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一定早兩小時在這兒等你……”她舉起手發誓，“不、不騙你，真的……”

    莫古一愣突然想起昨晚對江暖的叮囑吩咐，退了一步，轉身往回走，慢慢坐下，長長出口氣緩解內心憤怒，半響后才道，“我也不知道是你?！?/br>
    “莫少，對不起啊……”胡小妖在莫古對面坐下，識時務者為俊杰，在莫古面前還是聽話恭敬為好，“實在抱歉，那今天這頓飯我請了?！?/br>
    莫古毫不客氣，叫來服務員只點貴的，沒一會兒桌上就被擺滿了。胡小妖默默掂量著錢包里的錢夠不夠，一邊回想今天這場相親。

    莫古說不知道是她？怎么可能。她剛開門還沒站穩他就發瘋一樣的沖了過來，這明顯是知情的。但胡家人卻沒說今天和她相親的是莫古，證明早有叮囑。

    雖然心里已經猜了個**不離十她還是裝模作樣地問，“莫少，你怎么也被家人逼出來相親了？”在這個世界上敢逼他的人還沒出生吧？

    莫古不說話，繼續吃飯。

    “莫少……”剛說了兩個字，莫古猛然抬頭瞪她一眼，胡小妖立即乖乖閉嘴。這莫古脾氣跟小孩子一樣，剛剛的氣還沒消下去呢。

    于是，今天這場相親就因為她的遲到結束了。整個飯桌上兩人沒再說一句話，莫古吃飯還快，吃完了也不等人，胡小妖趕緊擦嘴一邊急急忙忙叫服務員來結賬，一邊掏錢，莫古回頭又瞪她，“在我的餐廳你他媽裝什么呢！”

    額。胡小妖這才反應過來，這家餐廳是他開的……

    回去的時候莫古開車送她。在狹小的環境里氣氛變得很奇怪，胡小妖本來就有點坐立難安，在看到窗外越來越陌生的環境后，她慌了。

    莫古該不會因為她遲到的事要殺人滅口吧？今天這場相親她不會自信到以為莫古對她有了好感才特意安排的，這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車開到郊外，在一條河邊停了下來。熄滅火，他點了一根煙。

    正在胡小妖各種揣測的時候，莫古直接問，“說吧，你是誰？”

    －－－－－－題外話－－－－－－

    猜猜，會被發現嗎？小妖會怎么回答。

    ☆、第7章 相親

    莫古的這個問題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足以讓她大吃一驚。胡小妖緩了緩，慢慢轉頭看向窗外。

    潺潺的流水間，有一輪明月盡顯芳華。

    她不能讓莫古發現她的身份。這么多年來關于狐妖的傳說能一直這么撲朔迷離，也全在于她的小心謹慎。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莫少為什么這樣問？”她的聲音平靜如水，柔柔的，美美的。

    莫古轉頭盯著她的側顏，皎潔的月光籠罩著她，柔順的發絲在微風中輕舞。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胡小妖是漂亮的。

    “你不用裝模作樣。我分分鐘能讓你現出原形?！蹦牌鐭?，身體前傾向胡小妖靠近，與此同時胡小妖轉身回頭。

    剎那間，四目相對。莫古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夸張的，放肆的。

    “莫少覺得我和曾經不一樣了？”胡小妖也笑，把莫古對她的懷疑一一拆穿，“你在想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靜，這么美麗……甚至這么誘人？”

    他對她的懷疑，說穿了無非是覺得她整個人脫胎換骨，不像曾經那個讓他惡心反感的女人，但他不愿承認，只是強調細節，“你什么時候學會了古琴？你什么時候敢對艾克動手？你又怎么敢……”

    話并沒說完，胡小妖突然淺笑出聲，如同銀鈴般透徹清脆的聲音在夜空下悠悠地回蕩。莫古不懂女人，也不懂愛情，她可以抓住這兩點，對他進行他聽不懂的，也無法反駁的說辭。

    “莫少沒有愛過，自然不會知道當有一個人可以讓你褪去一身驕傲，愛到瘋掉的時候會變成什么樣?！彼樕系男θ蓐┤欢?，明亮的雙眸里瞬間涌上一層朦朧的水霧。

    “我何止會彈古琴，我還會很多很多你想不到的事……你自以為了解我，可這么多年來你一直對我懷有偏見?！焙⊙穆曇艉芎寐?，語速讓人的心變得溫柔。不知不覺間莫古已隨著她的話，靜靜往下聽。

    “你何曾知道，我曾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放棄生命?！闭羰滞笊系难b飾品，一條條駭人的傷痕裸露在空氣中，“你何曾看到，我為了你在深夜里，哭到差點斷氣?！逼鋵嵑⊙龥]有大家所見到的那么惡劣，在她看來，胡小妖至少是一名勇敢的女子，但她也倔強，一直用僅存的自尊捍衛著尊嚴，否則她早被艾克等人拿下；她很堅強，雖然她曾一次次為了莫古去死，可她卻沒在莫古面前流過一滴眼淚，除非忍無可忍，她不會在別人面前流下一滴示弱的淚。

    可也是這樣，她讓別人不懂得疼惜她；讓人以為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她活該承受痛苦，甚至說不定她還享受其中。

    女人，可以流淚。

    女人的眼淚用得恰當就是毒藥。

    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她緊咬著下唇，身體有些顫抖。比月光還要皎潔溫柔的目光輕柔地將莫古環繞著，顫巍巍的睫毛撲朔迷離地煽動。

    莫古不自覺往后退了退。貼上了車門。視線落在她斑駁的手腕上。

    “還有這里，也留下了退不去的痕跡?！彼噶酥覆弊?，上面有莫古的名字，還有她的愛意，隨后她轉過身褪去外套，一點點將連衣裙的拉鏈拉下，雪白細滑的背部有幾個用煙頭燙過的烙印，像一朵梅花。

    “莫少，如果我不是胡小妖……你覺得我還會是誰？”

    莫古看著這些僅屬于胡小妖的特征，片刻后偏過頭，看向窗外。

    “只是現在的胡小妖確實變了。我曾經一直想，如果我再漂亮一點，再迷人一點就好了，或許你就會憐惜我，甚至愛上我……可惜吶，你永遠看不到我為了你勇敢的樣子，你只會覺得我很賤……我曾經每天都在幻想，如果有一日你可以為了我褪去所有的驕傲，喜歡我到瘋掉；如果有一日，你能叫我一聲小妖，你能溫柔的呼喚我……那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彼?，胡小妖是真的死掉了。她為了一個不一定真實的傳說奉獻了自己的性命，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成為莫古的女人，哪怕只是一瞬間。

    還好，她現在沒有完全占據胡小妖的身體，這具身體里對莫古殘留下來的感情已經可以如同洪水野獸將此刻的她吞食。

    不用演戲太過，眼淚就這樣自然的，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她只負責，怎么哭更漂亮，怎么說話更動聽，怎么表情更容易惹得男人憐惜。

    胡小妖生前沒能在莫古面前好好哭過，這一次也算還愿吧。

    莫古忍不住回頭，看著眼前哭得嬌滴滴的女人。從來不覺得她是如此柔弱。從來沒發現眼淚竟是如此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