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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待一切安定之后,就告知他全部。 此時事已行了大半,即便未到時機,也不好再加隱瞞。 在秦恒看不見的角度,劉拂悄悄向周行打了個手勢。一直注視著她一舉一動的周行眸光驟亮,不動聲色地輕點了下頭。 劉拂清了清嗓子,哂笑道:“殿下與其好奇我因何有這眼界,倒不如想想您貴為太孫,為何還不如我這小小女子看得深遠?!?/br> 第166章 奉茶 自然是因為,她多活了許多年。 只是這話能對周行說, 卻不能對秦恒說。 劉拂但笑不語, 裝足了仙風道骨模樣:“想來殿下曉得我女兒身后, 已知道了一些有關云浮的傳聞?!?/br> 所謂龍女轉世與奪舍重生, 真論起來其實是一件事, 但不同的cao作, 帶來的結局也是不同的。 一個是被貢起來, 另一個,則是被燒死。 劉拂不怕身份暴露, 敢于將過往全擺在皇太孫眼前,就是因為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從五年前在饒翠樓時,她就已想好了未來的路要如何走。 如今一步步醒來,并無太大的差錯, 算的上順心如意, 只除了……這次春海棠與謝妙音被針對一事, 完全在她預料之外。 她靜默一瞬,狀似無意地望了一眼門側的雕花窗扉。 “若無真本事,怕是早已陳尸湖底, 更遑論與殿下相識了?!?/br> 劉拂勾起唇角:“這也是我與殿下的緣法?!?/br> 她本是隨意而坐,卻帶著說不出的端正清雅,不過短短兩句話的功夫的,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 看著這樣的劉拂, 秦恒稍愣了愣, 倒也咽下了未盡的疑問。 云浮不說, 自有她的道理。只要確信她不會做于大延有害的事,那便夠了。 至于她是緣何知曉這許多——不論是生而知之,還是聰慧機敏,亦或是曾得過高人指點,都無所謂。 拋開這些猜不到的事,皇太孫能夠確定的是,不論何時何地發生何事,劉云浮作為他的好友,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邊,為他出謀劃策,與他同舟共濟。 那么入不入朝堂,是男子亦或是女兒身,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看來你我之間的福源,深厚的很哩?!鼻睾銚u頭輕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若你能入內閣,或許我能更快的達到皇祖父的標準?!?/br> 與那些行事刻板頑固不化的老頑固不同,劉拂的目的雖與他們相同,但行事的風格卻更能讓秦恒接受。 且她不會礙于身份的緣故藏著掖著萬事不說,總能一針見血的點出問題所在,讓他即便是被反駁,也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或許云浮她,確是天生的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與人醍醐灌頂的清明。 話題到了一個轉折點,坐在位置上的秦恒輕啜了口茶,正準備就之前太孫妃的事稍作問詢時,就被劉拂與周行突然一肅的神色打斷了還未出口的話。 不過幾息之后,門外就傳來了軟底鞋摩擦地面帶來的聲響,與小太監刻意壓低,仍顯的有些尖利的嗓音。 “殿下?!眮碜蕴鞓O殿的年輕太監先向秦恒恭敬行禮,又麻利地從地上爬起,垂首彎腰,稟報道,“圣上喚劉公子先行前往天極殿,殿下與周三公子可緩行一步?!?/br> 當今有先面見劉拂的意思,是早就向秦恒漏過底的,是以已有準備的三人聽聞此言并不慌亂。 “是小河子啊?!鼻睾泓c頭示意他不必多禮,既松了口氣,又提起了心,“劉公子乃孤好友,他初初進宮,你可要仔細伺候著來去才是?!?/br> 這小太監是天極殿中除了幾位總管公公外最得用的一個,皇祖父能讓他來傳喚劉拂,可見對她是上了心的。 只是不知,云浮女兒身的事,皇祖父是否已經查到了。 秦恒心有憂慮,卻也只能稍作提點。對劉拂和小河子,都是一種示意。 不必他多做暗示,劉拂已站起身來,聞言拱手行了半禮,唱了聲喏。 宮中規矩,太監宮女等接穿軟底布鞋,不得有絲毫驚擾到主子的地方。 早在這小太監走至廊外窗下時,聽力過人的周行就對劉拂做出了暗示。 劉拂雖不如周行五感靈敏,但那布鞋摩擦地面時發出的輕微‘簌簌’聲,早已融入了她的生活當中,不過一絲動靜,就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想來圣上的考察,從方才就已經開始了。 她整罷衣衫,撫平褶皺,與皇太孫告辭之后,跟在小太監身后緩步走出東宮。 那纖長的背影融入落日余暉之中,被暖洋洋的紅霞包裹著,便是孤落落一個人走著,也不帶絲毫孤寂之感。 劉拂的脊背似是永遠挺拔,讓人看著就不覺安心。 待她身影完全消失之后,被留在殿中的二人對視一眼,都長長的出了口氣。 秦恒想起方才的對話,揉了揉懵漲漲的額頭,再次長嘆一聲,連板正的坐姿都變得有些散漫。 “殿下似是有些怕她?” 周行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秦恒忍不住咧了咧嘴。 近三年的相處,與書院讀書的經歷,讓他可以自然地在周行面前卸下皇太孫的架子,即便身處東宮之中,也能做出些不那么雅致的小動作。 想起初初大婚,即便已做過最親密的事,但在某些方面還有些生疏的太孫妃,秦恒只覺得面前一臉和煦笑容的周行分外使人牙酸。 原來僅靠一個‘她’字,就可以表現出無限的親密。 在周三公子那里,獨有一個‘她’。 “云浮脾性溫和,我怕她作甚?!鼻睾阋贿呎f,一邊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只是我方才……方才舉止時常,怕被她逮著機會笑話罷了?!?/br> 說到底,還是‘怕’的。 想起到底要給好友與日后的侍奉的君王留點面子,周三公子難得知情識趣地忍住了笑意。 只是這憋笑的表情,到底是被死盯著他的秦恒看在眼中。 皇太孫泄氣般豪飲了整杯溫茶,放下茶盞后嘆息道:“只盼云浮不要因我方才軟弱躁郁,而對我失望?!?/br> 云浮心中溝壑萬千,裝著黎民疾苦,這些秦恒都知道。 而他方才舉止失常,實非未來明君該有的氣度。 想起剛剛一問接著一問,問問都答不上來的窘境,秦恒更是有些泄氣:“云浮說得對,我確實需要多加歷練,才能撐得起天下蒼生?!?/br> “殿下已做的極好了?!敝苄行σ夂途?,輕聲道,“ 他低頭品茶時的神態與開導秦恒時的語氣,都跟劉拂極像。 緩過勁來的皇太孫想了又想,到底忍不住將心中疑問道出:“默存,你身為男子,卻總有些地方不如自己的心上人,會否覺得壓力太大?” 面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