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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再沒有了她的立足之處,他與她如何能歸隱?她是魔,他是仙,本就不該有交集。何況她也不愿意帶他去闌珊谷,那是她跟師父的家。 但是面對臨淵這樣的表白,落花無疑是感動的,在這樣的際遇里,還有人能舍下一切陪著她,光是這一份心意,就足夠她感激了。 落花抬起淚眼迷蒙的雙眼,看著臨淵誠摯而熱切的雙眸,忽然又悲從中來,竟然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來。 “花兒,讓我陪著你吧。你若真心喜歡上仙,我便陪你去尋他。你一個女孩兒家,身負魔神之力,又還不是魔神,處境有多危險你可知道?你又怎能斗得過仙界?如此孤立無援,孤苦無依,我怎能放心你一個人?我不求墨玉與汀蘭那樣的長相廝守,你若能把我當成墨玉,能讓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你走上一程,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待有一天,尋到了上仙,你若能幸福,我便也放心了,我就回來武陵陪著我的父母,我這一生便也了無遺憾了?!?/br> “臨淵,我們不過一面之緣,你如何對我這般好?” 臨淵淺淺一笑,沒有答她。 落花又問:“只此一面,你便決定舍下父母,放棄一切隨我歸隱,豈不草率?” “有些人就是看一輩子,也生不出情愫,有些人只見一面,便只想與她白首不相離。只可惜我認識你太晚,有人已經先駐扎在了你的心里,我一直以為是洛師兄,不曾想……”說著他苦笑起來,“我想你的心里定然比我更苦,上仙……上仙他可是知曉了你的心意,這才對你避而不見?你竟連見他一面都是不能,我與你相比,卻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師父!師父……我有生之年,怕都不能再見他了……” 落花喃喃自語,似又要掉下淚來,臨淵連忙安慰她道:“你別難過,我陪你去找他?!?/br> “師父若是不愿見我,我又如何能找得到他?他隨便設置一個結果,我都感覺不到,就算能感覺得到,我也是破不了……” “你不要擔心,我聽說天帝的太虛幻境有一樣神器,叫做窺天鏡,無論多么高深的結果都能窺破……” 沒待臨淵說完,落花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臨淵點頭:“太虛幻境是仙界貯藏神器和寶物的地方,傳說它隱在九重天外,可卻沒人知道九重天的入口。我母親雖是天帝的女兒,卻也是沒有到過那的,那里是禁地。我們若是去定然兇險萬分,便是尋到地方也定是重兵把守,想要得到神器卻是難上加難!” “可有什么辦法嗎?” 臨淵搖頭:“以你我現在的實力,是找不到太虛幻境的入口的,待你成為魔神,法力無邊的時候,或許可以試上一試!” 落花神色黯然,不再追問。 屋里一時沉默下來,落花看向臨淵,他竟一直穿著中衣陪自己說話,漣漪怕他冷讓他上床休息,自己與他說了這么會子話,竟然都給渾忘了。 “你冷嗎?”落花探手去摸他露出來的手背,觸覺冰冷,頓覺不好意思起來。 臨淵微笑著搖頭,反手握著她的手,輕言道:“不冷,我的心里可暖和的很!” 落花長在谷里,向來沒有什么男女之防,加上臨淵溫潤似墨玉,更是讓她覺的親近無比?,F下聽他這么說,方才覺得不妥,女孩兒家,深夜在一個男子屋里已是不妥,如何還能握著年輕公子的手呢? 想到這她速速抽回了手,卻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過突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臨淵沒有說什么,只是朝她溫和的笑。 “等夜深了,我帶你離開!” “臨淵!”落花喚他,幾番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了,“你要留在武陵繼續當你的少主,你不能隨我走。仙界容不下我,我不能拖累你。而且……而且我只喜歡我師父,我不會再喜歡你?!?/br> “那日,你幫我解圍,我們一路飛去襲月,短短半天時間,我便再走不出你的影子。我也不知我為何喜歡你,你與我認識的女孩兒都不同,但是我看見你便高興,看不見你便時時惦念。自我從襲月回來夜夜都能夢見你,我便下了決心要與你遠走高飛。但是我也知道洛師兄與你……恐怕你早已有了心上人,你不喜歡我也無甚關系,我知道感情之事強求不得。有一日你若能隨我歸隱,像墨玉和汀蘭那般,我自然是喜不自禁;若是不能,能讓我留在你身邊,能日日看見你,我便也心滿意足了?!?/br> 見他說的懇切,落花不禁想到了自己,她對師父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思?這樣卑微而誠摯的請求,她又何忍拒絕? 但她必須拒絕!傷他一時,何至于傷他一世! “不,臨淵,我不能隨你歸隱,仙界不會放過我,我不能讓你跟你的父母,跟整個仙界為敵!便是墨玉本人,我也不會讓他因我涉險!你若真喜歡我,便陪在你爹娘膝下,好好盡孝,好好當你的少主!”想到漣漪對他寵溺的口吻,落花滿心也是羨慕,她何曾體會過母愛?自墨玉走后,師父成了她的精神寄托,他說不管她是人是魔還是仙,她永遠都是他的徒兒,可現在她連見他一面都是不能!如今她四面楚歌又腹背受敵,這個叫臨淵的少年公子,卻甘心情愿舍下一切,陪她去受苦,叫她如何不感動?正因為感動,才更不希望他出事,才更想看著他幸福! 臨淵不再爭辯,輕聲道:“今夜萬分兇險,我母親定是加派了人手在尋你,你對武陵不熟,一會我引你出去,等到得安全之處,我們再作打算!” 落花點頭應允,若沒有臨淵,她怕是走不出這武陵的。她若死在此處,師父若是知曉她是被鐘離沫的夫人所殺,可會為她復仇?想到此處,落花輕輕搖頭,責怪自己又胡思亂想。 臨淵去屏風后面穿上了他的月白色長袍,依然是那個溫柔儒雅的白衣俏公子,他又仔細查看了一番落花手臂的傷口,確認沒有流血,這才放心的對落花說:“你先待在這,我出去查看一番,若是安全,我再來帶你走。你躲在床上,不會有人來?!?/br> 落花點頭應允。 ☆、師妹的阻撓 臨淵的身影很快沒入了沉沉夜色中。落花放下帳簾,倚靠在床上,方才談話不覺得,現下才感覺到手臂的傷口火燒般灼熱難忍的疼痛,她靠在床里,將受傷的手臂緊貼著冰涼的墻壁,好緩解痛楚。 想著剛才臨淵公子誠摯的告白,又想起師父絕情的躲避,一時間落花心緒萬千。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少主,你睡了嗎?”說話的正是下午在瀑布邊哭泣的青衣少女,臨淵的師妹,瑤葉。 落花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她莫不是要進來?看到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