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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成怒地瞪了袁長卿一眼。 偏這一眼又叫老爺看到了,笑話著她道:“對對對,去吃早茶!再晚些,我們珊兒就該餓得要吃人了!”說得眾人又是一陣笑。 在鎮子上有名的館子里吃了頓早茶后,一家子又去老太爺老太太那里打了個轉兒。老太爺向來是個只管自己的,連面兒都沒見就把一家子給打發了。老太太則是明里暗里把五老爺又給敲打了一通。珊娘后來才知道,老太太一直在質疑著五老爺手里哪來的閑錢給珊娘備下那么一份嫁妝。五老爺也不瞞老太太,偏老太太不信他能靠賣畫嫁女兒,只當他是有什么財路不肯告訴她,母子二人的關系竟因此又更僵了一層。 元宵節,是燈的節日。對于成人來說,許更喜歡猜燈謎,但對于孩子來說,則更喜歡提著燈籠招搖過市,何況如今侯玦還得了一盞全天下獨一無二的跑馬燈。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侯玦急急點亮那盞袁長卿改造過的奔馬燈就跑出了府門,站在臺階上回頭沖著門內跳著腳地叫道:“老爺太太,jiejie姐夫,快點啊?!?/br> 老爺扶著太太出了府門,卻是根本就不去管那跳著腳大喊大叫的侯玦,只低聲安撫著仍有些不安的太太。太太則回頭看著騎在侯瑞脖子上的全哥兒,問著老爺:“真的不要緊嗎?”——每年燈會上都有走丟孩子的事,全哥兒如今話還說不周全呢,太太實在有些擔心。 侯瑞脖子上架著全哥兒,手里則提著老爺畫的那盞童趣十足的青蛙撲螞蚱的走馬燈,沖太太咧嘴笑道:“太太放心,有我呢,定不會叫全哥兒有閃失?!?/br> 老爺也道:“還有家人們跟著呢,放心吧,我們只轉一圈,走走百病就回來?!?/br> 見老爺太太和哥哥弟弟都出來了,偏珊娘和袁長卿還沒出來,侯玦便性急地又沖著門內跳起腳來,大聲叫著:”jiejie姐夫,快點??!” “來了來了,”珊娘連聲應著,又道:“倒是你,別亂跑,看栽了牙!”說話間,她扶著袁長卿的手從門里出來。 眾人回頭一看,頓時全都是一愕。 只見門口高懸的大紅燈籠下,正并肩站著一對璧人。女子身上裹著件遍地繁花金絲彩繡的大紅斗篷,那翻起的斗篷邊緣處鑲著圈雪白的狐皮,生生襯得那張藏在風帽下的小臉一片瑩潤白皙。她的身旁,男子則是一身簡單素雅的玄色衣衫,那利落的箭袖配著緊束的腰身,更顯得他身長玉立,猿背蜂腰。 這一大紅一玄黑,一高大一嬌小,竟是相映成趣,也實是養著人眼。老爺忍不住贊嘆道:“回頭這一身且先別急著換下來?!?/br> “為什么?”珊娘扶著袁長卿的手下了臺階,疑惑問道。 “得畫下來??!”老爺笑道,“不然可惜了的?!?/br> 珊娘這才意識到,原來老爺是在打趣她和袁長卿,不由紅了臉。誰知袁長卿卻順水推舟地應道:“那就辛苦岳父了?!彼D時不客氣地指下用力,擰了他一把。偏袁長卿是個練武的,真要繃緊了胳膊,她竟怎么也擰不動他。 二人手里做著小動作,卻并不妨礙袁長卿和五老爺說著話。 這翁婿二人從畫說到字,從字說到文壇畫壇上的人物風流,再說到每年春天京里的各種文人雅集,老爺忍不住感慨道:“我也就是那年應著你老師之邀去過一趟京城,可只那一回,便叫我受用無窮。說起來,到底是這梅山鎮上太小了,便是想找一兩個同道交流,到底進益有限?!?/br> 袁長卿笑道:“豈止是岳父您受用無窮,您當年在文匯苑潑墨揮毫的那幅畫,至今仍掛在苑中任人評點呢。有無數人想學著您的畫風,終究不如您的灑脫?!?/br> “唉,不提了,”五老爺遺憾地揮揮手,“若不是老太太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催,我就留在京城不回來了。若有機會叫我跟著那些大家多學一學,許我的技法也不會這么多年都沒個長進了?!?/br> 袁長卿忽地看了一眼正和太太說著話的珊娘,回頭對五老爺笑道:“如今珊兒嫁到京里,老爺倒是有理由和京里常來常往了?!?/br> 五老爺心里一動,頓時看了袁長卿一眼。翁婿對了個眼兒,不由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五老爺拍著袁長卿的肩道:“你很好?!?/br> “什么?”珊娘正好聽到這句話,便回頭問著老爺。 老爺立時大言不慚道:“如今我越來越覺得,我替你挑的這個女婿不錯?!薄@會兒倒是忘了,當初哪一個咬牙切齒堅決不肯點頭同意的了。 而袁長卿那里竟也看著珊娘用力一點頭…… 珊娘不由一陣無語,一回身,拉著太太便快步離了這兩個厚臉皮的男人。 兩個厚臉皮的男人相互對視一眼,老爺壓低聲音道:“難得今兒元宵,你帶著珊兒去走走吧?!?/br> 作為一個懂事的女婿,袁長卿頓時秒懂,老爺這是嫌珊娘霸占著太太呢。于是他趕緊過去,找了個借口哄著珊娘離了眾人,等珊娘回過味來時,五老爺一行人早走遠了。珊娘忍不住橫了袁長卿一眼。 袁長卿則微彎著眼角,握了她藏在斗篷下的手,二人在人流中一陣緩步慢行。漸漸的,二人竟越走越慢,等走到某條暗巷時,袁長卿的眼飛快地往左右一看,驀地地挾著她,將她推進了暗處。珊娘正待要叫,他的頭已經低了下來,狠狠咬住她的唇。 珊娘吃了一疼,微一張嘴,便叫他的舌溜了進去。明明平??偸撬钠桨朔€的一個人,偏偏在這種事上總像個急色鬼,竟是怎么喂都喂不飽的模樣。他急切地咬著她,吻著她,吮著她,弄得她又是疼又是麻又是癢的,只覺得渾身發熱,雙腳虛軟,她緊緊貼附著他,生怕他一松手,她便會丟臉地脫力跌倒。偏她的貼近,令他越想貼近于她,于是那唇舌漸漸便失了分寸,吻得愈發的深了……直到某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二人一驚,這才從激情中回過神來。袁長卿猛地抱緊她,腳下一旋,便帶著她上了樹??粗粚ν瑯涌礋舻男》蚱薅氵M他倆才剛躲過的地方,做著他們才剛做過的事,珊娘驀地就紅了臉,才剛要閃開眼,卻叫袁長卿掰過她的臉,將她按在樹干上又是一陣熱吻…… 等神智再次恢復清明時,樹下的那對小夫妻已經走開了。袁長卿抵著她的額,啞著聲音道:“還有八天?!?/br> 回娘家住對月的日子是有規矩的,最長只能住九天。袁長卿這是在算著他們分開的日子…… “你!”珊娘一陣羞惱,伸手在他腰間狠擰了一把,怒道:“色鬼!” 袁長卿痛得哼哼著,卻依舊不肯放開她,湊到她的耳旁無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