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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 他慢慢的坐了起來,眼睛緊閉著。卻聽到那女孩子含著笑意的聲音:“你太弱了……” 他著急的昂起頭,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視線中看到她原來也坐在水中,雖然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他還是忍著眼睛火辣辣的疼痛,狠狠瞪著她:“我才不弱!”他說的堅定。 她不說話了,卻頓頓的看著他,然后嘴角慢慢挑起,露出了個甜美的微笑,隨后她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事后,贊同道:“對,你不弱!” 他揉了揉眼睛,模糊中似乎看到對方沖著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那個女孩子,沒有猶豫,轉身又一次潛入了水中。 …… 屋外的雨聲漸漸變小了。青年喘了口氣,從水中出來。雙手抓著浴桶的邊緣喘著粗氣。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那枚已經被攥的皺巴巴的羅帕,卻突然覺得它沉重無比。 他咬緊牙關,把羅帕用力的扔到了一旁。 *** 蘇贏想了一晚上緣由,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她本來打算第二天就拿著補品去探望他的,但是如今這樣,再聯系他昨晚的態度,她反而有些不太敢冒冒失失去了。 事情在她掌握之外。自然沒辦法游刃有余。 不過她雖然頂著黑眼圈,之前答應下的任務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完成。 去徐府抄家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一。 參與的人員主要有刑部尚書王準懷,按察司副使蘇贏。協同抄家的主要有鎮撫司和司禮監諸人。 蘇贏幾日來都悶著心事,皇帝特準告了她病假,她也幾日來從不曾出屋。 如今到了抄家的日子,她穿著的朱紅色的官袍,更加襯托著她五官嬌致,不過她騎在馬上晃晃悠悠的,抬頭看了看,還默默地伸出了一條手臂遮住了暗淡的太陽。 一旁的刑部侍郎小聲的和王準懷說:“下官聽說這蘇副使最近這幾日,一直閉門不出。如今這一見面,怎么瞧著有些病懨懨的?!?/br> 王準懷橫了他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目光轉向一旁的正騎著馬和蘇贏并排走著的清瘦男子。這人是司禮監掌印,名叫陸澤。 “瞧這小臉兒慘白,來說說,誰惹你了?!?/br> 蘇贏神色憔悴著看了一眼陸澤,似乎費了力氣才回他的話:“陸掌印何等的大忙人,居然還有工夫來瞧著這小女子的臉色,看來陛下給你的工作還是不夠多啊咳咳咳?!?/br> 陸澤見她咳嗽,忙問:“這天兒越來越熱了,你怎么還受了寒了!” 蘇贏擺擺手:“咳咳咳,一言難盡??!” 陸澤臉上變了變神色,聲音卻沒來由的變低了許多,帶著一絲的哀傷: “如今你是和我疏離了,這都多久了,也不來瞧瞧我。我等你等的心疼,你卻連話都懶得和我提一句?!?/br> 見他就要發作,蘇贏急忙小聲安慰說:“咳,我不來瞧你,你現在升了掌印,哪里瞧得見我這個四品小官啊?!?/br> 本來打算惡人先告狀,一句話就封住他的口,卻不想對方更加哀怨的看著她:“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我如今年老色衰,怕是早就留不住你的心了?!?/br> 蘇贏見他開始說些有的沒的,趕緊做賊似得左右看了一眼。語氣也變得惡狠狠地:“陸澤,人多眼雜的,你可別亂說?!?/br> 他卻好像并不懼怕一樣,坦然的看了周圍一圈,眼角都是笑意:“我哪句話說錯了啊蘇副使?” 蘇贏慣是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今兒個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做個樣子來給自己母親看看??刹荒茏屗麚v亂了。 于是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道:“陸大人何等仙人之姿,這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說你人老珠黃,那是完全沒有的事兒!” 見她說的信誓旦旦的,陸澤抽抽嘴角:“說到見風使舵,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 蘇贏忍笑拱手:“還是你這個恩師教的好啊啊……” 陸澤斜她一眼,卻沒做聲回應。 半晌,他聲音放低,皺著眉頭問她:“你和隴山公主又鬧別扭了么?” “哼——” 一說到那丫頭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蘇贏鼻子里邊哼了一口氣,表情頗為不屑。 見她這樣,陸澤表情更凝重了:“她是個沒心思的,你我都知道。你還偏偏去硬碰硬,該讓著她的時候,就讓著些,否則吃了苦頭還不是自個兒吞?!?/br> 這話說的……表面上聽著都是為蘇贏著想,可這字里行間的意思怎么就越聽越覺著微妙呢…… 蘇贏揚了揚眉,“陸澤,我說你還敢再偏心么?” 他抬頭看著她:“我怎么了?” “哼,我就納悶了,從小到大,怎的你老是護著她?!彼f著表情忿忿不平起來,“說到底我還是你徒弟呢!論親疏該著咱倆是同一戰線啊,不成,這事兒是你不占理!” 他眉揚唇動,似乎想說些什么。蘇贏本來還等著他的反擊, 可他卻微微垂下眼眸,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帶著一絲乞求,問她:“她還好么?” 蘇贏愣了愣看著他,卻也知道他心中至今,怕是還有一份遺憾。于是換了份輕松語氣: “雖說當初她大婚,你在外地辦事兒,給錯過了。但是我擔保啊,隴山公主絕對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記恨你。恩師你啊,就放寬心好了……” 他聽了卻搖了搖頭:“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她是個心思單純的,你去陪陪她……她一定不好受的?!?/br> 蘇贏差點被他氣得吐出血來! 從小到大,隴山就和“心思單純”這四個字就一點關系都沒有好不好! 怎么在他口中,隴山反而變成了楚楚可憐的那一個,想到前些日子差點折在了公主府,蘇贏的膝蓋又隱隱約約開始作痛。再聯系那肩膀的傷,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問,她當年十四歲來京,直到十五歲父母歸京。算是整整在宮中待了一年。 那一年她過得還算是愉快。老祖宗庇護,表哥照拂,和隴山的矛盾也沒有像如今這么糟糕。 那時候兩個人在宮中還有個朝夕相處的玩伴,就是陸澤。 蘇贏記得,那時候陸澤總喜歡擺個一副老成的表情教她們兩個讀書,她自己不愛讀書,學問也不好,只能在下面干坐著,急的抓耳撓腮,而隴山是個更笨的,只能傻乎乎的對著陸澤笑。 還記得某一日,她終于決定不恥下問:“陸澤啊,今日表哥問我了一些問題,我不懂。什么叫做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陸澤斜她一眼,看向隴山,“公主你會么?” 隴山傻呵呵的沖著陸澤笑:“陸澤,你眼睫毛真長,你真好看……” 蘇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陸澤沒做聲,卻一手牽著一個,拉著她們兩人在傍晚偷偷去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