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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林昌庸作為奉天督軍,執掌奉系軍政大權,卻一直仗著自己手中還有幾十萬的軍隊,對日本一直采取不合作的態度,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日本的眼中釘、rou中刺。想必便是從引誘林昌庸乘上返回東北列車開始,便是日本關東軍早已布下的陰謀。 錦頤的神情有些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但沒過多久, 卻又漸漸放松了開來—— 從謝錦言的信上來看, 即便林昌庸過世了,但似乎那些日本人也未曾得到自己心中所想要的結果。 林昌庸死后,奉天督軍的位置就落在了他的長子——林世源的身上。那些駐守在東北的日本人,原本是沒有將林世源這位年輕的少帥給放在心上的, 甚至是起了想要將林世源給扶持成為那所謂的“滿蒙王國”的傀儡皇帝, 只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林世源竟然拒絕了。 不僅如此,甚至還因為有關“日本人謀殺了林昌庸”的消息隨之曝光,東北一度掀起了反日狂潮。據謝錦言信中所述,另還有十五個省的代表在上海召開了反日大會。 華夏人向來如此,任南京政府同那些北洋軍閥斗得如何不可開交, 那都是咱們華夏國內自家的事,與你日本有何干系?原本“五三慘案”一出,國人們便大多都對日本人十分抵觸,更何況現在日本人對內蒙古和東北的野心已然是昭然若揭了。 那些原本還對秦非正不斷挑起國內內斗不滿的人們,一下子就全把不滿與憤怒給轉向了那些日本人。而秦非正這人向來也會順著桿子向上爬,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讓國民政府贏得國人支持的機會,第一時間便做出了決策。 于是便有了謝錦言信里所說的第二件事——南京政府廢除了所有的中外不平等條約。 將三張信紙重新疊好放回到信封里去,她已經不需要再往下看了。 縱然是因為多方原因而下了決斷,要廢除中外不平等條約,但秦非正到底還是個政治人,目光并不淺顯。 不論怎樣看,如今華夏的實力都并不強悍,她不相信他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就選擇與列強鬧掰。所謂的“廢除不平等條約”,不過是換了個更體面的說法,給列強大開方便之門罷了。 錦頤手里攥著謝錦言的來信,皺著眉,久久不能松開—— 在未能得知時勢現狀之前,她雖然掛念著、擔憂著,但因為不大了解,卻也還能一心一意的將心思給放在訓練上面?,F在她從謝錦言的來信里看見了她想了解的東西,但她的心卻反而又有些不怎么放得下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日本侵華的開始,便是趁著華夏內戰的時候吧…… “咦,錦頤,你不舒服嗎?”與錦頤同一寢室的室友,在路過錦頤床位面前時,看見錦頤臉色不大好,忍不住關心道。 雖然是同在一個寢室里,但錦頤除了方舒蓉以外,是很少與寢室里的其他女生交流的。但是,這并不代表著其他的女生們就不對錦頤感到好奇了。 事實上,她們知道謝錦頤是與她們不一樣的。光是步兵隊的訓練量,便比她們女生隊的訓練量多了許多,但即便不是同一專業隊伍里,她們也還是從一些教員和教官的嘴里,聽說了謝錦頤“死不要命”的名聲的。 她們這些人,有學識有文化,在報考國民軍校以前,多也是家里嬌養著長大的。女生隊的訓練任務雖及不上其他正規軍人的訓練,卻也決計是無法與輕松掛鉤的。但出乎所有女生隊教員和教官的意料,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們”,竟然從來沒有一個人叫喊過一聲“苦”。 他們不知道,甚至連錦頤自己也不知道,這里面大部分的功勞,都是歸屬于她—— 這群女生們,是受了錦頤的影響。 “???”突兀的聽見有人在自己身前喚了自己一句,錦頤抬起頭來,看著身前有一張頗為眼熟,卻又叫不上名字的女生,想了半天,才回道,“哦沒有,我這正看信呢?!?/br> 說著,錦頤還抬起了攥著信的手,在那女生的面前晃了晃。 等那女生松了口氣離開之后,錦頤方才將謝錦言的信給放到了一邊,重新拿起了另一封署名為“袁幼卿”的信。 暫時放下了對時勢的擔憂,錦頤望著袁幼卿的信,心里再一次浮上了些許淡淡的心虛。 良久,她才將袁幼卿的那封信給打開—— 袁幼卿的信并不如謝錦言的那般厚,錦頤打開了信封,才只從其中抽出了一張薄薄的紙。 將那信紙展開,錦頤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 在她的想象里,她料想過許多種有關于幼卿對自己的抱怨,以及她對自己“討伐”的可能,但那些她所料想過的所有包含著抱怨的話語,卻一句都沒有在袁幼卿的信里出現過。 “錦頤,我原本以為,如同你一開始那樣,寫出猶如利刃般尖銳的驚世之語,已經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女子愛國的方式了。但就在我決定要將你當做我人生奮斗的目標的時候,你卻又給了我當頭一棒……” “錦頤,我真羨慕你!” 她在信里寫道。 她并不怪罪錦頤不曾告知她一聲,便獨自跑去報考國民軍校。相反的,她對錦頤能夠如此灑脫、毅然決然的做下參軍的決定感到十分的羨慕。 她是愛國的!她與那些只懂得兒女情長的女子不一樣,與那些只懂得喊口號的“愛國”人士不一樣!甚至,她與女生隊這些只為逃避家庭不自由煩惱的女生們也不一樣! 自己早該知道,她是不一樣的……正如她所說,她是沒有辦法像自己一樣,可以毅然決然的選擇參軍的。她只要一走出來,代表的便是袁家。袁二爺是連秦非正夫婦都要喊一句“二爺”的人,他的女兒怎么可能去上戰場呢?秦非正如果拿捏住了她,豈非等同于拿捏住袁二爺? 錦頤嘆了一口,嘆世事難料—— 華夏多的是想著要“獨善其身”的人,好不容易出了個想要“兼濟天下”的人,卻又不得不為身份所困。 但是,想要救國,似乎也并不僅僅只有參軍一條道可走的…… 錦頤拿起謝錦言和袁幼卿的兩封信,跨著大步走到了窗邊一處空著的書桌上。拿起幾張白紙,便給謝錦言和袁幼卿寫了兩封回信—— 寫給謝錦言的,除了也表達了一番對家人的思念以外,更多的還是囑咐著謝錦言多留意一些時勢的走向,寫在信件里寄來給她。 至于袁幼卿……錦頤在回給袁幼卿的信里安慰道:“救國之路并不單一,經濟、文化、政治、軍事,均是出路。華夏文人頗多,文化這一出路已近飽和,是以我轉而參軍。幼卿雖無法參軍,但以幼卿的勢力與條件,若能以其他的方式救國,于華夏而言,必定也是如虎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