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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拂手中,然后向望日驕一揖到底:“還望姑娘多多照顧舍妹?!?/br> 不待望日驕回話,青年就已大步而去。 手中荷包仍帶著男子的體溫。劉拂捏了捏,感覺到似是幾個銀角子。 將東西納進袖里,劉拂輕聲道:“回吧?!?/br> “阿拂,要不要我喚徐公子來?” 劉拂刮了刮望日驕的鼻子,笑道:“不必cao心,我無事的?!?/br> 她又不是劉小蘭……不過即便不是,也盼著那小書生明年能應諾而來。即便她不需要他來贖,好歹也圓了劉小蘭一片愛兄之情。 劉拂不知道的是,被她給予期望的小書生,沒走出多遠就被人攔了下來。 滿心苦痛的劉平江正悶著頭前行,不知怎的就撞在一架馬車車轅上。 有一華服青年挑簾而出,居高臨下地覷了劉平江一眼。 “允那書生,過來一敘?!?/br> “事關……你meimei?!?/br> *** 二月初七,德鄰書院開學。 在一眾學生隨著宋院長與各位先生祭拜過孔圣人像后,便由著書院負責灑掃的仆役引路,或參觀未來學習的地方,或放置鋪蓋行囊。 不論方奇然、蔣存、周行,還是徐思年謝顯,都在其列。 眾人時隔數日后再次碰面,卻獨獨少了劉拂一個。 參觀完畢后,只待明日正式上課。借宿的學生可以回房休息,住在城中的學子也可自行回家。 眼見著徐思年與謝顯相攜欲走,再也按捺不住的周行甩開蔣存的手,徑直走向對方。 “徐公子,請借一步說話?!?/br> 第38章 君子 今個兒日頭正好, 春來冬去,連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徐思年的好心情,卻被面前的人打破了。 “周兄有何指教?” 周行抿唇,拱手道:“徐兄, 多日不見, 可還好?” “我挺好的, 阿拂也挺好的,都不勞周兄掛念?!毙焖寄赅托σ宦?,直接講破周行的小心思, “周兄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平日里都是周行出口張狂, 懟得別人啞口無言恨不得咬死他, 現在卻是掉了個個。 想起自己所來為何,周行咬牙吞下到了嘴邊的話:“明人不說暗話, 徐兄……” 然后他就被徐思年打斷了:“周兄是想問阿拂為何沒來吧?怎么不直接問呢?!彼麚蠐项~角,恍然大悟道, “大抵是周兄也知曉,我并不會告訴你?!?/br> 周行終于知道, 自己平日是多么可惡。 他忍了又忍, 到底忍不住道:“徐兄到底是替云浮生氣, 還是擔憂自己不知何時, 就沒用武之地了呢?!?/br> 口氣是一如既往的氣死人不償命。 徐思年沉默一瞬,冷聲道:“阿拂與我之親厚,世人皆知,不需你在此挑撥離間?!?/br> 旁邊從頭至尾都一頭霧水的謝顯拉了拉徐思年的袖子, 悄聲道:“松風兄,咱們還在書院里,不好如此張狂?!?/br> 意有所指的覷了眼匆匆趕來的蔣存與方奇然,謝顯的暗示幾乎可稱為明示。 那三人同氣連枝,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便是一時書生意氣,可在長輩面前用少年輕狂掩蓋過去,但到底也得有所顧忌。 徐思年目光微黯,到底將久憋在心中的郁氣再次吞了回去。 為了父親,為了阿拂,他都不能再爭下去。 “周兄,失禮了?!毙焖寄旯笆种虑?,交握的雙手指節泛白,手背青筋泛起,可見為了忍這口氣,到底花費了多大的力氣。 見徐思年低頭,周行眼中透出一絲疑惑,正欲開口就被方奇然搶了話頭。 “阿行天生長了張臭嘴,徐兄萬莫介懷?!狈狡嫒痪狭艘还?,代周行向徐思年賠罪,“咱們日后同院讀書,少時同窗的情意非比尋常,再不必理會他的拙口笨舌?!?/br> 方奇然與蔣存一個致歉,一個捂嘴,搭配得行云流水默契非常,可見是做慣了的。 看著后面周行張牙舞爪欲辯不能的模樣,渾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與前幾日小宋先生酒會上的名士風范大相徑庭。 徐思年忍不住失笑,他慣是個好脾氣,三分怒火消失殆盡。雖厭煩周行出口莽撞,卻也看出三人是真的無意與他為難。 倒是他一開始將他們架在一個高位上……當作了要搶走他的阿拂的惡人。 但這三個惡人,在得知了阿拂的身份后,在得知他們被欺騙之后,也沒有做出預想中可能會有的過激舉動。 徐思年望向被方奇然擋在身后,兀自掙扎不休的周行,淡笑道:“我是真不知曉阿拂在哪,昨日說接她同來,也被她推拒了?!?/br> 說罷向著三人一拱手,帶著謝顯轉身而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謝顯滿是疑惑的問詢:“阿拂呢?……你們之間好像有什么事瞞著我?……松風兄?……” 蔣存才松開手,就被周行推開半步。 他揉揉胸口,毫不在意道:“有什么火氣,咱們打一架就是,別沖著無干的人發?!?/br> “誰要發火了!”周行才說了一句,就自覺壓低聲音,“我只是想見見她……” 方奇然轉身抱臂,似笑非笑道:“見她做什么?” “道……道歉……” 蔣存驚詫地睜大眼,方奇然抬頭望了眼天:“奇了個怪了,今兒太陽好好的,沒打西邊出來啊?!?/br> 周行氣的想擂他,看到方奇然仍不算好看的面色,到底忍下了沖動。他摸摸鼻子,偏開視線,頗不好意道:“人不知而不慍,她是君子,我是小人?!?/br> “呦呵,竟能從周公子口中聽到一句實話,難得難得?!?/br> 三人猛地回頭。 一襲湖藍色書生袍的劉拂正俏生生立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 “劉姑……” 劉拂抬手,一扇子擋住蔣存的嘴:“蔣公子慎言?!?/br> 蔣存耳根微紅,略退一步,拉開與劉拂間的距離:“云……劉、兄?!?/br> 三個字,被他講的磕磕巴巴。劉拂有些想笑,但當看到睜目結舌望著她的周行時,又強將上挑的嘴角壓了回來。 周三公子面若潘安才華橫溢,就是一張臭嘴太毀形象。 看在他堂弟周四公子默存是自己故交的份上,還是要幫他改改這嘴賤的壞毛病——世上獨樹一幟的那個,才夠引人矚目。若是周三周四全是一般無二的利嘴毒舌,又如何突顯周默存的討人厭呢。 所以不論如何,在這僅剩的一年多時間里,她都要將周行這么個壞毛病,盡量糾正過來。 劉拂面上清冷,心中已笑做一團。 “你!” 她將視線從同樣憋笑的方奇然、蔣存身上滑過,移向周行,展開扇子淡聲道:“周公子有何見教?” 周行只覺心頭冰涼,更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