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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收到她那封信的時候,他有多開心。 *** 入夜,顏啟一如既往的在批示奏折,一旁的杜公公也安安靜靜的垂手站著。 殿內燃著暖爐,而一切似乎和往常沒有什么區別。 “她回來了?”顏啟神情沒動,像是在問一件最為稀松平常的事情。 杜公公急忙應道:“回稟陛下,蘇女史已經回來了?!?/br> 顏啟聽后半晌沒說話,杜公公小心翼翼的問道:“奴才這就去和蘇女史宣告她要做賜婚使的旨意?” 顏啟放下了手中的朱筆,他點點頭,像是不經意,他輕輕捻了捻衣袖,然后自嘲似的笑道:“你一定很疑惑對不對,朕為何明知這是個陷阱,還要派她去?!?/br> 杜公公低頭,主仆多年,他豈能不知主子此刻心情矛盾?他默默的說道:“老奴惶恐,但是陛下……”他定了定心神,“蘇女史此番出使,定能平安歸來的?!?/br> “她當然能!”顏啟表情決絕,他揮揮手,“你去吧,宣了旨意,就讓她回府吧。出使的日期定在了二個月后,避開隆冬,正是暮春?!?/br> …… 這個在他身邊服侍多年的老宮侍一離開,殿內顯得空蕩蕩的,顏啟自認不是一個感懷的人,他有目的必須達到。他不喜歡賭博,不喜歡把自己已有的東西作為籌碼。 可是現在瓦剌內部萬馬齊喑,和碩特部又是主心骨,他們這時候積極主動地想要尋求著什么東西。這東西到底是什么呢? 他早就看穿了這個所謂的烏巴什王子的手段。他這么執著于蘇贏,甚至不惜曲線繞路,大費周章都要帶她去瓦剌,傻子才會相信他最初那套對蘇贏一見鐘情的說辭。 不管這個和碩特部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必須知道。 顏啟定下了心思,好讓自己不再心猿意馬。 不管是隴山,還是蘇贏。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始,誰都無法退場的。 蘇贏領旨之后,就回到了城西的宅子里邊。 至于陸澤,因為烏巴什王子親自向陛下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他死罪可免。不過活罪難逃,皇帝還未下旨讓他官復原職,所以蘇贏去死牢里邊把已經奄奄一息的陸澤撈出來之后,就沒有送他回到兆寶胡同那間已經被暫時查封了的陸府。 而是把他帶到在城西的宅子里。 陸澤傷的很嚴重,他深諳為官之道,可在司禮監那個位子上,想要做到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想要不同流合污而不得罪人,更是不可能。 ……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雖然蘇贏已經暗下決心不再理會程六,可是宮中御醫無人敢醫治陸澤,陛下尚未表態,他們都機靈的躲得遠遠的,也只有程六這個婦科圣手…… “都是內傷……”程六進門開始就一直犯迷糊,“蘇二,你傻了?我是婦科圣手欸……” 蘇贏胡亂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都一樣都一樣?!?/br> 程六斜她一眼,不過對她說的話倒是頗為受用?!昂?,我出手那是肯定的,不過這些日子一定要讓他安心休息,不能再有任何刺激激化傷口了?!?/br> 這話蘇贏何嘗不知。這都快一個多月了,她一直沒見過隴山,只知道隴山似乎一直待在宮中,從未回過公主府一次。 唯一的好消息是陸澤雖然一直昏迷,可是他的病情卻在一日一日轉好。 這日天朗氣清,昨夜剛剛下過大雪,空氣清冽而又潔凈。蘇贏剛剛走進屋,就看到陸澤半坐著看著她。 “恩師!你醒了???”她把手頭拿著解悶的詩集隨手一扔,然后沖到了陸澤的床前,“你感覺怎樣?餓了么?困了么?昏迷了這么久你夢到我了么?” 陸澤看了看她,疑惑道,“蘇贏,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他嘴唇干裂,嗓音澀的不像話。 蘇贏急忙幫他遞了一杯水。 她輕輕一笑,打算緩和下氣氛,“恩師,除了我,誰救你!” …… 陸澤怔怔的,似乎還沒從長久的昏迷中恢復過來。他看了看自己綁滿了繃帶的手指,疑惑道,“我昏迷多久了?” 蘇贏訕訕,伸出一只手指,“從我把你從死牢里邊撈出來,一月有余了?!?/br> “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蘇贏急忙打斷他的思緒,“別說那么多了,你傷的厲害,我先去叫程六過來?!?/br> 她最怕陸澤問起隴山,她不明白,隴山那個暴烈性子,居然同意和親。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居然要作為賜婚使。還有十多天就要出使和碩特,蘇贏一想到這個就頭疼的厲害。 “隴山公主呢?”陸澤望著她急匆匆向外走的背影,輕聲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鹿受苦了! ☆、出使 蘇贏肩膀一頓…… 陸澤沒意識到她的異樣,他掙扎著想要下床,“蘇贏,我要去公主府找她,我有話要對她說?!?/br> …… “你先別亂動!”蘇贏急忙上前按住了肩膀,她不敢和他直視,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氣得干瞪眼,“你乖乖躺著??!” 陸澤搖搖頭,“我與她約好,我還有話要對她說。蘇贏,我要見她?!?/br> 他身子虛弱,但是力氣卻很大,蘇贏急了,紅著眼睛瞪著他說道:“陸澤,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彼劭羯钕?,膚色枯黃,瘦的不成人形,這樣子去見隴山…… 她深吸一口氣,細聲細語的開始哄他,“等你把病養好了,我陪你去公主府?!?/br> 陸澤也冷靜了一些,他躺回了軟塌上,蘇贏幫他把暗紅色的紗帳放下了一層。 “你傷的很重,眼睛不能見強光……”她的語氣有些哽咽,“我現在去找程六,如果你想吃東西,就呼喚門外的丫環就可以了?!?/br> 陸澤笑了笑,隔著紗帳,他看不太清楚蘇贏的表情,他試探性的問道,“那我昏迷這些日子,她來過沒有?” …… 蘇贏沒說話,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后逃也似的離開了屋中。 只剩下了苦笑著的陸澤一個人。 她一出門,就迎面碰上了崔珵。這些日子崔珵似乎也很忙,他們兩個人算起來也有三天沒見面了。崔珵見她腳步匆匆,微微蹙眉,“那位陸掌印還沒醒?” 蘇贏忙著上前示意他噤聲?!皣u……”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唯恐被屋內的人聽到。崔珵一把把她摟到懷里。 “怎么,醒了?”他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也壓得很低。 他濕熱的氣息撲在耳邊細嫩的肌膚上,蘇贏紅著臉點點頭。 崔珵輕輕的嘆了口氣,自從知道蘇贏要作為賜婚使去瓦剌,他就一直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還有十日就要出發了。 他緊緊的握住身邊小姑娘的手,手指緊緊相扣。 “我陪你去吧?!彼麌烂C的說道,“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