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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叫珊娘疑心他是不是因心虛而臉紅了。然后他又抬起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伸手遞了過去。 珊娘沒肯接。 于是袁長卿便又向著樹梢的末枝那端挪了一小步。 珊娘覺得她好像都已經聽到了樹枝斷裂聲了,忙伸手接了過去,一邊道:“你往里面站站,樹枝要斷了!” 袁長卿又微笑了一下,既沒有回答她,也沒有依著她的話往里面挪動。 于是珊娘白他一眼,無聲咕噥了一句,“摔死活該!”又看著手里的小瓷瓶道:“這是什么?” 正說著,袁長卿忽然沖她舉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珊娘一驚,果然聽到她的臥室里傳來一陣響動。她驀地跳下窗臺,繞過屏風探頭一看,原來是林如稚又在那里翻身了。 她不放心地出去西間又看了一眼,見連三和都已經睡熟了,這才松了口氣。等重新回到東間,她的頭腦這才開始正常運轉——大半夜的,這袁大不睡覺,跑到她樓外的河里泊著干嘛?! 她躡著手腳重又回到窗邊,探頭再往窗外的玉蘭樹上看去時,卻發現樹上早沒了人影。 是走了嗎? 她踮著腳尖往仍在河邊泊著的單篷船上看了看,卻只見那燈籠仍是孤零零的亮著,其下卻并沒有人影。她疑惑地歪了歪頭。 她這里才剛一偏頭,忽然就感覺到有人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珊娘一驚,險些叫出聲兒來,卻立時就叫一只大手蓋在了嘴上,“噓,是我?!痹L卿道。 又來了! 這是第二回了! 珊娘驀地一陣惱怒,抬手就往袁長卿的肋下狠擰了一把,直擰得袁長卿一陣呲牙裂嘴,偏還不能出聲,只好用力按住她的手,沖她一陣討好的笑。 而這樣的袁長卿,卻是珊娘從來不曾見識過的。她看著他,不由一陣呆怔,因此她一時竟沒留意到,他靠她極近,近得他的呼吸都在撩著她額前的流海了…… “你可還好?”袁長卿道。 珊娘眨了一眼才反應過來,瞪著眼后退一步,壓低聲音道:“你要死??!被人看到……” 驀地,袁長卿豎著手指貼在唇上。 珊娘頓時閉了嘴。 臥室里,林如稚又咕噥著翻了個身。 于是袁長卿抬手指了指窗外。 珊娘疑惑地一探頭,卻叫袁長卿誤會了她的意思,湊到她耳旁小聲道:“你別怕,我不會摔了你?!?/br> 她正疑惑著,袁長卿已經伸手過來攬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則抄過她的膝彎處,像她摔斷腿那天一樣,將她抱了起來。 珊娘一驚,忙咬住唇,及時止住一聲到了唇邊的驚呼。 而只眨眼間,她就被袁長卿抱著跳上了那株玉蘭樹。 第94章 淺嘗輒止 袁長卿的腳尖輕輕一點,便抱著珊娘從樹上跳了下來。 而直到他落地,珊娘一直都是那么直愣愣地看著他。她都不知道該用什么嚴厲的言辭來指責他才好了——前一次是夜闖,這一次更好,干脆直接上手擄人了…… 見她那么直勾勾地瞪著他,袁長卿一勾眼尾,笑道:“現在我們可以放心說話了?!?/br> 珊娘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個肘擊擊向他的胸口,怒道:“放我下來!” 袁長卿驀地一縮,也不知道是被她的手肘擊痛了,還是在悶聲偷笑。他并沒有聽從她的意思放她下來,而是一貓腰,抱著她鉆進了樹下,一邊小聲道:“你又不重?!?/br> 說話間,珊娘聞到他口中飄出一股明顯的酒氣。她一怔,抬頭看向袁長卿。 此時他已經直起了腰。月光從玉蘭樹稀疏而寬大的葉片間灑落,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明暗不定間,他那雙眼眸亮得叫人一陣心驚,而若仔細看去,還能看出,他的臉頰紅得也十分可疑。 “你,喝醉了?”她問。 袁長卿一默,低頭凝視著她。 從珊娘家里出來后,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拉著周崇又是一番暢飲。而經過一陣旁敲側擊,終于叫他確認了,周崇竟真的對珊娘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這不禁叫他一陣自悔加氣惱,偏周崇那里一口一聲地說著什么“十三兒說你們那是權宜之計”…… 袁長卿從來不是個愿意跟人吐露心事的人。他甚至覺得,跟人訴說心里話,簡直就像是把自己剝光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一般,叫他感覺既羞恥又尷尬,且還很沒有安全感。他無法跟周崇說出他的真實想法,于是出于報復,便把周崇灌了個不省人事。而雖說他的酒量是從小就被幾個舅舅鍛煉出來的,可因著心頭郁積的那口氣,叫他一時失控,不知不覺間也跟著多喝了幾口??扇粢f醉…… “沒有?!彼鹬?,輕輕將她放了下來——卻不是放在地上,而是放在了一根樹枝上。 珊娘嚇了一跳,下意識捉住他的肩,低頭看著腳下空蕩蕩的地面。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腳上竟是光著的——她的鞋落在樓上了……且不說她還是睡到一半爬起來的,這會兒身上只穿著件睡衣……也虧得之前她因為怕冷,臨時扯了件氅衣套上。 而,便是他曾親眼見過她更為狼狽的模樣,便是他曾親自幫她接過傷腿的骨頭,這么無緣無故叫一個大男人看到她光裸的腳……仍是叫珊娘有些接受不能。 偏她一抬頭,恰正好看到袁長卿的眼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腳上。 月光下,她的腳顯得分外的白凈。 珊娘頓時一陣羞惱,猛地一縮腳,卻險些從樹上栽了下去。也虧得袁長卿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她則趁機扯著氅衣下擺蓋住腳,抬頭怒瞪著袁長卿道:“看什么看!非禮勿視懂不懂?!” 袁長卿看著她默默一眨眼。其實他很想說,你是我媳婦兒,有什么不能看的……偏他天生沒有練就那種油嘴滑舌的技能,便低垂了眼,很是老實地“哦”了一聲,然后規規矩矩地后退了一步。 偏珊娘這會兒是坐在樹枝上的,且袁長卿還是很是壞心地挑了根不是很粗壯的樹枝。他這么突然一后撤,便叫珊娘感覺一陣四邊不靠,忙不迭地伸手抓住他。 于是她便看到,他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她頓時便明白了,他這是在故意報復著她剛才那一句“非禮”的話。 “快放我下來,別胡鬧!”她扯著他的手臂沖他一陣色厲內荏地低喝。 “地上涼?!彼Σ[瞇地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