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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欺我孤兒寡母,哪還有一點仁君的模樣……” “住口!”蘭君打斷云傾的話,訓道,“你怎么總是記不住我告誡你的話?!如今我們是寄人籬下,事事都要收斂!” 蘭君的反應大大出乎云傾的意料:“母后,難道您要屈服于這道圣旨,屈服于晉帝么?” “我早說過,我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此刻呈現在云傾面前的蘭君幾乎要讓云傾懷疑自己的雙眼:她的面色沉靜如水,無喜無悲,無波無瀾。然而,她越是鎮定,云傾便越是怒不可止。記憶中驕傲強勢又果斷的母親,怎么會如此堅忍妥協?是什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改變了母親:“母后,為什么你就這樣輕易選擇妥協?我們雖是作為降臣來到晉國,但我們也是人,也是有人格的,我們一忍再忍,換來的是什么?是他們的步步緊逼!難道一定要看到我們茍且偷生晉帝才滿意么?” “住口!” “母后……” “此事已成定局,你什么也不必多說,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不必再管!” 這樣隱忍妥協的蘭君,實在令人陌生,云傾不可置信地連退數步,隨后,朝房門奔去。 第九章 夕陽西下 云傾快步來到馬廄隨意牽走一匹良駒,穿過熱鬧的大街,來到郊外,瘋狂策馬。 初春時節,陽光尚未從冬日的嚴寒中轉醒,只是散發著微弱的暖意,呼嘯而過的春風,料峭冷凜,云傾一張俏臉在風中被毫不客氣地凍個通紅,她自己卻不覺得冷,拉緊韁繩在郊外綠油油的草地上連跑數圈后方停住,眼神渙散的望著前方。 這口氣,堵在心口,著實難受得緊。 作為降臣,來到晉國,未來等待著她的究竟是什么? 難道她只能屈服么? 命運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 “啊——”歇斯底里的喊叫在空曠的郊外,隨風不斷傳向遠方。 沉痛、悲傷、壓抑,如洪水泛濫一般,綿綿不止…… 良久,身旁忽然傳來一聲輕喚,聲音飄渺猶似幻覺:“公主……你怎么一個人來了郊外?” 云傾聞聲轉頭望向來人,卻見是曦澤,不悅道:“怎么又是你?你怎么總是在我不快的時候出現?”隨后又調轉視線,望向遠方,語氣冷淡,“你走吧,本公主要一個人靜一靜!” 迎著陽光,云傾烏黑的長發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與她煢煢孑立的背影形成不自然的反差,曦澤心中一痛,他強迫自己牽起嘴角,緩緩道:“公主,你內心再悲痛,能賽得過我么?我拼上性命才換來的功績,由于遭人算計,統統化為了灰燼!” 云傾聞言,再次轉頭,臉上冷淡的神色稍解。 曦澤的笑容不自覺地落寞起來:“其實,我也會怨世道不公,可是,再怎么怨,亦不能令其改變分毫。失去了的,便是失去了,尋不回了,我所能做的是去爭取其他的東西!”這一次他遭親兄弟算計內心的悲痛可想而知,他的母妃為將他救出監牢,決定以力捧蘭君為皇后為條件換蘭君替曦澤向晉帝說情,所以晉帝才會令夏晚楓來審理曦澤一案,曦澤才會如此輕易的被放出監牢。這原本可以被避免的一切代價由于算計、由于人心的貪婪,成為不可避免,這便是身在帝王之家的無可奈何。曦澤強忍內心的悲痛,勸道,“公主,你看那些鳥兒,入春后,它們帶著子女從南方飛回到這里??墒?,這一路,或多或少,都會丟失幾名幼雛。這是因為,它們沒有時間在北歸的途中離開鳥群去尋找失散的幼雛。這太危險了,它們的天敵很有可能就潛伏在四周,離開鳥群便等于陷入危險。它們所能做的是始終跟隨鳥群,盡快飛回到原來居住的樹林,在陽光最充足、最高最強壯的樹上重新建造鳥巢!這便是,形勢迫人,無可奈何!” 云傾隨著曦澤的話,望向遠處的鳥兒,它們來回穿梭在樹林中,銜泥叼枝,建筑新巢,勞碌奔波,孜孜不倦。 曦澤也望向遠處的樹林,接著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沒有誰會因為別人的失敗而停下自己的腳步,留戀過去的人,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我們的雙眼永遠只能向前看,這,是適應!” “適應……”云傾口中反復呢喃著這兩個字,波瀾起伏的情緒漸漸平定下來。 “對!只有先學會了適應,才能使自己成為強者,最后成為命運的主宰!” 直到這一刻,云傾才認真地打量曦澤:他和自己一樣怨恨這世道的不公,一樣不愿屈服于命運,然而,陽光下,他落寞的笑容仿佛綻放出希望的光芒,堅毅剛強。 云傾心頭一顫,臉上漸漸浮起淡淡的笑容。 曦澤見佳人展顏,心頭陰霾頓時一掃而光,笑容也不再落寞,反而多了幾分愜意,他順勢轉移話題道:“公主,上次騎射比試你輸給了我,今日可想一雪前恥?敢不敢再與我比一次?” “本公主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沒有弓箭,如何比試?”云傾立刻答道,仿佛找回了那個驕傲的公主模樣。 “今日雖然比不了箭術,但還可以比騎術!公主,你看到前面樹林里那株大松樹了么,今日我們就以那棵大松樹為終點,先到達者為勝,到時,輸方要答應贏方一件事,怎么樣?” “好,一言為定!”云傾說罷,便迅速奮力策馬,那模樣,仿佛要將她所學到的馴馬之術齊齊用上。 這一次,曦澤有意讓云傾取勝,所以,他并沒有盡全力,最后,云傾略勝一籌。 率先到達終點的云傾,興奮而驕傲地仰起下頜,轉身對曦澤道,“你輸了!剛才說的話,可還算數?” “公主騎術果真不凡!說吧,想要我做什么?” 云傾的臉上升起飛揚的神采:“本公主現在要你尋一處你認為最美麗的地方,讓本公主好好歇歇!” “好,公主請隨我來!” 穿過那片樹林,竟別有洞天。 夕陽西下,云傾與曦澤一起坐在一條小河邊,觀賞日沉遠山的美景。 緋色的云霞,鍍染了半邊天,天幕呈現出由金轉紅再轉紫的漸變色彩,絢麗多姿,猶如幻景。河邊的幾許垂柳,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翠色,仿佛已融于遠山。 云傾望著眼前美景,緩緩道:“我母后說,我就是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出生的,那時,天邊緋色的云彩緩緩向西傾落,十分美麗,于是她就給我取名:云傾?!?/br> “公主,你的名字很美……” 云傾聞言抿嘴一笑。然而想到蘭君,神色又有些黯然:“來了晉國之后,我覺得有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br> 曦澤暗想或許是父皇立后之事引得云傾不快:“公主,四季輪替,月圓月缺,這世上沒有什么人或事情是不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