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本便就是她的性子,錦頤躺在床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她是一個喜好享受的人,如非必要,她并不愿意活成事事綢繆的模樣。所以,正如她告知謝錦言那般,她是一個做事全憑興趣之人。 便如念書,她在后世是念過大學的,所以她不愿再花數年的時光去重復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蛟S,她可以時時去旁聽,但卻不愿自己的時間再一次被一一規定。她可以接受生活的平靜,但她的懶散卻叫她不喜一成不變的朝九晚五的生活。 如果單單只是為了念書而念書,那么她便寧愿不念了—— 消磨時光和寂寞的方式有很多種,她并不大愿意選用那樣一個會讓她感到疲憊的方式??v使這個年代的新潮女人大多以念過大學為榮,縱使生活在這樣一個“屬于文人”年代里,她卻也并不打算改變自己。 ☆、第三章 上海清晨的茶樓,人是十分多的。家里條件差一些的人,隨意的坐在一樓的大堂里,點一盤花生,點一壺清茶。條件好一些的人,則會在二樓點一個更舒適的寬闊隔間。 總之,在上海的清晨里,你幾乎是看不見哪里的茶樓是會清閑下來的。 錦頤跟著謝錦言一道走進了上海繁華街道上的一處茶樓里。 在踏進茶樓的瞬間,錦頤首先看見的便是茶樓大堂正中央的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他手捏一份報紙,時不時的一邊喝著身旁桌面上的清茶,一邊將報紙中的新聞高聲念出。而令錦頤感到驚奇的,是大堂里其他桌上的客人,竟也大多都在聚精會神的聽他念著。 “那是茶樓的掌柜專門雇來為不識字的人們念報紙的?!?/br> 謝錦言瞧著錦頤打進門起,便一直盯著那念報人看,以為錦頤在小鎮上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便順勢對錦頤解釋了一嘴。 別說小鎮上識字的人不多,便連這繁華的上海灘,卻也是不識字的人要遠遠多于識字的人??墒?,即便是不識字,卻也并不代表這里的人們便是不想知道報紙上都刊登了些什么內容的。 胡天海地的文章也好,時局政體的不斷變化也罷,在開始一天的奔波以前,他們也是想要找些什么樂子來打發打發時間的。一直到了現在,念報人便成了茶樓里吸引客人的象征,任你去上海的每一個茶樓去尋,都決計是找不出一家沒有念報人的茶樓的。 謝錦言對錦頤解釋完,便直接領著錦頤到茶樓一旁的柜臺處。 那一直坐在柜臺的后面,原本也聽得那念報聲入神的掌柜,遠遠地瞧見謝錦言在密集的木桌和客人間穿梭而來,便早早地從柜臺后方的圓木凳子上站了起來。 “呦,原來是錦言先生來了?!?/br> 那掌柜面上掛著一抹進退得宜的笑,并不讓人感到疏遠,卻也不會讓人感到過分的親昵??此菢幼?,處事圓滑的緊,怪不得能將這上海灘最大的茶樓經營得有聲有色。 說著,他往謝錦言的斜后方望了望,瞧了瞧他身后的錦頤,一時間面上的笑容便又深了幾分,“這是誰家的姑娘?怎么沒見先生帶來過?” 顯然,謝錦言來這茶樓的次數并不少,這掌柜同謝錦言還挺熟悉的。只不過,他似乎有些誤會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了…… 錦頤偏了偏頭,似笑非笑的望了眼自家哥哥。 “這是我meimei,叫謝錦頤?!敝x錦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如此向茶樓掌柜解釋道。 不是每個人都能親近到能夠看見謝錦言幼稚的性子的。出門在外,他便再不是錦頤印象里的那個逗趣哥哥了,反倒是一副溫語灑然的模樣,頗有了些“文人風彩”的模樣。 柜臺的旁邊便是上至二樓的木質樓梯,謝錦言想著自己這次到得已然有些晚了,便也沒想再同掌柜聊下去。他隨意向著茶樓二樓的方向望了望,轉過頭便對著掌柜問道:“他們都已經到了嗎?” 謝錦言口中的“他們”,自然便是他們那一群三五時常便要小聚的文人好友們了。 作為時常瞧見他們來茶樓里小聚的掌柜,他只仔細一琢磨,便清算清楚了,“先生們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先生還是趕緊上去吧?!?/br> 謝錦言對著掌柜點了點頭,轉過頭便喚了一聲錦頤:“我們已經遲到了,還是快點趕上去吧?!?/br> 說罷,他便牽著錦頤的手,一個跨步一個跨步的向著二樓行去,真的是三兩步的功夫,便領得還沒回過神的錦頤停在了一扇門前。 “嘎吱” 因著隔間里大都是些志同道合,且聚過許多次的朋友們了,是以謝錦言便也沒那么多顧慮,一把便將面前的那扇門給推開了。 霎時,隔間里原本正是激烈的討論停了下來。他們清一色地扭過了頭,在發現推門的是謝錦言后,便又全都調侃著謝錦言少有的遲到起來。 “慎之,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晚?” 在謝錦言領著錦頤走進了隔間坐下,隔間里的人們的笑聲漸漸消失以后,一個如謝錦言一般,同樣穿著一身講究的西裝的年輕人,便轉過身望著落坐在他身旁的謝錦言好奇的問道。 慎之,是謝錦言的字。 謹言慎行,凡事三思,這是謝峰德為謝錦言取了這樣的名和字的原本用意。只是,在取這樣的名和字的時候,他并未想過謝錦言的性子,不僅不像他那樣的嚴肅沉穩,甚至還可以用個“頑劣”來形容。 在謝錦言朋友們的印象里,每有聚會、派對,謝錦言都必然是最準時的那一個。他們偶爾問起,他便會回答他們,錯過約定的時間,讓別人等待是一件極不禮貌、極不紳士的事情。 但這一次,謝錦言他遲到了。 原本,他們的確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讓他們的這位朋友反常的遲到了。但在見到他們的這位朋友是帶來了一位漂亮的女生來參加談話會后,他們反倒對那位女生的興趣更大了些。 漂亮。 這是所有人見到錦頤以后,反射性便會聯想到的詞語。 原主的mama是個典型的漂亮女人,原主的爸爸即使通常都是板著一張臉,卻也不難看出是一個棱角剛毅的帥氣男人。所以由他倆生下的謝錦言和原主,自然便也屬于顏值極高的那一類人中。 感受著來自隔間里眾人的目光,錦頤的心中大略也有些意會。 也不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一旁不動,錦頤也不等謝錦言來向眾人介紹,自己便先是禮貌地向隔間中的人彎了彎腰,打著招呼道:“各位先生好,我是謝錦言的meimei謝錦頤?!?/br> 她將隔間里的人都喚作先生,倒不是說這隔間里便全是男人沒有女人了。而是這個年代對文人的尊稱便是“先生”,無關男女。 錦頤一說完話便就在謝錦言的身旁坐了下來?;蛟S是因為還不甚相熟,或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