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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寬這樣瞧不上他,元子青心中怎能沒有氣? 曲寬道,“你這癥狀拖了那么多年,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恐怕不會有人能治。我那世侄女偏就找到了我。要吊住你的一口氣你,非要八百年以上的人參,她轉手就拿出了一支。這些你都是知道的,但我實話告訴你,這些都只是末節?!?/br> “你可知道,到最后關頭,我要一口氣用金針封住你渾身一百零八處大xue,這對我本身是極大的消耗,而且還極有可能失??!若不是她手中還有另一支人參,我是絕不會答應的。而即便是有這支參,你們要是晚來兩三年,我也是有心無力了!” 晚來兩三年,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支持完成這個過程,即使有人參補充也沒用。 這樣想來,元子青的確是要洪福齊天,才能恰好碰到這種種巧合。 然而元子青注意到的不是這些,而是……這所有一切巧合,其實都是眉畔所帶來的。她才真正是自己命中的福星。 [ 第65章 關心則亂] 事實上眉畔并沒有因為曲寬和元子青的阻止就放棄了。 正因為知道元子青非常痛苦,所以她才非要留在他身邊,陪伴他,鼓勵他,至少從精神上給他支持下去的動力。 她不是真正十幾歲的女孩子,吃過的苦受過的難也不算少了,并不是隨便什么樣的陣仗,都能夠嚇壞她的。 只是那兩個人都不答應,眉畔也不好強求。 她打算曲線救國。 第二日一早,眉畔就捧著另一支玉盒過來了。沒等曲寬對她吹胡子瞪眼睛,她就主動道,“世叔,你不是說要講人參制成藥么?我就把另一支也給你送來了。你一道手就做了,免得多費工夫?!?/br> 她之前答應的是治好了元子青才會拿出人參,對曲寬來說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畢竟如果治不好元子青,他也沒臉拿報酬。尤其是這報酬遠超他的期待。 這會兒還沒開始治呢,眉畔卻主動把人參送來,分明是為了安他的心:盡管去治,結果如何都不怪他。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讓自己網開一面,曲寬行醫多年,什么樣的陣仗沒碰到過?當下就明白了眉畔的意思。不過這時候,他當然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伸手朝元子青的房間一指,“你可以在這里陪他一段時間,但最后動手治療時,必須離開!事關重大,一點小事都可能導致分心,功敗垂成?!?/br> “知道了?!泵寂纤闪艘豢跉?,“世叔放心,不會讓你難做的,到時候你告訴我便是?!?/br> 說完之后便提著裙子飛快的跑走了。曲寬看了一會兒,捋著胡須搖頭,“年輕真好??!” 眉畔推門進屋時,元子青正在喝藥。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汁捧在手上,他卻沒有立刻就喝。元子青有個誰也不曾說過的秘密:他并不喜歡喝藥,或者說是萬分厭惡。十多年來每日把藥當飯吃,非但沒有令他習慣,反而越發的厭惡。 只是這種情緒,不為任何人所知罷了?;蛟S只有他身邊貼身伺候的青云,曾窺見過幾分。 這藥當然還是要喝的。畢竟這是好容易求來的治療機會,他最心愛的人,毫不猶豫朝著另一個人下跪,就為了那一點點治愈他的希望。只是端起藥碗,元子青就忍不住想拖延一會兒。無關理智,這可能是每個人面對自己不愿面對的情況是,都會下意識出現的逃避心態。 如果周映月知道元子青此時的心理活動,一定能夠給出準確的定位:拖延癥。 結果看到眉畔進門,元子青不由一陣心虛——剛剛還在腦子里出現的人突然真人現身,總會讓人有些吃驚,再說他不喝藥說到底對不起的是眉畔——于是他一揚脖子,咕嘟咕嘟將一整碗藥全部喝了下去。期間還差一點被嗆到,放下藥碗時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慢一點?!泵寂线B忙上前兩步扶住他,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元子青轉過頭,正要跟她說話,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胸口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他忍不住蜷縮起身體來抵抗,眼前陣陣發黑,自然也顧不上說什么話了。 這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之間就消逝無蹤了。但就這么一瞬,元子青卻疼得出了密密的汗水,后背的衣裳都被打濕。等疼痛過去之后,身上幾乎沒剩下什么力氣,臉色也煞白得嚇人。 至少眉畔就徹底被驚住了,直到元子青倒回床上,她才反應過來,想要伸手碰碰他,又有些怕,“這是怎么回事?” “是……正常的?!痹忧嚅]了閉眼睛,吃力的開口安撫她,“一會兒就好……別擔心?!?/br> 眉畔怎么可能不擔心?她知道元子青會痛苦,但真的見到還是覺得難以相信。但在元子青面前,自然不能表現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在床頭坐下,“好,那我在這里陪著你?!?/br> 如果忽略藏在衣袖中微微發抖的手,這表現的確是很能說服人。 元子青沒有閉上眼睛,而是一直看著眉畔,用目光告訴她自己沒事。 其實他在心里已經將曲寬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他之前只是說喝藥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小小的狀況”,元子青對此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而且……他之前明明說過不讓眉畔過來,結果一只人參就讓他改口了! 好在只是痛了這么一次,緩過來之后元子青看上去跟平時也差不多。但壞消息是……這藥一天要喝三次。 “每次喝藥都會這樣么?”眉畔忍不住去找曲寬,“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曲寬伸出一只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我是大夫,治病的事聽我的?!睕_著那支已經被他收下的人參,他倒沒有說“不相信我就別治”的話,只是加重了語氣,“我希望以后不會再聽到這樣的質疑?!?/br> 眉畔臉色一白,“世叔,抱歉,是我失態了?!?/br> “我早說過,讓你回避治療過程,是你堅持要留下。小眉兒,你要知道,這世上哪件事想要成功都不容易。有時候能吃這些苦,反而是幸事?!鼻鷮捳Z重心長的道,“你決定來找我時,就該知道?!?/br> “是我想差了?!泵寂线@才心悅誠服的道,“世叔莫怪,我只是……關心則亂?!?/br> 曲寬卻緩了臉色,含笑道,“你已經很不錯了?!?/br> 的確,相較于那些一覺得出了問題就大吵大鬧,不管怎么說都聽不進去的人,眉畔已經相當好了。 在曲寬的行醫生涯當中,不知道多少次見過這樣的家屬:在你征詢他的意見時,十分大方的表示“請大夫自己安排就是,我們絕對相信你”,然而當治療中出現爭議和分歧時,他們又會第一個跳出來,指責做大夫的不負責任,草菅人命?;蛘卟还苣阍趺炊谒歼B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