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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陣如釋重負。雖然仍然有點心慌,卻不是驚慌…… 原來,這句話并沒有他想像中那般難以出口…… 雖說以他的個性,他寧愿一直把這句話埋在心底??蛇@一次他要離開很久,偏她心里是怎么想他的,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便是從她同意將那個“權宜之計”換作“長久之計”,他覺得她應該多少對他是有點好感的,可她的好感到底有多少他卻沒把握……何況,在他不在的時候,許會有別人——比如周崇——先一步占據了她的好感…… 袁長卿一直都清醒地認識到,和別人——比如周崇——相比,他處于弱勢。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強大著自己,卻因為他到底才十六歲,而一直沒能達到他所希望的那種程度。這種情況下,以他的本意,他原不該向她表白的,他覺得他還不夠那個分量……但他又無法忍受被別人搶占了先機。所以,便是如今他的力量還不夠,便是這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至少他要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個印記……一個屬于他的印記…… “我心悅你?!?/br> 他低喃著又說了一遍。第二遍出口,比第一遍又更容易了一些?!拔也恢滥阈睦镌趺聪胛业?,雖然我也希望你能心悅于我,但我也知道,憑我眼下的能力,我沒辦法那么要求于你。且正如你父親所說,我身上的麻煩太多,我……”他頓了頓,扣在她腦后的手用力將她的頭按進他的懷里,似乎這樣就能將他那些混亂的思緒,那些他想說卻找不到適合詞語的話,全都一下子直接印進她的腦海中一般。 “我……”他按著她的頭,不敢看向她,只用力做著深呼吸,鼓足勇氣繼續又道:“我希望我能替你撐起一片天,可現在我的能力還不夠,我希望你能等我一等,不需要多久,兩年就好。到那時候,至少我希望我能夠讓你父親放心……”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他那混亂的話語,恰如他此刻混亂的心緒一般,“我想你大概不討厭我……我原該慢慢來的,可時間等不及了,我怕……” ……我怕你會被人搶走。 “我怕,如果我不告訴你我此刻心里的想法,你……” ……你會被人搶走。 “你說過,如果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我說了,我……” 他心里有很多話想要說,可那些話反復糾結盤繞,最終不過是為了表達那兩個字:心悅。意識到這一點,他忽然住了口,推著她的肩,將她從懷里扶出來,看著她的眼眸柔聲道:“我心悅你?!?/br> “等我兩年?!彼值?,“兩年后,這本書應該能初具成效,我也應該會積累下一點名聲。到那時候,我差不多應該可以有了一些根基。你等我。許我現在還不夠力量,總有一天,不需要周崇幫忙我也能護得住你,護住你的家人?!?/br> 表白著的袁長卿,心慌慌的袁長卿,一向注重細節的袁長卿,此刻竟都沒有注意到,自他開口后珊娘就一直那么沉默著。 此刻,瞪大著一雙媚絲眼的珊娘早已被他的表白驚得呆成了一只木雞。便是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便是他打開窗戶跳出去時,冷風吹在她的身上令她打了個寒戰;便是她看著他回手關上窗戶時沖她擺擺手,示意她回去睡覺;便是他跳下玉蘭樹消失不見了人影很久很久之后……她仍是那么呆若木雞地站著。 直到窗外飄來一陣悠揚的笛聲。 珊娘忽地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她眨了眨眼,伸手摸摸早已冰涼的臉,然后又用力眨了眨眼,再使勁晃了晃昏沉沉不知所思的腦袋,然后帶著一臉驚愕兼茫然走到窗前。 窗外,河邊那棵歪脖子柳下系著的一葉扁舟上,一個黑衣少年正盤膝坐在船頭。一盞燈籠掛在他的身后,桔色的燈光照不見他的面容,只將他那挺拔的肩背映得格外寬厚。 那月光漾著笛聲,顯得那么的虛幻,竟似一切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 一個來得太晚的夢…… 我心悅你。 朦朧的月色下,少年專注地吹著短笛。而在珊娘耳旁回旋盤繞著的,卻是那低沉的耳語:“心悅你……” 臉頰上爬過一陣微癢。珊娘抬手摸去,毫不意外地摸到了一手的眼淚。 第106章 保重 清晨,濃霧彌漫的長巷內,嚴伯正指揮著門僮擦著那銅制的獸頭門環,忽然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濃霧中破霧而出。 他瞇起眼,探著頭,看著那個人影由淡及濃。直到那人走上臺階,他才認出此人——恰正是府上的準姑爺,袁大公子袁長卿。 嚴伯心下一陣詫異。今晨的霧氣有點濃,叫人分不清天光已是何時,不過嚴伯卻記得很清楚,他才剛聽到鼓樓上敲過辰正的鐘聲。照理說,不該有人這么早就登門的。 “原來是姑爺啊,”嚴伯在門僮的腦袋上拍了一記,示意他去里面報信,他則迎著袁長卿上前行了一禮,又仗著自個兒是府里的老人兒,打趣著袁長卿道:“姑爺今兒來得倒早,這是特意來蹭早飯的吧?” 濃霧中,袁長卿那張俊朗的面容一陣微微泛紅。他忽閃了一下那被霧氣沾濕的睫羽,又帶著種奇怪的不自在抬手抹了一下鼻尖,這才向著嚴伯回了一禮。 如今家里下人們也都已經知道,自家這個準姑爺是個不怎么愛開口的,見袁長卿沉默地靦腆著,嚴伯像對自家晚輩一般,沖著他一陣呵呵輕笑,然后殷勤地將袁長卿讓進府門。 至于說袁長卿為什么這么早就來了……是因為他一直就沒回去。 “情竇初開”四個字,最奇妙的,便在那個“初”字上。初識情之滋味,可以使一個老謀深算之人智商急降至零點,何況此時的袁長卿,便是再怎么被珊娘妖魔化,他仍只是個少年。 少年第一次向心上人表白,甜蜜心悸之余,便是滿心滿懷的心虛、心慌、心亂……于是,表白的勇氣退散后,少年便只剩下了倉皇逃跑的勇氣…… 直至逃至孤舟之上,直到天光漸漸發白,對著那河面上漸漸聚起的晨霧,逐漸冷靜下來的袁長卿才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只顧著自己說啊說,竟從頭到尾沒聽到十三兒的聲音…… 下人把袁長卿的到來報進內院時,一家人除了珊娘外,全都在太太的院子里用著早飯。見袁長卿進來,老爺先爽朗地笑了起來,道:“是個有口福的?!庇值?,“今兒廚房做了蟹黃湯包,偏太太竟吃不得這個,倒便宜你了?!?/br> 侯玦也笑瞇瞇地迎著袁長卿過去,將他拉到桌邊坐了,道:“我jiejie也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