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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也起著哄道:“對,得看看,別叫那小子私下里夾帶了什么?!?/br> 這句話,不禁叫珊娘一陣心虛。她覷了老爺一眼,想著袁長卿行事向來穩妥,便大大方方地打開了那只木匣。 匣中,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不倒翁小泥人兒。 侯玦探著腦袋往木匣里看了半天,失望道:“就這個啊?!焙钊鸶强跊]遮攔地道:“給我十個大錢,我能給你掏換回來五個……” 他話音未落,就叫太太在他背上拍了一記。 太太拿起那只不倒翁,笑道:“我瞧著倒挺有趣的,難得看到做成蒙面大盜模樣的不倒翁?!?/br> 如今珊娘正幫太太管著家。滿月酒過后,清點著各家送來的賀禮時,珊娘竟意外地清點出一份忠肅伯方家送來的禮——那忠肅伯方家,正是袁長卿的外祖家。 珊娘一陣詫異,忙叫來桂叔,細細一問才知道,原來這禮單是木器行的老掌柜執著忠肅伯家的帖子送來的,并不是方家特意派人來了。 看著那禮單,珊娘一陣沉思。前世時,認親之后,袁長卿就再沒有帶她去過方家,那方家人便是在別的場合里遇上珊娘,也全都只當沒看到她的,最多也就只是點頭而過。那時候,她原以為是方家人對她不滿,所以才不許袁長卿帶她登門的,可如今回頭想來,不定是袁長卿自己覺得沒這個必要,才從來不帶她去他的外祖家的。 而,既然方家主動送了賀禮來,至少表示,他們是準備把侯家當親戚來往了。于是轉眼端午時,珊娘便在禮單上添上了方家的名字。 這邊有禮過去,那邊自然會有禮過來。珊娘再想不到的是,那方家回禮時,當家大太太還特意派了身邊的一個婆子來給珊娘請安問好。 珊娘應著太太的招喚過來時,那婆子已經在太太跟前回著話了。 那是個約四旬左右的婆子,一雙眼睛生得賊亮賊亮的,看著就透著副精明能干。 見珊娘來了,那婆子恭敬中不失從容地向著珊娘斂袖一禮,自稱夫家姓魏,又親熱中不失分寸地把珊娘渾身上下一陣恭維。那一套一套的客套話,直把不擅交際的太太唬得一愣一愣的,險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那mama嘴里雖然客套著,一雙靈活的眼睛卻是如探照燈一般,早不著痕跡地把珊娘里里外外給掃了一個遍。 珊娘那里只自始至終裝著個靦腆模樣,縮在太太后面,連話都沒有接上幾句。等人走了之后,她才微擰了眉。雖說這mama并沒有表現出什么敵意,可她那雙審視的眼,卻叫珊娘很是不舒服,總覺得可能會有什么麻煩事。 她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一翻眼,看著庭院中的玉蘭樹自言自語道:“真傻了!” 于是回到小樓上,她就給袁長卿寫了一封信,把方家人的動靜全都告訴了袁長卿——可是那家伙自己說的,他的麻煩他自己擔了,再不會麻煩到她的。不管方家人在打什么主意,都只可能是因為他。既這樣,不管方家人那里想要做什么,都應該是他的麻煩。她再不參與的。 于是,等到中秋時,方家那里便又是老掌柜來送了節禮,方家則再沒有派人來“窺探”過她了。珊娘滿意地表示,雖然不知道袁長卿那里具體做了些什么,但至少他做到了他承諾的事。 而世間的事總是有得有失的,在她自以為“未雨綢繆”地避免了方家人可能給她帶來的麻煩時,其實她也錯失了一條重要信息,那就是:為什么方家人會在她和袁長卿訂親一年后,突然想起來“窺探”于她。 所以,當京里那些有關她和五皇子周崇的流言終于傳到鎮上來時,珊娘不禁一陣愕然。 第111章 躺槍 珊娘知道這個傳聞時,已經是十月里。 中秋過后,珊娘就十六了。雖說袁侯兩家還尚未議定婚期,老爺那里卻忽然拘束著珊娘不許她再出門,只要求她在家里安心備嫁。 那時候珊娘也不曾多想什么,只當老爺這是想到一出是一出。且如今全哥兒已經六七個月大了,正是最逗人喜愛的時候,比起出門逛街,她倒更樂意在家里陪著全哥兒玩耍。直到她發現,她哥哥跟人打架的次數似乎突然多了起來,且連一向膽小怕事的侯玦都跟人斗了幾回,她這才意識到,似乎出了什么事。偏她問起來時,那哥兒倆只顧左右而言他,叫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她疑疑惑惑不確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時,老太太那里使了個調虎離山之計,支開五老爺后,命人把珊娘和五太太全都帶了過去。 珊娘過去時,老太太的院子里一個閑人都沒有,氣氛顯得甚是肅穆而壓抑。 她和太太才剛一進門,老太太那里就氣急敗壞地砸過來一只茶盅兒,險些砸到了珊娘。 “跪下!”老太太喝道。 珊娘心里疑惑不解著,也只得跟著太太一同跪下了。 老太太氣得手指尖兒都在發著抖,指著珊娘怒道:“原當你是個好的,偏你是爛泥扶不上墻。這也罷了,竟鬧出這種敗壞門風的傳聞,你可對得起誰?” 珊娘被老太太罵得一陣發懵,回頭看向太太,見太太白著張臉死咬著牙的模樣,她忽然就明白了,原來果然有事,且太太也知道,只她不知道。于是她便問著老太太,“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氣得一陣哆嗦,也懶待跟珊娘啰嗦,沖著大太太一揮手,示意大太太來講。 大太太一陣為難,想了想,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拿出七娘從京里寄回來的信遞給珊娘——七娘是春天時嫁到京里去的。 珊娘接過七娘的信一看才知道,原來如今京里竟鬧得沸沸揚揚,說五皇子怎么怎么荒涎不經,竟不顧道義勾引忠烈遺孤未過門的妻子什么什么的,雖然沒有明著點珊娘的名,卻是叫有心人稍一鉆研便能知道,這所謂的“遺孤”是在隱射誰。自然,那個和五皇子“有一腿”的未婚妻,也就呼之欲出了。 從七娘的字里行間,珊娘可以看出,這封信應該是七娘答著老太太詢問的回信——也就是說,是老太太先聽到了傳聞,然后才去向京城里的七娘打聽的。 珊娘回頭看了太太一眼。太太則低頭避開了她的眼。于是珊娘便猜到了,怕是不僅老太太聽說了那些傳聞,連老爺太太也早聽到了。而且,不定正是因為這樣的傳聞如今傳得到處都是,她那兩個兄弟才整天跟人干架的…… 自七娘嫁到京里去之后,她倆每個月總要通上一兩封信的,而直到這時珊娘才發現,她竟已經有一個月沒收到京里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