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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謝先生可不必擔心,錦頤跟著我就可以了!” 謝錦言轉過頭,恰好看見袁幼卿“唰”地一下撲在錦頤的身上。 聽著熟悉的聲音,錦頤含笑回首,果不其然便瞧見了身著一身鵝黃色小洋裝的袁幼卿。 “你早就來了?”瞧著袁幼卿的身邊沒有跟著其他人,錦頤便隨口問了一句。 她不問也還好,她一問,袁幼卿原本還有些喜滋滋的面容,一下就委屈的嘟著嘴,不滿道:“你還好意思說!這幾天找你都找不見你人的,害我都找到謝先生那里去了!” 錦頤張了張嘴正準備向她解釋解釋,便見她的臉色又立馬明媚了起來,錦頤一下子看愣了,便又忘了解釋。 “對了,”袁幼卿半攬著錦頤,稍稍的揚起了下顎,對著謝錦言笑道,“謝先生,錦頤今天便交給我吧!我會看好她的!” 說著,她又湊到錦頤的耳邊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些人,你別拒絕就是。她們可催我催得緊!” 不待錦頤反應過來,她便一邊牽著錦頤離開,一邊轉過頭去對謝錦言喊了聲,“謝先生,我先帶錦頤過去了,你也快去跟你朋友們一塊兒吧!” 她領著錦頤一路小跑,走進了人群里一處算是比較空曠的地方方才停了下來。 在她們的身前,有十數位女生聚在一起。她們俱是同袁幼卿一般,身著一身剪裁細致高端的小洋裝,打扮新潮。 顯然,她們都是這生活于上海名流社會的名媛們。 袁幼卿停下步子,捋了捋因方才的小跑而有些凌亂發絲和裙擺。她理了理精致的衣領和荷花袖,見全身上下再無一處不妥的地方了,方才再次牽著錦頤的手,拉著錦頤走上前去。 “喏,你們一直想要見的謝錦頤先生,我今天可是給你們帶來了?!?/br> 人都還沒有走到那些名媛小姐們的身旁,袁幼卿便首先揚了揚聲音,引得那些原本正在交談著些什么的名媛小姐們,紛紛回首去望她們。 迎著那些名媛小姐們的視線,袁幼卿牽著錦頤慢慢走近,站定在她們的中央,軟糯的臉上掛著一抹稍嫌驕傲的笑意,“前些時候錦頤忙著寫文章,我沒能帶她來見你們。今天借著司令結婚的光,正好也趕緊讓你們見見你們心心念念的錦頤先生?!?/br> 袁幼卿口中的“司令”,指的正是秦非正。在秦非正多種多樣的身份之中,正有其中一樣是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平日里以“司令”稱呼他的人,并不在少數。 袁幼卿話落,那些名媛小姐們果真便唧唧喳喳的擁在了錦頤的身邊,眨巴著一雙有一雙噌亮的眼睛,一下問著“您是怎么想到要開始寫作的?”,一下又感嘆道“您可真厲害!聽說許多有名的文人都還比不上您!” 文人的地位是特殊的。從來如是。 到了現在這個年代,開始琢磨著寫作發表的女作者已經很多了,能夠寫出些令人眼前一亮的好文章的女作者,也已經很多了??墒侨缤\頤這樣,寫社會、寫國家、寫真相的女作者,還從未有過。她們自然而然的,便會對錦頤抱以莫大的好奇。 當然,對于她們的問題,錦頤若是可以回答的,她便會十分耐心的回答。若是偶爾遇見了她不想回答的,她也會予以溫和一笑。 錦頤就是這樣的人,她是不慣于與誰為難的。她的溫和仿佛是來自骨子里的,幾度讓這些名媛小姐們產生了錯覺,不敢相信竟是這樣的人,寫出了那樣言辭犀利的篇章。 若說一開始,她們還是因著錦頤的名聲才想同錦頤攀談,那么到了現在,她們則只是真正的想要同錦頤這個人攀談罷了。 笑鬧間,離秦非正婚禮定下的時間愈近,及至三點鐘的鐘聲準時在大堂里響起,今日婚禮的主角之一——秦非正,也準點出現在了飯店的門口。 他年約四十,一身西服一絲不茍。他掛著一抹從容的笑,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行至飯店一側的樓梯之下。 他的一舉一動太過泰然,面上的笑容也好似經過精準的刻量。若是僅僅從他的表情和行為看去,錦頤甚至是無法得知他是否真的是期待著這一場婚禮的。 直到那鋪滿紅毯的樓梯之上,身著著如云霞般白紗的女人,捧著一束捧花姍姍而下的時候,錦頤方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一抹堪稱隱秘欣喜和滿足。 縱使是政治聯姻,他們也是有感情的,錦頤如此斷定。 身披白紗的于美涵挽過了秦非正已然屈好的手臂,大堂中央的人們也已經自覺地分作了兩邊,只等著這一對新人踏過中間的紅毯,直達紅毯盡頭的華麗高臺。 正值此時,離樓梯不遠處的大門忽然便開了。 大門打開的時候,無聲無息。然而即便如此,那也在一瞬間便抓緊了所有人的視線。 錦頤所站的位置十分巧妙,那是恰好正對著飯店正門的位置。她既可以看清大門那頭的情況,也可以看清秦非正的神色。 透過那漸漸打開的門縫,錦頤也漸漸的看清了門那頭來人的模樣。 只在看清那人的剎那,錦頤便失去了呼吸—— 那人,她認得的。不,應當說后世的每個人都是認得的! 那是未來華夏的領導人——馬啟鴻。當然,未來的他,華夏人民無人不知,但如今的他,卻還僅僅是個稍有名頭的產黨干事罷了。 “抱歉,是我來得有些晚了。收到秦先生結婚的邀請函后,我黨人士均替先生的婚事感到高興。只因黨內事務纏身,我黨只能派出我來作為我黨代表,向先生道一句‘恭喜’了!” 馬啟鴻踏入大門之后,甫一瞧見大堂一邊的秦非正夫婦,便擺足了一張溫和抱歉的面容,身姿氣度卻半分不減。分明是那個說著“抱歉”的人,但那句“抱歉”卻被他說得好像“今天天氣不錯”般輕易。 在民、產兩黨關系破裂、互相殘害得厲害的時候,秦非正一個民黨實權掌握者結婚,邀請產黨執權者會是好意? 馬啟鴻分明清楚地知曉婚禮舉行的確切時間,卻還是來晚了會是無意? 在場所有的人心里都有答案。 這是民、產兩黨的交鋒。 聽了馬啟鴻的話,錦頤幾乎什么都沒有想,就直接將目光放放在了秦非正的臉上。她想瞧瞧秦非正的反應。 大概,這便是政客同常人的區別了。任錦頤如何用力的去看,秦非正面上的表情卻始終沒有片刻的扭曲。甚至,連一絲變化也無。 他渾似不在意般,大方的笑了笑,“先生能來,便是非正的榮幸了,還請先生加入宴會,為非正的婚禮見證?!?/br> 馬啟鴻瞧了秦非正一眼,兩人的視線有那樣一瞬的交集。電光火石之間,錦頤什么都不曾捕捉到,便瞧見馬啟鴻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