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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皇上還是皇后?!說話啊——” 望著面前哭得崩潰,歇斯底里的云傾,魏子修心口撕扯得疼痛,他是醫者,卻口齒笨拙。 “說話啊——” 魏子修悲傷的說道:“是中宮……” 云傾聞言,徹底愣住,仿佛連哭都不會哭了! 是皇后?是皇后!這比丈夫離世更讓她痛徹心扉! 云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腿腳劇烈的軟去,魏子修伸手來接,還是晚了,深邃的眸底看見云傾慘然跌倒與地,目光僵硬茫然,仿佛變成了活死人! 又有人推門而入,那推門聲像一道魔靨傳來,魏子修憤憤的轉身,只見淺紫和薛靈已經被放出來的春意站在大門口。 “滾啊——” 他從不說粗話,也從不吼人,可是,這一吼卻讓呆若木雞的宮人紛紛作鳥獸散! 這一刻,他們真的害怕,就仿佛吼他們的那個人不是魏子修,而是祈夜! 最后的理智讓薛靈將大門關上! 魏子修的情緒緩了緩,轉身跪在地上,沒有人看見,他可以伸手扶住云傾搖搖欲墜的身子,低聲喚道:“娘娘……這不關您的事……你不要自責!” 云傾茫然的止住眼淚,仿佛看到了希望:“皇后怎么死的?有人下毒?有人拿刀殺她?皇上下旨處死的……” 魏子修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半晌不語。 所以,都不是! 下一瞬,云傾忽然發瘋一樣的拍掉他的手,吼道:“那你怎么還說不關本宮的事?!怎么不關本宮的事?!你是醫者,怎么可以滿口謊言?!誰教你的?!” 云傾無力的抱住自己的膝蓋,哭得撕心裂肺! 她無力的雙唇伴著哭聲,發出模糊字句:“怎么不怪本宮?!怎么不怪?皇后是被我害死的……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從我與皇上相識開始,從我住進恭王府開始,就一直是皇后在照拂我,進宮之后,這后宮唯一真心照拂我的人只有皇后,可是,我卻昧著良心把她害死了……沈綠衣死的時候,神醫就來問我,是誰把真相告訴本宮的,本宮為了自己的私心,說了謊……本宮不是故意的……本宮不想殺人,不想造孽……” 魏子修悲傷而沉痛的望著云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云傾無力的抬首,斷斷續續的說道:“本宮知道,他愛沈綠衣,他要為沈綠衣報仇,他已經無人能敵,誰碰上他都會死,本宮知道,北宸淵不是他的對手,所以……” 第一百六十章 喪鐘(7) 那些日日夜夜撕扯著她的靈魂的話語,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了,她的愧疚終于有了宣泄的出口:“我不是故意說皇后的……” 云傾拼命的搖頭,合著眼淚說道:“我知道,神醫的心中充滿了仇恨,這世上,只有皇上才可以制住他,可是,他與皇上的利益是一樣的,他們都想為沈綠衣報仇!我知道,我說出任何一人的名字,只要不是皇后,那個人都必死無疑,所以,我不想殺人,中宮畢竟身份尊貴,她是皇上的原配,皇上一直敬重皇后,再加上王將軍的緣故,斷不至賜死中宮,我想,只要,皇上不殺皇后,神醫斷不敢對中宮怎么樣!” 魏子修深深的望著云傾,望著她一起一伏的怯慟。 云傾接著說道:“中宮以前也被禁足過,皇上不氣了,就會放皇后回來,所以,我想,等到皇上氣過了,也會將皇后放出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皇后的命,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中宮的鳳座,我恨的是沈綠衣,因為她是我的殺母仇人,從不是皇后!曦澤禁足皇后之后,就再也沒有頒下任何旨意,為什么會這樣?魏御醫,為什么?”她的情緒再次高漲到難以想象的地步,“為什么會這樣?皇后是病逝的對不對?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 魏子修深邃的瞳孔仿佛有森冷的冰冷林立,像起伏的山丘,他低低說道:“娘娘,其實……在今日之前,微臣也像您想的一樣,認為單純的禁足不會對中宮的性命造成威脅,可是,那是因為,微臣覺得皇后罪有應得,她不會因為靜妃的薨逝而心傷,娘娘,您可知,讓中宮纏綿病榻的,在很大程度上不是皇上的禁足,是……”他忽然打住,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云傾明白了,是沈綠衣之死! 云傾徹底的怔住,合眸,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不管怎么樣,都是我的錯!”云傾覺得良心徹骨的疼痛,其實她應該慶幸,在這宮廷磨礪了這么久,見多了冷血的屠戮,見多了冤魂的誕生,還能感受到良心的煎熬,便是還算個人,“都是我……” ——這宮廷,權力和地位交錯,金錢與利益勾連,感情和良心都是最廉價的東西! ——宮廷里,住的都不是人,是被“異化”的魔鬼! ——所以,宮廷中總是有孤魂野鬼游蕩! 良心沒有燒成灰的才會有知覺! 可是,這來自良心的拷問是如此的殘酷,就仿佛在經歷一場剝皮血rou的酷刑,云傾覺得自己承受不??!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膝蓋,歇斯底里的哭著。 望著在崩潰的深淵走得越來越遠的魏子修,那疼痛那愧疚像響亮的耳光在他的臉上來回的抽動,感同身受,他恨自己,這樣遲鈍,明明一直在探秘云傾的秘密,可是,還是不能為她拂去憂傷和痛苦! 他低首,看住云傾,將眼淚吞沒干凈,嗓音刻骨的低?。骸澳锬?,這世間原本就沒有兩全的事情,這宮廷總有冤魂來犧牲代替別人去地獄,今日死的那個人若不是皇后,便是北宸淵!娘娘……”撒謊對于此刻的魏子修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他竟能將謊言說得如此鎮定,“娘娘,你和神醫既然已經站在了對立的兩面,你們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宮廷中的人原本就是這樣,您是撒謊了,可是,您的出發點不是要皇后的命,所以,您并沒有直接去害皇后,您不必如此自責,您可知,你成功的保住了北宸淵的性命,娘娘……您保護自己的人沒有錯,北宸淵還好好的活著啊,娘娘……” 云傾聞言,茫然抬首,仿佛看到了救贖,她無力的問道:“真的?北宸淵還活著?你怎么知道的?” 魏子修滿臉漲紅,他覺得此刻自己毅力驚人,那些從祈夜身上得到的零碎的信息,可以拼湊十分完美的謊言,他淡定的說道:“他是最了解娘娘的人,自然也知道微臣是娘娘身邊最忠誠的人,所以,他見過娘娘之后來找過微臣,微臣苦苦勸他……告訴他,他若不走,總有一天會連累到娘娘,所以,他走了……他離開了帝京,好幾天之前就走了,若不是娘娘此刻如此難受,微臣斷不會說的……” 云傾覺得不可思議,她伸手抓住魏子修的袖子,問道:“他真的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