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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如臉色一白:“咱們姐妹私房話,怎么可能傳出去?!?/br> “二姐憑什么保證就傳不出去,否則街頭巷尾那些流言哪來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洛婉如不知想到了什么悚然一驚,連連后退兩步,瞠目結舌的望著滿臉陰沉的洛婉兮,一雙杏眼瞪得極大。 暮秋連忙扶住腳步不穩的洛婉如,賠笑:“四姑娘息怒,我家姑娘有口無心,您千萬別往心里去?!?/br> 被暮秋掐了把胳膊,洛婉如靈魂歸位,忙不迭點頭:“我就是隨口一說,四妹別在意?!?/br> 洛婉兮依舊沉著臉:“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我今兒身體不適,恕我不能招待二姐,柳枝,送客!” 眼下洛婉如腦子里一團漿糊,已經沒心思計較自己被逐客,她巴不得離開,怎么也沒想到溫溫柔柔的洛婉兮脾氣這么大! 回到屋內的洛婉兮喝了一杯茶才將心里的火暫且壓了下去。 桃枝怒氣難平,一邊給洛婉兮倒茶一邊抱怨:“二姑娘怎么能這么欺負人,難道京城就這么不拿女兒名節當回事,肆意玩笑?!?/br> “肆意,她分明是故意為之?!甭逋褓馀踔璞K道,她可沒錯過洛婉如神情中打量,若只是開玩笑,何必如此。 桃枝大吃一驚,難以置信:“故意,”又問:“可她圖什么啊!” 是啊,圖什么呢!洛婉兮沉吟,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洛婉如暗示白暮霖對自己有意,并且很好奇自己的反應。她想知道自己對白暮霖是否也有意。 若是洛婉如喜歡上了白暮霖,把她當成假想敵試探,倒能勉強解釋的過去。 但是那天柳枝的話,已經排除這個可能。無論是對她還是對白暮霖,洛婉如都是一種打量的態度,對她,洛婉如還有些影影綽綽的敵意。 敵意? 假想敵! 電光火石之間,洛婉兮想到了一個可能,順著這個匪夷所思的可猜測想下去,洛婉如所有的違和之處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個想法太過不可思議,以至于洛婉兮都不敢相信??伤睦镫[隱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就是真相。 洛婉兮定了定心神,依著洛婉如的性子,她的猜測很容易就能驗出真假。 第十四章 朗月升空,夜色逐漸濃稠起來,月華浸染著整個別莊,蒙上一層薄光。 長庚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隨著等待時間的逐漸加長,心跳越來越快,快的他都覺得隨時都能從喉嚨里跳出來。長庚望了墻頭一眼又一眼,恨不得趴上去看看才好。 突然間,長庚耳朵動了動,驚喜抬頭就見一熟悉的身影躍過院墻,輕飄飄落在他面前,可不正是他家少爺。 長庚使勁嗅了嗅,沒有聞到血腥味,心中大石徹底落地,開始碎碎念:“我的少爺誒,我都快嚇死了,那些人恨不得把天地倒轉過來抖一抖,還好您沒事,就說嘛,以您的本事,哪是那些雜碎能抓到的?!?/br> 江樅陽腳步微微一滯,這回他差點就折了,避入往生殿乃無奈之舉,不想里面之人就是洛家那位四姑娘,對方還冒險給他打了掩護。 年幼時自己偶然之間救了她一回,對方還了十年的恩,這回她救了自己,一命還一命,倒是自己欠她了。 跟著江樅陽到書房后,長庚巴巴望著他,既是緊張又是期待,一臉想問又不敢的糾結。 江樅陽也不主動開口,兀自解劍。 長庚終于忍不住了,忐忑開口:“少爺的事辦成了嗎?”作為陪著江樅陽一起長大的心腹,長庚很清楚,這次主子做的大事,一旦成功,足夠叫南寧侯府蛻下一層皮。 江樅陽瞥他一眼,緩緩一點頭。 長庚心花怒放,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以示慶賀。見他如此,江樅陽冷厲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淺笑,頓時周身氣勢也更柔和了一些。 誰能想到堂堂南寧侯竟然養寇自重,南寧侯府在江南舉足輕重大半原因是東南沿海倭寇不絕,一旦倭寇沒了,打仗的將軍可就沒了用武之地。 所以兩年前倭寇打算與朝廷談和,對方承諾絕不侵擾沿海百姓并且歲歲朝貢只要求開放港口互市。 可這份倭國國書還沒到達皇帝龍案上,就被南寧侯指使心腹趙芳昌暗中截下。對著倭國來使卻裝成已經提交朝廷,并獅子大開口提出了一系列對方絕不可能答應的條件。倭國自然不答應,和談之事就此告吹。 兩年來,倭寇依舊三五不時上岸燒殺擄掠,而南寧侯則執掌水軍抗擊倭寇,保家衛國。 皇帝時不時便能收到來自江南的捷報,至于每次勝利背后有多少沿海百姓家破人亡,水軍犧牲,誰在乎!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趙芳昌兩個兒子年輕氣盛,聽說倭寇暴行之后,偷偷瞞著父親參與了一次圍剿,不幸遇難。 趙芳昌一下死了兩個兒子,傷心欲絕,辭官歸隱。這是明面上的說法,事實上是兒子的死,讓趙芳昌覺得這是報應。 他們明明可以與倭寇和談,讓沿海百姓徹底免于劫難,甚至他們分明有能力大挫倭寇元氣,讓倭國難成氣候,可為了自己前途他們選擇了姑息養jian。最終害了自己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趙芳昌能做到這個位置就不會是個庸人,他心知參與了這些事,哪是想退就能退的。當年沒有退心時他就給自己留了后路,就怕自己知道太多,有朝一日被滅了口。 當年倭國送來的國書,他拓印了一份之后才交給南寧侯,還有這些年來往的重要信件都保留著,這是他和南寧侯的催命符也是他自己的保命符,所以這些年他才能做個平平安安的富家翁。 南寧侯做夢都想把東西毀了永絕后患,但趙芳昌是個老狐貍,哪怕南寧侯用盡手段一直未能得手,他也不敢太過分,就怕逼得對方魚死網破。 長庚搓了搓手,笑容諂媚:“少爺,能不能讓小的開開眼,這要人命的東西到底長啥樣???” 江樅陽撩他一眼,淡淡道:“送走了?!?/br> 長庚頗為郁悶復又高興起來:“送走了好,送走了好?!边@燙手山芋還是交給別人吧。 “不會連累少爺您吧?”長庚再次忍不住擔心,怎么著他們少爺也姓江。 江樅陽垂下眼道:“最嚴重的后果不外乎南寧侯抄家奪爵,性命無礙?!?/br> 長庚可沒江樅陽這份視爵位如糞土的豁達,那可是世襲罔替的侯爵,原該是他家少爺的。不過便是南寧侯府不倒,這爵位也到不了少爺手里,好男不吃分家飯,惦記著祖宗那點子東西算什么好漢。這么想著長庚心里才好過了點。 # 侯府內,南寧侯真真是夜不能寐,三更的梆子都敲過了,書房的燈還沒有滅,又過了半個時辰,心腹幕僚才魚貫而出,看方向也不是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