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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許的不適應,目光發飄,語氣卻是頗不在意的:“只是日常的補藥而已,我身體好著呢?!?/br> 見眼前人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的身上,似是在探究什么,她扯了扯嘴角,笑道:“多謝郡主關心了?!?/br> 莊凝淡淡地收回視線,轉身往凈房走,走了兩步才聲音清冷地道:“如此,甚好?!?/br> 頎長的身影消失在簾幔掩映處,洪寶呆呆地轉過頭來,看著青螢問她:“我怎么覺得郡主有些奇怪呢?” 青螢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一身月白色寬松寢衣,滿頭烏發如墨色的瀑布垂下,一根暗青色的發帶束住發尾,整個人瞧上去倒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等到她出來時,臥室里,洪寶已經抱著被子睡著了。 莊凝踱步經過軟榻往屏風后走去,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片刻后屋內的燭火熄滅,只余下皎皎月光映一室清明。 軟榻上沉睡的人翻了個身面朝著屏風,而她的身后卻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長身玉立。 不過須臾,又是一室清凈,黑影也不見了蹤跡。 明月上柳梢,清風過荷塘。 清溪湖水蕩漾著微波,漣漪一圈一圈蕩開水底的皎潔月影,臨水而建的水榭里,一襲白衣的齊折柳斜倚在欄桿上,他一只腳懸空,衣袍被風刮起。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饼R折柳飲了一口酒,手中的玉杯轉了個圈,他眉梢一挑,勾唇道,“倒是不知莊郡主何時竟養成了這擅闖民宅的習慣?” 莊凝理了理衣袍,隨手拿起石桌上的酒壺斟了一杯酒,聞言眉眼不抬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宅子的主人并不是你?!?/br> 懸空的腳點了一下地,白色的衣袂翻飛,齊折柳端著酒杯落座在莊凝的對面,瞇著桃花眼笑道:“唔,這宅子不是你送我的嘛,雖然被你金屋藏嬌沒出息了點,但是啊我樂意呀?!?/br> “臉呢?” “比起錦衣玉食、豪宅美女,這臉皮能抵什么用?” 莊凝冷笑一聲,鳳眸半瞇盯著齊折柳,轉了轉已經空了的酒杯,薄唇輕啟:“這玉杯挺結實的?!?/br> “有話咱們好好說?!饼R折柳雙手比叉擋在面前,語氣也收斂了許多,“動不動就動手什么的實在不符合郡主您的氣質呀?!?/br> 莊凝:“呵?!?/br> 齊折柳見莊凝的態度愈發冷淡,也見好就收,親自為莊凝斟了酒,笑嘻嘻地道:“還是說說正事吧,你大半夜的突然跑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不怕洪家那小子察覺?” “他沒那么機敏?!鼻f凝淡淡地說了一句,放下手里的玉杯,伸手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個紙包扔了過去,見齊折柳接住了才繼續道,“這是治什么病的?” 齊折柳打開紙包,伸手拈了藥渣放到鼻尖,嗅完以后他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了。 隨手將紙包和藥渣都扔到石桌上,齊折柳掏了一塊帕子擦了手,才笑著打趣道:“寧修,你不會扮女人扮久了,連那東西都有了吧?” 寧修是莊凝的表字,鮮少有人知曉。 莊凝皺眉,不解:“什么?” “女人家身上每月都來的葵水,這藥就是調理月事不順的,嗯,不過這方子開得妙,但有點兒像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手筆?!饼R折柳笑著看向莊凝,好奇地問道,“我師父他行蹤不定,你這藥是從哪兒來的?” 他知道莊凝從來不是個愛管閑事的,那么這藥定是他身邊某人用的,齊折柳隱隱嗅到一股不同尋常來。 莊凝眉尖微蹙,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半晌才淡淡地道:“這,你就不必過問了?!?/br> “你這可不厚道?!蹦挠羞@樣勾起人的好奇心又什么都不說的?“難道你在洪家這幾天還遇上了紅顏知己開竅了不成?” 洪家只有一根獨苗苗,其他的都是小姑娘,據說也都是小美人來著…… 齊折柳摸著下巴笑了,而那笑容很快就因為某人銳利的眼刀而僵在臉上。 莊凝站起身踱步走到欄桿邊,瞇眼看著湖中蕩漾的明月,突然問齊折柳:“也就是說這藥只有女子能用?” “當然?!?/br> “那洪家還真是有些意思了?!?/br> “寧修,我怎么覺得你好像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齊折柳搓了搓手,變得興趣盎然起來,“洪家有意思,所以你打算繼續把這洪少夫人做下去?” 莊凝笑了一聲,轉身往水榭外走,卻在身影漸遠的時候丟下一句話,令耳力極好的齊折柳嘴角一抽。 “下月初一,接應我離開洪家?!?/br> 齊折柳:“……” 今兒都廿二了,就八天的時間要怎么讓一個大活人合情合理地離開洪家?! 就算只是接應,你也把話說明白再走啊…… 起夜的青螢捕捉到一抹黑影往正屋的方向而去,心下一驚就追了過去,可到了門口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揉了揉眼睛,青螢有些狐疑地嘀咕道:“剛剛明明看見有人影往這邊來的,怎么……難道是我睡迷糊眼花了?” 青螢歪著頭尋思了一下,耳朵貼在門上,見屋內沒有什么異動才撓撓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臥室里的莊凝聽著屋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勾了勾唇走到了軟榻邊上。 居高臨下地盯著榻上睡得香甜的洪寶,莊凝一臉沉思。 那碗藥依著齊折柳的說法是女子調理月事專用的湯藥,那么豈不是說明眼前這人壓根不是什么男子? 眼前仿佛劃過那染著血跡的白色方帕,莊凝心里更添了幾分篤定。 只是,天下第一皇商洪家的獨子難道竟然真是個女人? 這婚事雖說是御賜,可洪筌也是喜滋滋地應下,莊凝肯定洪筌不是膽敢欺君之人,那么…… 目光鎖定在洪寶嬌小瑩白的面龐上,又平移落到洪寶的胸前,那里隨著呼吸起伏,卻與平常男子一般坦蕩。 莊凝眉尖一蹙,是瞞天過海,還是烏龍一場? 掀袍坐在榻邊,莊凝抿唇靜默了一會兒,見洪寶依舊睡得香甜,他微微猶豫后伸出修長的手指去解洪寶寢衣的系帶。 莊凝沒來由地覺得心跳快了稍許,別開臉他深吸了兩口氣,手指微微一挑,洪寶寢衣的上衣便被解開了。 莊凝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有些猥|瑣,可耐不住心頭疑惑的造作,猶豫半晌他才咬牙轉過了頭。 如果洪寶是個男人,他看一眼也沒啥大不了,如果不是……頂多他負責就是…… 做好了心理準備,莊凝才霍然睜開雙眼,然后他整個人就呆愣住了。 白色的綾綢一圈一圈纏繞在洪寶的身上,胸口那兒要比隔著寢衣看時凸出了些許…… 想起齊折柳曾說過的話,莊凝的俊臉驀然一紅,連著耳根也有些微微泛紅。 倉惶又心虛地掩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