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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步的好友一個溫暖的擁抱,“你小子!” 說話時的鼻音與拍的后背“砰砰”作響的拳頭,激的蔣存眼眶微紅,吶吶無言。 而圍在二人身邊的周行與陳遲,則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畢竟與動作靈巧總是莫名好運的劉拂不同,方奇然是真真正正的手無縛雞之力,一個不慎就會被蔣存傷到。 他動作豪氣,周行與陳遲不能不小心翼翼。 許久之后,兩人才收斂好情緒,分開站好。 “我已使人備好了熱水熱茶,柚葉艾蒿,事到如今也不是一時三刻能急的來的,不如先舒緩一下洗個好澡,再慢慢圖謀?!狈狡嫒辉谇耙?,到更似是個主人一般,“你那兩個幼弟,我先命人送去了京郊莊子上讀書,如今府中只有咱們幾個,再無他人?!?/br> 在目睹了好友的大變之后,方奇然其實是最先醒過神來的一個。 他先布置好了將軍府中的一切,為蔣存營造出了最易于養病的安靜環境。 恐那兩個自幼喪母的少年使蔣存分心,又防著他們年紀小小憂思太過,不知該如何施為的方奇然便咬牙將人擯除于蔣存左右,以備有個萬一。 這件事,由他人來做稱得上越俎代庖,但由方奇然處理卻是恰如其分。 畢竟他們二家不止是好友,更是姻親,作為表少爺的方奇然在少將軍不在時,是唯一能以理壓服兩個小公子的人。 蔣存回擊了一下方奇然的肩頭,輕笑道:“看來我近日只能飲茶了?!?/br> 方奇然抬手,向著蔣存所住院子的方向指了指:“待你好后,家父的珍藏全搬給你都無妨?!?/br> “那只怕我舊病剛好,就要添新傷了?!?/br> 蔣存揮手作別,獨自行去。 看著他的背影,剩下的四人都不約而同地輕嘆了口氣。他們互望一眼,都清晰的在對方臉上看出一抹苦笑。 “會好起來的?!?/br> *** 四人在花廳飲茶,扯東拉西一陣后各自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必言說便可明白,他們心中所想除了蔣存之事,再無其他。 突地想起安王與北蠻小王子勾結一事,因不知周行與方奇然是否知曉此密事,劉拂找了個借口自己出了花廳,向著蔣存的院子走去。 府中的護衛全被方奇然遣去了院外守衛,而灑掃的仆役也有大半被他派去別院伺候兩個小公子,留在府上的人也都經過了方奇然的千叮萬囑,乖乖鎖在房中不經傳喚不敢擅動。 因之前在將軍府借住過十余日,所以并不需人引路,劉拂一路穿花過柳,并未碰到哪怕一個仆役。 而蔣存的院中,更是空無一人。 她走進院門正欲前往臥房時,卻被院中地上的一團鐵索吸引了注意。 劉拂蹲下身,將手指粗細的沉重鎖鏈全部提起,慢慢捋順盤起。她抱著那盤鐵鏈,一寸寸地查著上面烏黑的印跡。 大大小小共一百三十七處,幾乎遍布了整根鏈子。 點過烏印的指尖湊到鼻端,上面的腥氣不知是鐵鏈本身的味道,還是血腥味。 原來有周行和陳遲在身邊,她的二哥確能松快許多。不然這幾乎讓她抱不動的禁錮夜夜束在身上,蔣存又如何安歇…… 許是因著她心事重重,又或是因著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近一丈長的鐵索沉得劉拂雙臂再抬不起來,當她反應過來時,已隨著稀里嘩啦的巨響,順著蹲下的姿勢向前栽去。 她慌忙中以手撐地,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雙手手腕都已被鐵鏈纏住,掙脫不得。 被緊緊纏縛著的雙手若是砸在鐵索上,只怕華佗在世也再難恢復原樣…… 千鈞一發之際,劉拂心中晃過無數種辦法,最后還是選擇了護住手臂。 沒了容貌,她仍是劉拂;但若毀了寫字的手,她再不是劉云浮。 劉拂閉目蹙眉,不驚不叫,做好了迎接劇痛的準備。 預想當中的疼痛并未到來。 感到腰間猛地一緊,劉拂睜眼回頭,正對上赤著半身滿身水跡,一臉慌亂的蔣存。 “二哥?”知道得救的劉拂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多謝二哥?!?/br> 她抖了抖被顫得生疼的雙手,正欲開口讓蔣存幫忙,卻在掃到他肩頭的瞬間凝滯了聲音。 第134章 等著 蔣存的肩頭極輕微的往后縮了縮。 劉拂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蔣存的手臂肌rou緊繃,膈得她腰背微疼。 “二哥,多謝了?!彼⑽匆崎_視線,反綻開一個笑容, “我藏了不少好酒, 只待二哥歸來, 若是傷了臉,怕是短期內都沒法陪二哥共飲了?!?/br> 劉拂直起身子,從蔣存懷中出來, 將仍被捆縛著的雙手遞到蔣存面前:“勞煩二哥幫我解開?!?/br> 蔣存輕應了, 面上看不出什么, 帶著遲疑的指尖仍顯露了他的不對勁。 “二哥,這里是你自幼生活的院子, 你已經從那處逃出來了?!?/br> 蔣存剛搭上鐵鏈的手,還未動作就僵在原地。迎著劉拂的注視, 蔣存苦笑一聲:“你全看出來了?!?/br> 他輕手輕腳地替劉拂解開束縛,然后張開五指靜靜看著指腹上黑中翻紅的碎屑。 劉拂并不多言, 放緩了呼吸, 一動不動地與蔣存一同蹲在地上, 將時間全部留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 當她覺得腿腳因半蹲的動作漸漸失去了知覺時,才重新聽到蔣存的聲音。 “打十歲起,我便常在京師與北疆兩地往來,便是前往金陵前的那次重傷而歸, 亦是騎馬回來的?!笔Y存扯起嘴角,視線依舊凝在自己的手上,雖是在笑,卻看不出一點笑意,“若非這次一直待在馬車中,我怕是再發現不了,北疆離京城竟是這般遠?!?/br> 他終于抬起頭,看向劉拂。 當看到少女臉上痛惜的神情時,蔣存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摸摸她的臉,好確認眼前的一切是否是自己的一場夢境。 可手才伸了一半,他就猛然想起指腹沾染的干涸血跡,突兀地停了下來。 只是他的目光,依舊一瞬不瞬地望著劉拂的臉。 之前心上人與好友的互動他全看在眼中,兩人間的默契已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又深厚了許多。蔣存知曉,現在或許是他表露心意的最好時候。 可是…… 蔣存搖頭,輕聲道:“阿拂,你莫要怪罪阿行?!彼钟|及肩頭的烙印,空洞的視線掠過劉拂頭頂,正巧望向北方,“他不過,是想替我維持一點僅剩的體面?!?/br> 在北蠻的經歷浮現在眼前,刺得蔣存心如火燒。 但一想到心心念念的少女就在面前,所有的躁動與殺氣都被消弭于無形。 如果有北蠻王族站在這里,看到低眉順眼的蔣存,大概會驚異非常。此時的蔣存,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