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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連忙解釋道, “我們與二老爺都好著呢,可救了我們的莊公子卻受了傷,如果不是為了救二老爺,莊公子也不會受傷, 少爺您可得好好謝謝人家?!?/br> 聽了三六的話,洪寶點了點頭,對他道:“你知道莊公子在哪兒嗎,領我過去?!?/br> 她的話音才落,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長風適時開了口,對洪寶比了一個請的姿勢后,道:“洪少爺還是隨我來吧?!?/br> …… 看著長風輕車熟路地在前面領著她往后院去,洪寶猜著莊凝在此處落腳絕非一日兩日了,心里不由對莊凝的身份和他南下的緣故愈發好奇。 “洪少爺,到了?!?/br> 長風的聲音喚回了洪寶一路上神游的思緒,她一抬頭便看見一間門扉禁閉的房間呈現在自己跟前。 洪寶朝長風道了一聲謝,抬步拾級而上走到門前,伸手在門上輕輕地叩了兩聲,隨即就聽到屋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進來吧?!?/br> 洪寶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房門,跨過門檻進了屋,一眼就看到立在床榻前背對著自己的未著上衣的莊凝,整個人瞬間就愣在了那里。 莊凝原本以為是取藥回來的長信,因此一開始并沒有回身,等到身后半天都沒有動靜傳來時,他心里奇怪才皺著眉頭轉過身。 目光觸及傻愣在門口目光直直的洪寶也是一愣,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隨手扯了一件上衣披在自己的身上,之后才邁步走到了洪寶的跟前。 伸手揉了揉洪寶的頭發,他勾唇道:“進屋了也不知道吭一聲?” 一邊說著,一邊瞄了一眼屋外的長風,后者立即會意帶上房門退下。 隨著“嘭”得一聲輕響聲起,洪寶后知后覺地收回了視線,感覺到頭頂覆著的那一只大掌后,她僵著脖子往后退了一步,耳根處稍稍紅了些許。 掌心的柔軟消失,莊凝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垂首看著洪寶,察覺到她偶爾偷瞥的動作,莊凝低低地笑出聲來,打趣道:“不用這樣偷偷摸摸地瞥,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好了?!?/br> “誰想看你了?!焙閷毩⒓撮_口反駁,“我不過是因為……” “因為什么?”莊凝好整以暇地盯著臉色微紅的洪寶,鳳眸里滿是戲謔之意。 洪寶繞過莊凝,往他身后的桌子邊走去,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默了半晌才道:“你后背上的傷……” 方才她進屋時一眼就看到他后背上纏著的厚厚繃帶,還有上面暈染開的一小塊嫣紅的血跡。想起狗剩兒說的話,料到那就是莊凝救二叔時受的傷,洪寶的心里騰地升起一抹愧疚,摻雜著淡淡的心疼。 莊凝側身看向低著頭的洪寶,聽出她話里的關切之意不由抿了抿嘴角,心里因為山洞里的事情而存著的丁點兒怨氣也消散了,笑了一聲:“不用擔心,就是一點兒皮rou傷罷了?!?/br> 莊凝的話絲毫沒有摻假,八寶山西山礦區的那些烏合之眾也就氣勢上能?;H?,要不是為了救洪簡而分心他也不會挨一刀,所幸他反應快,那刀刃不過劃破了他一點兒皮rou,至于這厚厚的繃帶不過是因為長信笨手笨腳才纏得厚了些罷了。 他一派風淡云輕的模樣落在洪寶的眼中,她是半點兒也不肯相信,總覺得莊凝這是故意在安慰自己,便道:“你不用騙我,狗剩兒跟我說你傷得很重?!鳖D了頓,她輕輕咬了咬唇,低聲道,“多謝你救了我二叔?!?/br> 莊凝微微撫額,“那也是我的二叔?!币姾閷毺ь^欲開口,他又干脆利落地打斷她急于撇清的話,問她,“狗剩兒是誰?” 他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認識了什么狗剩兒,哼。 “徐大娘的兒子,不是你救的他么?”洪寶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看向莊凝,見其無語才又看了一眼他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是不太放心地問道,“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傷真的沒事嗎,有沒有找大夫來看過?” 已經落坐到洪寶對面的莊凝這會兒右手肘支在桌邊拿手托著腮,一雙鳳目含笑,滿意地看著洪寶一臉關切的模樣,等她問完了話,才失笑道:“既然不信我的,不如你親自來看看如何?” 本以為洪寶定會直言拒絕的莊凝錯愕地看著一步一步挪到自己跟前的洪寶,見她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也不由詫異了,“你是真的打算要看?” 憑她在自己跟前的薄臉皮,這會兒的反應著實令他感到意外。 洪寶的確是不太好意思的,可是想著莊凝既然是為了救她二叔才受的傷,她總要親眼見著他真的無事才能安心,故而對于莊凝的詢問她只點了點頭。 左右她都當了這么久的男人,還能怕看一個男人的后背嗎? “傷口其實真的不嚇人,所以,你的表情可以不用這么的視死如歸?!?/br> 含笑的聲音突然響起,洪寶腳下的步子一僵,緊接著又轉了方向往屋外走了。 莊凝連忙喊住她,“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看郡主大人還有閑情逸致打趣人,想來傷口也不會太重,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擾您休息了?!焙閷毢吆叩?。 洪寶不傻,看著莊凝一而再再而三地逗自己,也猜出他可能傷的沒有那么重,心里縱使依舊愧疚,但卻多了幾分氣惱,惱得是莊凝的打趣。 一把拉開門,洪寶一抬頭就看見屋門口站著一個一身黑色勁裝面容冷峻的男子正一手端著托盤,而他的另一只手抬起來正準備敲門呢。 兩個人相對一愣。 洪寶的目光落在那男子手里端著的托盤上,見上面盛放著潔白干凈的繃帶和金瘡藥,知道是莊凝該換藥了,她抿了抿唇側身讓到一邊好令那人進屋。 莊凝示意長信進來后,瞥到洪寶要溜,揚唇喚道:“洪公子適才不是說要替我換藥,現在這是要往哪里去,嗯?” 已經一腳邁出去的洪寶頓在門口:“……” 她什么時候說過這話了?! 正拿著藥準備替莊凝換藥的長信動作一頓,隨即將裝著金瘡藥的瓷瓶又放回了托盤里,朝著洪寶拱手,恭聲道:“有勞洪公子了?!?/br> 長信握刀舞劍都不怕,但就這上藥包扎的活計做得極其生疏,他知道自家公子心里多少是嫌棄自己的手藝的,這會兒一聽有人能接手自己的活,他心里巴不得把藥直接塞到洪寶手里去。 “我,我可不大會做這個?!焙閷氜D過身,立在門口不動,一臉遲疑。 長信一聽這話有些失望了,然而很快他就聽到自家公子淡淡地說了一句“無妨?!彼行┮馔獾乜戳艘谎圩约夜?,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個子瘦小的洪寶,斂了斂眉,繼而默不作聲地拿起金瘡藥走到洪寶跟前塞到她手里。 洪寶呆呆地看著手里突然多出來的白色瓷瓶,等到反應過來以后,眼前哪里還有長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