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一下其他的問題?！痹舅麤]想過要通過吸血去確定什么，他已經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已經全然相信了胡小妖。

    可是今晚，她說的那句句話，都猶如利劍穿心而過。她說，她和莫城的關系不是他能比的……他能想到，并且這都在情理之中，那個男人陪了她數百年，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們兩人之間的信任是他永遠也比不來的。

    而他，殺掉了莫城。

    看著寸寸逼近的莫古，胡小妖慌亂，她緊緊貼在床頭已經退無可退……

    “你還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她伸出手，制止他的不斷靠近，“我今晚給你說的每一句話絕無半點欺騙?！彼f得堅定，不容置疑，“當然，還有一些你不愿意聽的，我沒講。我是為你好，為了我們好?！?/br>
    她沒有撒謊，她有隱藏。

    而有些隱藏，她可以破釜沉舟，但有些……她依然不能讓莫古知道。

    “你還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焙⊙o盯著莫古，堅韌不拔的氣勢逼得莫古停止了靠近。

    然而這個問題恰到好處，莫古想了想，他其實想問胡小妖會不會因為莫城的事責怪他，甚至記恨他。

    但他不愿意再提起這個人。也如胡小妖所言，他不應該再去自取其辱。

    可是如果他不問，他會懷疑，他會覺得胡小妖留在他的身邊還另有所圖。

    沉吟片刻，他轉念一想，換了一種方式去問他最在意的事情……

    “你……會離開我嗎？”

    胡小妖笑了笑，柔和地看向眼前正期盼地望著她的莫古。

    慢慢地，她的笑容變得風情萬種，莫古知道，這種笑才是那個閱男無數的小妖精該擁有的。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可以笑得如此入木三分。

    可是，擁有這種笑容的女人，一定毒如蛇蝎。

    她回，“我會的?！?/br>
    還是一樣的柔情，一樣的語調。他卻覺胡小妖是他此生所遇到的最毒最冷的女人。

    她的話如此的平靜，仿若沒有起一點波紋的湖面，讓他的心也隨著這種平靜不再那么浮躁，或許是悲傷大過了憤怒。

    他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往下說。

    “莫古，我是喜歡你，就如你喜歡我一樣。但是……我們的喜歡都很淺，淺得經不起一點折騰。這就像……你不會為了我放下你的驕傲和**……同樣的，我也不會為了你放下我的追求和我的朋友。你好好想一想，就會明白的?！?/br>
    他慢慢垂下頭，身側的手攥著拳，緊了又松。

    “這么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在知道我真正身份后還說喜歡我的男人，我很感激你……也是你那不可多得的溫柔，讓我覺得有一種優越感。我很享受，我也很動心。但很可惜……你做錯了太多的事，就像你曾經說過的，因為我的謊言讓你覺得很失望，我也是……因為你的種種，也讓我很失望?！彼e起手，露出手指間那個紅色的印記，“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它……不是因為我打不過你……我今晚不會跟你回來?！?/br>
    胡小妖說，他有他的驕傲，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她這一番話已經觸碰到他的驕傲?？墒撬苈斆?，她沒有用太過激烈的手段，沒有用太刺激的話語。

    而這一番話讓莫古無從反擊。

    他默默地垂著頭，盯著床單，他不想說什么，也還好他不用說什么?？墒呛⊙渤聊?，他能感受到她向他投來的目光。

    她似乎正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可是他要怎么回？

    他能聽懂胡小妖話里的潛臺詞，如果他真如她所言的那么驕傲，就不會沉默。如果他真的驕傲到可以為此放棄胡小妖，他就該立即回她——既然這樣，你走吧。

    她都說了，如果不是那個印記，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他，她是會走的。那么他就應該接下去——好，我消除你的痕跡，我也不會留著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

    他雖有這種念頭。卻沒有說出口的意思。他只能裝作沒有聽懂，沒有明白她在等待的解脫。

    因為胡小妖還說……她也是喜歡他的。只是他太讓她失望了，他做了太多的錯事……

    屋內靜悄悄的，兩人都沉默到底，他垂得脖子疼卻不敢抬頭看她。

    許久后，他呆呆地下床，小心翼翼地說了句，“……你睡覺吧，太晚了?！睕]出息到聲音都在顫抖。

    然后他迅速地逃離了此地。他暫時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對，他害怕胡小妖催促讓他給她一個答案，他說不出口，他舍不得她的同時……也還是有那么點驕傲。

    胡小妖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他倉皇逃離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慢慢僵硬。

    次日一早，胡小妖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遠遠看見江暖正坐在花園里的餐桌旁。她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長裙，性感的脖子上佩戴著一條水晶墜子的項鏈，陽光透過一旁的大樹照射下一束束光線，把她襯托得像一個高貴的冰雪女王。

    胡小妖沿著旋轉樓梯慢慢走下，也是一身的冷傲孤寂，她不喜歡江暖，特別不喜歡。江暖會讓她想起深宮中那刁鉆的太后，總是喜歡憑借著自己的權勢對她進行各方面的打壓。

    她能感覺到江暖把她當作敵人。當作以后會與她奪權，奪兒子的對手。

    胡小妖一路款款而下，走到樓梯旁站定，轉過頭與江暖迎面而來的目光對視，兩個女人嘴角都掛著柔和而美艷的微笑，只是前者多帶了些探究意味，后者多帶了點不屑嘲諷。

    胡小妖是不想過去的，和她點頭示意之后轉身離開，可剛一回頭，又正好對上從廚房里端著餐盤走出來的莫古。

    胡小妖輕輕掃了一眼……餐盤中除了精致的早點，還放著幾顆紅潤潤的草莓。這是為她準備的，因為莫古并沒有在早上吃水果的習慣。

    她平靜地看了莫古一眼，仍然邁步繼續往外走，伴隨著一陣淺淺的清風，與莫古擦肩而過。

    “小妖！”這一聲是來自花園中的江暖。

    胡小妖微微頓足，一旁的莫古垂下頭，端著餐盤的手緊緊扣住盤沿。

    “過來吃早餐??！”江暖熱情地招呼著她，“吃完和小古一起去學校?！?/br>
    屋外陽光明媚，屋內的氣氛一片冷硬。胡小妖和莫古兩人間透著難以言喻的尷尬。愣了片刻，胡小妖回過頭，臉上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回道，“不用了江阿姨，我要先回家?！比缓髮χ瘬]了揮手，轉身離開時淺淺對莫古說了聲，“我走了?！?/br>
    只是一句有些冷淡的話就惹得莫古瞬間抬頭，轉身看她，愣了幾秒，隨手放下餐盤，跟上去，“我送你?！?/br>
    胡小妖沒有拒絕，默默跟著他上了車，兩人一路沉默，直到車在胡家外停下。

    “你……要去學校嗎？”莫古輕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