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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陸景吾的眼中看不見絲毫的調笑,只有鄭重。他的掌心溫熱,就是那雙手,曾經帶著阿挽從小寒峰上下來,一步一步踏足人世間。這些年來,好像從未變過,他也從未放開拉住她的那只手。 如此星辰,翟挽幾乎已經要忘記那一年摩崖嶺上他朝自己當胸刺來的那一劍。然而那時的場景,像是印在了她的骨髓里一樣,揮之不去。但是,她又是這樣貪戀那片溫暖,舍不得揮開他的手。這一次,他們身后已經沒有所謂的武林正道沒有所謂的邪魔外道了,是不是就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他們被這人世磋磨太久了,難道到了此刻還要自己為難自己嗎? 罷了罷了,以往種種,就當它不存在吧。往后的事情往后在想,現在,翟挽只想握著這片溫暖,讓它永遠不從自己身上下去。 陸景吾看著翟挽的眼睛,在短短片刻之間,從哀傷仇恨變成平靜,他一直提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只見翟挽突然朝他一笑,眼中帶了幾分久違的俏皮,“你猜?” 陸景吾也笑了,將她拉近了幾分,“我猜介意?!?/br> “不要臉?!彼χ吡岁懢拔嵋荒_,身影一轉,人已經不見了。 陸景吾看著她消失在轉角的地方,緩緩笑了笑。那笑容又痛又快樂著。 武林大會開了這么多天,仿佛到了第二天才到了高/潮。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次是為了對付翟挽,然而到了此時好像才忍不住拉下了臉上那層偽裝。先是少林寺的方丈在上面說了一堆毫無營養的話,反正就是翻來覆去地說翟挽那些陳年舊事,接著又是其他幾個門派的苦主上來討伐。翟挽在旁邊聽得昏昏欲睡,她就不明白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年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所以還要拿出來再說幾遍? 她本人就在這里,然而好像并沒有人愿意聽她說一句一樣。還好,現在的翟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她也知道光說沒用,關鍵還是要看手上功夫。 簡單地來講,就是嘴炮沒用,還是要打架。 好不容易等到少林寺的那個老和尚講完,翟挽已經沒什么耐心了,她正要站起來找人打架……沒想到一個聲音從天外傳來,“門中弟子為非作歹,拜火教特來清理門戶?!闭f第一個字的時候人還在老遠,等到說完,一頂轎子已經從不遠處飛來了。 抬轎子的是四個白衣少女,人美不美倒另說,關鍵是她們這手在空中如履平地的輕功已經讓人驚嘆了。那幾個女孩子年紀尚輕,如果一個人有這樣的輕功不可怕,關鍵是四個人同時都有,這就很恐怖了。 鈕承惠意在立威,好叫中原武林看看,他拜火教中是何等人才濟濟。這四個少女的輕功,就是放在中原武林中也稱得上是佼佼者,在拜火教里卻等同于侍女一般,那拜火教的實力該何等恐怖? 如果不是有心立威,鈕承惠也不用選在武林大會這個時候。 他要立威,翟挽卻偏不讓他如愿,她歪在位置上屈指一彈,一道勁氣破風而去,直沖最前面那個少女的手上。然而沒有等到她的那一彈彈到人家,轎子中的鈕承惠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從轎子里面飛出來,先是在那少女面前輕輕一拂,將翟挽那道勁氣化為無形,整個人才在空中一轉,朝著臺上飛來。 他站定之后才對翟挽笑道,“前輩好歹還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這樣對一個小輩出手,不怕惹人笑話嗎?” 哦,這個時候想起她是前輩了???翟挽老神在在地在位置上換了個姿勢,“不怕啊?!?/br> 鈕承惠:“……” 他還沒有見過不要臉得這么坦誠的一個人。 鈕承惠被翟挽一句話給噎住了,旁邊少林寺的禿驢趕緊給他遞梯子,“鈕教主不遠萬里來中原,說是為了清理門戶,敢問這個‘門戶’又是何人?” 這兩人勾結得還能再明顯一點兒嗎?就差直接跳出來說他要清理的是翟挽了。且不說翟挽原本是拜火教的教主,算起來還是鈕承惠的前輩,就說就這樣當著天下人,一個自詡正道的少林寺跑來管“魔教”拜火教的事情,合適么? 不過人家才不會管合不合適呢。這些年翟挽早已經看清了,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是一個賽一個的無恥,她根本就懶得糾正。 那邊鈕承惠輕咳了一聲,順著桿子往下爬,“說來慚愧,這些年雖然我教與各位正道頗有齬齷,但自認并未做出個太出格的事情。然而我教依然被中原視作洪水猛獸,認為我教都是些殺人如麻的禽獸,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我教出了一個叛徒孽障,無視人命,任性妄為,激起無數民憤?!?/br> 好么,現在全往她頭上推了嗎?翟挽對鈕承惠的認識又深了一層。所以他現在就打著“替天行道、清理門戶”的旗號來殺自己嗎?翟挽懶得分辨,只是她怎么不知道,中原武林這群所謂的正道,什么時候又開始跟拜火教聯手了呢? 她微微垂眸,轉眼就笑了起來,對鈕承惠說道,“鈕教主,你想說那個‘禽獸’就是我吧?”“禽獸”自己承認了,完全不按套路來,每一句話都能殺得人措手不及。不等鈕承惠回答,翟挽又轉頭看向少林寺的那個方丈,“老禿驢,你要跟拜火教聯手殺我,怎么不想想,為什么拜火教要來找你合伙呢?有道是無利不起早,鈕承惠跑來主動對上我,你認為他有那么傻嗎?” 翟挽武功之高,是他們這些人望塵莫及的,對上她無疑是死路一條。鈕承惠為的是她身上的明月石,但要說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絲毫不知道她身上有異寶,翟挽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不知道鈕承惠跟他們許諾了什么,才讓他們聯起手來對付自己,而且還絲毫不害怕自己的武功,主動打了頭陣。 除非,鈕承惠已經知道,她內力時有時無的事情,或者,他已經找到,讓自己受制于明月石的方法。 翟挽想到這里,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旁邊有一只手伸出來輕輕握住她的手,好像是在無聲地告訴她,要與她并肩作戰一樣。翟挽笑了笑,將那只手拂開,站起身來,看向少林峨眉的幾個掌門,“我不知道鈕承惠跟你們承諾了什么,不過既然是他能夠輕易說出口的,其中真假,你們各自掂量?!?/br> 翟挽這幾句話,說的幾個掌門人當場就想開小會。來討論一下鈕承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過到底是掌門人,武林中大風大浪經歷了那么多,聽了翟挽的話雖然有疑惑,但到底還是把持住了。 的確是鈕承惠主動找的他們,說是這些年在西北日子并不好過,如今拜火教聲勢已經大不如前,教中弟子青黃不接,他這個教主難辭其咎。當年殺人的是翟挽,并非他們拜火教,拜火教和中原武林的那些恩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