉、菠菜、豬rou拌的白米飯,熱氣騰騰,聞著很香。 秦崢給山狼喂食,犬食剛放入盆中,它便立刻埋頭,大快朵頤。 余兮兮站在犬舍外探首觀望,半晌,終于長呼一口氣,提步,試探性地走了進去,然后在距離犬食盆三米遠的位置站定。 視野中,那人背對著她給山狼喂食,軍服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古銅色手臂,肌理分明,線條修勁。一只大手戴手套,握木勺子柄,根根手指修長有力。 安靜的犬舍空間內,一人一犬,說不出的和諧。 她歪了歪脖子,道:“我聽說,軍犬只吃飼養員喂的東西?!鳖D了下,微微上前一步,“它退役之前跟著你?” 秦崢眼也不抬,淡聲說:“不是?!?/br> 她挑眉,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那你和它有什么淵源?” “……”他不答話,將木勺隨手扔進桶里,回頭,看她的雙眸黑而深沉。 余兮兮穿著厚實的防護服,她骨架偏小,那套衣服顯然大出太多,看上去就像一只軍綠色的笨重企鵝。有點好笑,又有點可愛。 秦崢盯著她,片刻,摘下手套站起身,雙手插褲兜,不疾不徐地上前幾步,不答反問:“你還沒告訴我,你來這兒干什么?!?/br> 她吸了吸腮幫,心里思索。 說真話么?告訴他,她聽說這里招聘軍犬飼養員,所以來應聘,然后又因為沒有介紹信,連大門兒都沒進成?那也太丟臉了吧。 余兮兮遲疑再三,隨后十分淡定地說:“哦,我聽說這里有個贍養基地,來參觀的?!?/br> 他知道她鬼扯,不拆穿,只挑了挑眉,道:“學校組織的?” 她暗翻一個白眼,想他肯定是故意,于是沒好氣地回:“我早大學畢業了?!?/br> 秦崢:“單位組織的?” 余兮兮:“呃……唔,嗯?!?/br> “你有單位?” “……” “什么單位?” “……” 她雙頰微紅,他好整以暇打量她,語氣很淡:“什么時候工作的,也沒說一聲?!?/br> “……”余兮兮被堵得沒了話,一張白皙臉孔青紅交織,心想我工不工作關你毛事,跟你說個皮皮蝦。半晌,她咬咬牙,捏著拳頭道,“不是單位組織,是我自己想來參觀,不行么?” 秦崢看著她,半晌笑了下,低沉而輕緩地說:“行?!?/br> 余兮兮別過頭,心里憋氣,理都不想理他。 在云城,誰不知道她是余家的掌上明珠,但凡有些眼力的,在她面前都是客客氣氣。這個人倒好,專給她添堵,上輩子有仇吧!呸! 山狼吃東西很快,小一會兒,犬食盆已見底。秦崢回身走過去,右臂向上伸直,掌心朝前,一瞧見手勢,威風凜凜的特種軍犬立刻乖巧地正面坐下。 他看她一眼,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不想待這兒就出去等我?!?/br> 余兮兮眸光閃了閃。 不知為何,從他嘴里聽見“等我”這個詞兒,她覺得,相當奇怪。她抿唇,沒說什么,轉身往外走。 腳步聲漸遠。 秦崢抬眸,視線一路追過去,看見一只軍綠色的小胖企鵝圓溜溜地挪出了犬舍大門,步子很急,鬼趕似的。不多時,拐了個彎兒,終于消失在視野。 他扯了下唇。 * 犬舍有空調,外面卻沒有,余兮兮邊走邊脫防護服,到門口的時候還給之前那個小士兵,笑:“謝謝啊同志?!?/br> 話剛說完,一個聲音響起,“你先出來了???” 余兮兮轉身,見是之前那個飼養員,膚色黝黑,笑容滿面,牙齒雪白雪白。她點頭,“嗯?!?/br> 飼養員說,“也是,里面消毒水兒味道太重,你肯定聞不慣,出來也好?!闭f著指指一旁的休息區沙發,“你等秦營長呢吧?隨便坐?!?/br> 余兮兮就近坐下,隨口道,“秦營長每年都要來看山狼么?” 飼養員叫李成,聞言點點頭,說:“對,每年的今天,都來?!?/br> 她覺得奇怪,“今天,5月9號……是什么特別的日子?” 話音落地,李成的臉色微微一沉,半晌嘆了口氣,“三年前的5月9號,山狼的指導員在金三角犧牲,他是秦營長的戰友,也是云城人,就葬在西郊的烈士陵園?!?/br> 余兮兮一時怔住。 李成頭微垂,表情帶著幾分凝重,低聲續道:“秦營長一般天沒亮就去掃墓,然后就會來基地?!?/br> ……原來是這樣。 氣氛就這么沉重下來,余兮兮也受感染,半天沒再吱聲。 不料李成忽然又笑了笑,道,“不說這個了?!毕袷窍肫鹗裁?,目光看向她,聲音壓低:“對了,同志,你是秦營長的對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