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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希并不知情,只是看著紀晚澤吃得很少,便一個勁兒給他夾菜,“不愛吃也多吃點,多補充維生素,就不容易生病了?!?/br> 紀晚澤埋頭苦笑,卻也只好慢慢地把喬希夾給他的菜,一口口送進嘴里。 飯終于吃得還剩下個碗底,紀晚澤正如釋重負地吞下最后一口菜,忽然聽見喬希說道:“對了,晚澤,這兩天你有看到樂淘么?” 紀晚澤被喬希的話嚇得一嗆,飯粒進了氣管里,要命地咳嗽了起來。 喬希連忙就盛湯給他,讓他喝一口,順氣,然后看他一邊平復著呼吸,一邊臉色有些發白又警惕地看著自己。 她心里驟然一刺,卻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對面這個,此時看起來明顯渾身緊繃的男人。 抽了張紙巾,喬希輕輕幫紀晚澤抹掉剛剛一陣咳嗽之后,掛在嘴角飯粒,有些飄乎乎地笑著問道:“怎么忽然這么激動?” 紀晚澤臉色更白,卻還是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哪激動了,就是不小心嗆了下,你剛說什么來著?” 把手里的紙巾捏著團,喬希轉回身丟進紙簍,才慢悠悠地繼續道:“哦,我剛問你最近見到樂淘沒有,云姨那天說,小望現在還惦著他那只貓呢,聽說我送了人,非以為我把它給丟了,一定要去小貓的新主人家看看,他才安心。我今天見到樂淘,她趕著去上課,我也就忘了問?!彼f完,忽然轉回身,看著紀晚澤問:“你最近問過她么?小貓在她那還好么?” 聽喬希這樣一說,紀晚澤覺得提到嗓子眼的心臟似乎才歸了位,他心里一松,便隨口答道:“嗯,似乎還挺好的,據說很聽話的樣子,你讓小望安心,實在不放心,不然讓她拍幾張照片給小望傳過去看看?” 喬希唇角噙著點兒笑意,眼里卻有些為難的樣子開口道:“是不是不太方便我帶小望過去?可……小望這孩子現在正是叛逆期呢,他要做的事,不讓他稱了意,不知道又要怎么跟云姨和我爸鬧,他想去看貓,要是只給他照片……” 紀晚澤看著喬希的表情,剛沉下去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這時候讓喬希去見杜樂淘,他沒有絲毫的把握,杜樂淘不會失態,但是,似乎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喬希的要求,便也只能含糊道:“小望最近是不是也快期末了?淘淘這些日子聽說是準備考試呢,又要練球,成天地忙,不然等寒假?” 喬希垂眸,斂了斂手邊的碗碟,低聲應了句,“好,那明天過去,看見小望,你跟他說吧,讓他先安心復習功課,有時,你說的話,比云姨、我爸再加上我三個人說都管用?!?/br> 紀晚澤再次覺得松了口氣,這么一忽兒的功夫,心情幾次起伏,一直屏著口氣,這會兒一徹底松下來,胃里猛地一陣兒翻江倒海,只覺所有剛勉強咽下肚的晚飯,全在往嗓子眼涌。 他強捺了下,但感覺根本無法捺住,連忙起身,便往衛生間去,起初,他還怕喬??闯鰜?,不敢走得太快,走了兩步,卻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再也沒法佯裝,一手捂嘴,一手按著胃,快速便往衛生間沖去。 呂姨晚上請了假要去看朋友,燒好晚飯便走了,喬希見紀晚澤離席,剛站起來要收拾餐桌,卻看見紀晚澤走了兩步,便忽然疾奔起來,她分外驚愕,喊了聲“晚澤”,對方跟沒聽見一樣,下一秒,人已經進了衛生間,她便只聽見衛生間的門,咣當一下被關上的聲音。 她有些擔心地跟過去,站在衛生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詢問道:“晚澤,你沒事吧?” 紀晚澤正忙著大吐特吐,根本沒時間支應喬希,喬希靜了會兒沒聽見回復,再又覺得衛生間里的聲響著實不對,干脆一推門走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喬希愣了幾秒,她看見紀晚澤趴在馬桶跟前,整個人幾乎要栽進馬桶里似的,正在哇哇地吐個不停,“晚澤,你這是怎么了?”喬希驚呼了聲,跑了過去。 紀晚澤扭頭看見喬希,卻只來得及說了聲,“臟,別過來?!北阌洲D回頭,繼續嘔。 呂姨不在,這樣的情況,讓喬希有點兒手足無措,她幫著紀晚澤拍了拍背,腦子里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喝醉回來嘔吐時,父親是怎么照顧她的,忙是起來去擰熱毛巾,又是打了清水給紀晚澤漱口。 幾乎把膽汁都嘔了出來,直到吐無可吐,紀晚澤才終于無力地靠在馬桶邊上,無力又狼狽地看著喬希。 喬希滿面憂色,拿著毛巾幫紀晚澤揩拭著身上的狼藉,一邊把水遞給他,一邊問道:“晚澤,你這是怎么了?你喝酒了?吃壞肚子了?還是受涼了?” 衛生間里,這會兒的味道委實是不太好聞,紀晚澤只覺十分難堪,掙扎著要起來,喬希忙去扶他,看著他要去沖水,便先他一步按了,再又想把他從馬桶跟前拉起來,卻是絲毫也拽不動他。 紀晚澤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兩腿發軟,倒是腦子格外的清醒,被酸水腐蝕了半天的嗓子,這會兒說話有些黯啞,拍了拍喬希為了扶他,用力的血管都繃起來的手背,虛弱道:“小希,別管我,我緩會兒,自己能起來,你先出去吧,這里……臟……” 喬希卻不肯動,但見拉不動紀晚澤,干脆跟他一樣席地而坐,握著他的雙手,焦急道:“晚澤,告訴我你是怎么了?是吃壞了東西嗎?食物中毒還是怎么?要不要我喊醫生來?” 紀晚澤搖頭,只是推她,“小希,你出去吧,別坐地板上,涼?!?/br> 喬希搖頭,急的臉都有些發紅,“我怎么能放你自己在這,你快說,到底是哪的問題,我該拿什么藥給你,還是叫醫生過來?” 紀晚澤實在沒了辦法,只好對她道:“給我倒杯熱水來,好么?” “你等著,馬上?!眴滔B犕?,風一般地沖出去,不多會兒就拿了熱水進來,紀晚澤漸漸緩過些力氣來,拿過熱水喝了口,借著些喬希的力量,又自己撐著,終于站了起來,被喬希扶著出了衛生間,走到沙發跟前,倆人幾乎都跟用盡了力氣一樣,一起跌了上去。 喬希勉力起來,把紀晚澤扶著坐好,有些氣喘吁吁地四處無措地望了望,拿了幾個靠墊給紀晚澤墊上,又拿了薄毯給他蓋好,然后不知是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轉身又跑走了。 紀晚澤乏力地闔著眼,想安慰喬希幾句什么,卻是沒什么說話的力氣,像是個撒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是空的,軟的。胃里隱隱還有些疼,腦袋也昏沉了起來,幾乎要睡著的時候,感覺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他張開眼,便看見喬希抱著滿懷的藥,臉上有種要哭的表情似的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