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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收拾起這兩三千的鬼子來,完全不算難事。 暴雨仍舊沒有停止,原本渾濁的黃河水因為鬼子們的血液而被染紅了一片。 錦頤轉過身,往鬼子逃跑來的方向望了望,心里有些想去看看鬼子原本的營地發生了些什么,想知道那附近村莊里的百姓們有沒有掏出來,卻又用余光瞧見了那還停留在原地的將士們和百姓們,心尖沒來由的頓了頓,只得舍棄了心里那點想去看看的想法,讓身邊的一個士兵去到他們身邊喊了一聲,便又領著大家伙逃命去了。 陰雨天氣,天色總是暗得快。 估算著時間,約莫是下午六點的時候,錦頤忽然抬頭看了看,說道:“我們不能再走了?!?/br> 現在這一片,絕大多數的房屋都已經被黃河水給沖倒了,就算還沒有,那也差不多了。他們不可能睡在這黃河水里。當然,他們也可以連夜趕路,可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些百姓里的老人家和孩子婦女們,可就都要吃不消了。 “那怎么辦?”唐士奇沒有隨著錦頤的動作去望天,而是直接問道。 事實上,整整一天沒有休息,軍里這些吃慣了苦的戰士們倒也還好,但那些百姓們,平時又沒特意去訓練過,堅持到了現在,早已是又累又餓又困了。 “去問問那些百姓們附近有沒有高地可以待一宿吧。如果他們不知道,就派士兵們去找找?!?/br> 這一路上,錦頤和鐵血軍的將士們將小鎮里和旁邊兩三個村莊的十幾萬百姓們保護得很好,除了一些沒等鐵血軍將士集結撤離的、一開始便被泛濫的黃河水沖散了的,這些百姓們幾乎都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所以當唐士奇按著錦頤的意思問話的時候,那些百姓們已經不怎么害怕他了,反而是十分認真地想了想,到了最后,還真就想起了一處寬闊的高地。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抵達了那片高地上,瞧著那塊兒地方滿是大塊兒大塊兒的石頭,連著黃土也全被雨水淋得濕乎乎的,也不嫌棄,趕忙趁著驟雨初歇,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支了個火堆取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太累了。 錦頤接過一個小孩兒怯怯縮縮送來的一塊大餅,抿著唇說了句“謝謝”后,把那有些被雨水給泡發了的大餅一掰掰成兩半兒,便分了一半給身邊的唐士奇。 她想,這泛濫的洪水還不定什么時候能退下去,這些糧食吃完了就再也沒了,現在能省就還是省點。 三兩下把手里的半個大餅給吃了下去,讓唐士奇吩咐大家都省著點吃喝,便往后靠在了身后的大石頭上,閉目養起神來。 她不敢睡得太死,甚至腦子里的神經仍舊是緊繃的,所以當她聽見陣陣腳步聲向著高地中央這邊靠近的時候,立馬便醒了過來,掏出了槍就對準了腳步聲響起的地方。 “軍……軍爺,咱們可都是良民??!” 夜色太黑,隔得又有些距離,那些人大抵是分不清錦頤的性別,只瞧清了錦頤身上的軍裝,便立馬開始慌亂地解釋了起來。 “怎……怎么了?” 或者是一整天的逃命使得人難免有些敏感了,錦頤除了看見唐士奇等幾個將士陸陸續續醒來,還聽見了一道有些驚慌的女聲。 錦頤一眼瞟去,心想大概許多人都已經被驚醒了,便壓著嗓音安撫道:“沒什么大事,大家伙繼續睡?!?/br> 說完,她給了唐士奇幾個一個眼神,讓他們也安心,便跨過了身邊幾個睡得橫倒豎歪的人的身子,向著那群新來的人走去。 那些人瞧著只有兩三千人,像是同一個村子里的人。錦頤觀察得仔細,見他們身上并無異樣,一身的狼狽和他們剛剛逃來時別無二樣,只身上帶來的糧食多了許多,便也漸漸放松了警惕。 那打頭的老人家,也就是先前對著錦頤開口的那人也瞧出了錦頤漸漸放松的神情,便立馬抓住機會解釋道:“咱們是前頭不遠處村子里的村民,俺是村長。這高地就在咱們村村頭,咱們瞧著離不很遠,又指不定會在這多待幾天才有人來就咱們,就多耽擱了些功夫去把家里的熱糧和干糧都給搬上來,可真沒打什么壞心思??!” 在災難來臨的時候,有些人會選擇自主逃跑,有些則會選擇守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那老人家話一說完,錦頤大致便也都相信了。即使心里還有一點小小的疑問,卻仍舊是讓那些人把手里的東西給放下,坐到他們的人支好的火堆旁去跟著休息了。 她沒有回到原先的位置,怕再次驚到其他已經睡著了的人,便尋了個前頭有火堆,卻比較邊緣的地方坐下。 那老村長四處望了幾眼,見支著火能坐人的地方,幾乎都坐滿了,便只好顫顫巍巍地去到錦頤的身邊坐了下去。 他伸出一雙滿是溝壑的手去烘烤著,冰涼的身體猛地靠近了熱源,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許是覺得兩人間的沉默有些尷尬,那老村長雖然心里有些憷錦頤身上的這身軍裝,卻還是開口扯著話題低聲道:“唉,說起來要不是前頭鬼子逃跑,咱們不想撞上去,說不準也早就到了這塊兒了?!?/br> 錦頤原是閉著眼繼續養神的,一聽得那老村長的話,眼皮兀地便動了動,問道:“鬼子?” “是啊,就是鬼子!”那老村長見錦頤接話,心里松了一口氣后,說起話來便更順暢了,“鬼子在咱們那兒有個營地。本來發洪水的時候,咱們就想搬著屋里的東西逃了??蛇@不正好趕著他們也要逃嗎?咱們便估了估時間,算著他們應該離得很遠了,這才敢行動?!?/br> 他這么一說,錦頤心里原本還奇怪著他們再怎么耽誤時間也耽誤不了這么久的疑問,也一下子全都沒了。 可那老村長話匣子一打開,卻像是止不住了似的,將自己烘烤著的手掌翻了個個兒,他嘆氣道:“嗨喲,你可真不知道那些王八犢子有多壞!俺可親眼看著那些鬼子們像濕了毛的狗一樣大批大批地往外頭跑,有幾個應該是受了傷跑不動了,就被他們自己人綁得像豬一樣給綁在椅子上。不一會,他們身上還被澆上了汽油,丟了一根點燃了的木柴,‘呼’一下,火就蹭得老高了,連大雨都澆不滅?!?/br> “嗨,你可不知道那得有多慘。俺這老骨頭只敢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敢看。走開大老遠了,還聽見他們嗷嗷亂叫著呢?!?/br>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他們今天看見的那群鬼子里,沒有一個受了重傷的原因了。與其留著那些受了重傷的人來拖累整個隊伍,倒不如把他們綁了,讓他們來為著自己的隊伍擋一擋洪水。 錦頤當然不會同情那些被燒的人,或者,他們在被燒的時候,嘴里還在大喊著“死也要為天皇效力!” 嗤笑了一聲,叮囑了那老村長一句早些休息后,錦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