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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叫家長。 而先生之所以會把矛頭對準侯瑞,卻不僅僅因為侯瑞的態度和五老爺的不配合,也因為這侯瑞原就是學里有名的搗蛋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所以先生已經本能地在心里認定,那挑事之人一定是侯瑞。 如今被珊娘這么指著鼻子一問,先生才發現自己的偏頗之處,頓時啞了。 直到逼著先生避開她的視線,珊娘這才移開眼,看著她哥哥道:“到底怎么回事?” 誰知她那中二哥哥竟一扭脖兒,十分欠揍地回了她一句:“他們欠揍!” 珊娘的眼不由就瞇了瞇。若不是此刻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差點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揍她這才是真正欠揍的大哥了! 果然,侯瑞話音一落,那邊的胖婦人就又跳了起來,“聽聽聽聽,打了人還振振有詞,便是你們侯家家大業大,也沒這么欺負人的……” 珊娘忽地一個轉身,看向那個胖婦人。 “這位太太有禮了?!彼仁潜虮蛴卸Y地行了個屈膝禮,然后才抬頭道:“從我一進來,就只聽到太太不斷指責我哥哥的不是,我父母的不是,如今竟連我侯氏一族都指責進來了。這么大的罪名,我和哥哥卻是不敢胡亂承擔。請問太太,我哥哥到底怎么欺負人了?以一個打三個?!我侯家又怎么欺負人了?!打砸搶了貴府?!如今事實如何我們都還不知道,便叫太太這么一口一聲的罪名往下扣,知道的,只說是太太心疼兒子,不知道的,還當太太是那不講道理的潑婦呢!” 垂手而立的桂叔,忽地就飛快抬頭看了珊娘一眼,唇角處詭異地抽動了一下。 那邊,那個胖婦人卻是被珊娘的話激得炸了毛,卷著衣袖就向著珊娘沖了過去,口里嚷著:“你罵誰是潑婦?!” 珊娘瞇起眼,才剛要再激這婦人幾句,不想忽然有人用力拉了她一把,下一刻,她便被人護在了身后。 看著眼前這雖不寬厚卻挺得筆直的脊背,珊娘不由眨了眨眼,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這竟是她哥哥侯瑞的后背。 而她,卻是再沒想到,那一臉唯我獨尊的侯瑞會挺身出來護著她…… 兩輩子都不曾被人這么守護過的珊娘,眼圈忽地就有些莫名發熱。 她這里被侯瑞拉開,那胖婦人卻是一時剎不住腳,直直撞在了侯瑞的身上。 侯瑞順手推開那婦人,不想那婦人竟尖叫了起來,捂著肥碩的胸便回頭沖著先生一陣跺腳大叫:“非禮??!先生快看,這還是在先生面前呢,這小崽子就敢占我便宜,這種品性低下之人,書院豈能留他?!” 珊娘的眼兒狠狠一瞇,卻是用力將侯瑞往她身后一拉,抬著下巴沖那婦人連珠炮似地說道:“太太這話真有意思。這會兒大家可都睜著眼睛在看呢!太太原是站在那里的,我和我哥哥卻是一直都站在這里沒有動。這到底是誰對誰投懷送抱,不說自明。太太那里不知自重,偏倒來壞我家哥哥的名節!便如太太所說,我侯家家大業大,可我家家門也不是那么容易進的,何況如今這大周又不是前朝,不是太太那里叫一聲‘非禮’,我哥哥就必得為太太的貞cao擔下責任的。而且太太就算生了什么別樣心思,好歹也該看看場合,貴府上的老爺公子可都還在這里呢!” 這話說的……夠惡毒的! 先生望著這請了近一個月病假不曾得見的女學魁首,忍不住一陣瞠目結舌。書院里誰不知道侯十三娘的賢名?又有誰不知道,那最是個溫柔和善的,從不肯跟人紅一紅臉。如今這十三姑娘,竟毫不害臊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著什么“投懷送抱”,什么“貞cao名節”……平常小姑娘聽到這些詞兒,不是都要捂著耳朵裝臉紅的嗎?!怎么這位竟還一口一個地往外蹦…… 于是,先生竟和那閉關修煉的五老爺忽然心意相通起來,忍不住也在心里懷疑著:這十三姑娘,中邪了吧?! 而顯然,胖婦人在家里也是蠻橫慣了的,便是那家的老爺被珊娘如此打著臉,那縮在人后的漢子也只是低了頭悶不吱聲,倒是那鼻青臉腫的兒子尚有幾分血性,怒吼一聲就要沖過來。 侯瑞自然不肯看到meimei吃虧,也跟著沖上去頂住那個少年。 于是,一時間,屋里混亂成一片。婦人的哭嚎,少年的怒罵,幾個成年人拉開兩個斗雞少年時的呼喝,以及先生那鎮紙拍在桌上的“嘭嘭”亂響,直震得早已避到門邊的珊娘忍不住就伸手掏了掏耳朵。 “果然還是需得大姑娘出面?!?/br> 忽然,她的耳旁響起一個聲音。 珊娘詫異回頭,這才發現,那老鼠精似的桂叔不知何時也學著她退到了門邊上。 珊娘不滿地一瞪眼,“才剛你怎么竟都不辯駁一句?!” “還請姑娘見諒,”桂叔沖著珊娘微一欠身,然后抄起兩手,唇角含笑道:“怎么著小人也只是個管事,便是和那幾位沖突起來,也只會叫人說是下人無禮,怕是不僅幫不上大爺,連小人不定都得搭進去?!?/br> 那老鼠精似的眼往珊娘身上看了看,桂叔又笑道:“也虧得有姑娘出面,不然大爺就得吃虧了?!?/br> 珊娘雖皺著眉,心里卻也明白,桂叔說的是實情。 正如桂叔所說,怎么著他都只是個下人,身份上就沒辦法跟那幾位家長抗衡,便是有心想要辯駁,怕也沒人肯聽他說話。更糟的,不定就如桂叔所暗示的那樣,若是哪個家長耍橫動手打了人,怕他也只是白挨一頓打而已…… 世人都要求下人一個“忠”字,兩世為人的珊娘卻并不覺得誰必須忠于誰。她連三和五福都不要求一個忠心,又何況這桂叔?!她只要求各人當好各人的差事而已——而嚴格說來,冒充家長這種事,原就不是桂叔職責范圍內的差使。 珊娘默默橫了一眼那明明沒那么卑躬屈膝,卻偏偏裝出一副卑躬屈膝模樣的桂叔。直到看著那邊幾個成年人分開她大哥和那個少年,想著她應該不會遭遇池魚之殃莫名挨了拳腳,她這才走過去,將她那仍激動著的哥哥拉到一旁,道:“哥哥稍安勿躁,先生還在呢,必不會叫哥哥的名節白白被人污蔑了去!” 那胖婦人一聽,當即盤腿往地上一坐,拍著地面就哭嚎了起來,“哎呦,這可真沒天理了,明明是這倆小崽子污了我的名節,倒反過來說我的不是……” 不等她哭訴完,珊娘嗓音一提,冷笑道:“可是太太自個兒喊著‘非禮’的,太太自個兒都不把自個兒的名節當一回事,又關我和哥哥什么事?!” 婦人一窒,回頭看看那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