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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犯和“七”同樣的錯——盡管他自認為但凡能想到的他都已想到了,也自認為自己不該是居于下風的才對,可高冉此刻那般淡定神閑、又隱隱透著危險的模樣,卻又令他不得不對自己的判斷仍舊懷疑。 剎那間,阿木突然覺得自己此刻的狀態,與之前他看到的那個“七”自以為自己已掌控了一切之時的模樣,真是十分的相似!若是沒經歷過之前的旁聽,那他此刻還真會對自己的這種心態毫無警覺,甚至還會覺得這才是理所當然的;但就因為有了才剛過去沒多會兒的前車之鑒,才使得此刻的他反而因為覺察到了自己的這種心態,而不禁較之前更多了幾分警惕:他生怕自己也會像“七”那樣,與高冉周旋了半天,最終卻是毫無選擇的被她牢牢套住。 為求謹慎,也為防可能只是高冉的虛張聲勢,阿木便極為克制地反問道:“那我倒想洗耳恭聽,你欲如何威脅我?” 阿木知道,對付高冉,絕不能輕易用像“七”那樣的迂回試探,否則更可能的結果是:他不僅會失了主控權,還會‘主動’暴露他自己的秘密或軟肋,致使最終被她給完全鉗制住。 對付高冉,最好還是用“直接”的方式,用他自己的真實去交換她的真實;而此法最終究竟會對誰更有利,那就得看他倆中究竟是誰從對方那兒交換得來的情報的價值會遠高于自己交換出去的情報的價值了?!粨Q的情報卻必須是真實的。只不過,不一定保證那就是事實的全部…… 329. 盡人事,聽天命(12) 高冉似笑非笑地看著阿木,盡管她已猜到了他此刻可能的意圖,但還是故意反問他道:“你的意思是,若我能實話實說,告訴你我剛得知、而你卻不得而知的、且還是對你不利的新情報,你就會老實地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當初之所以會選擇‘扶持’季沐青的真正意圖?” 阿木沒想到高冉竟會用“選擇扶持”來形容他與季沐青之間的關系,這便使得他不由得有些相信了她可能真的是在明知故問。而她這樣模棱兩可、卻又好似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試探,終于還是刺激了他,令他最終做了決斷:要對她實話實說。 他說道:“我也是聽命行事。但至于你所指的意圖……那不是我該知道的事,我無可奉告?!?/br> “無可奉告?呵,憑你與高立文之間的關系,你會不知道他的意圖?” “你……” 盡管阿木之前還對高冉有些將信將疑,但待她這般追問他時,他即刻就無比確信了她確實是知道真相的。 一時間,他不得不努力掩蓋著心中的震驚和意外,盡量用比較平緩的語氣問她道:“既然你已知道了真相,那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不不,怎會多此一舉呢?若無此舉,我又如何證實自己的猜測?” “什么?你……” 盡管已十分謹慎地提防、避免落入高冉的圈套,但到頭來,阿木還是著了她的道兒。但他還來不及懊悔、自責,便又不由得想起了剛才高冉她分明就道破了他與季沐青之間的真正關系,也道破了他與高立文之間的關系——至少,她是知道他們之間是有關系的?!@些,若她真的毫不知情,只是虛張聲勢地試探于他,那她的那些猜測的依據,又是如何得來? “不對!就算那些只是你的憑空猜測,但你又如何能想到那些?你定是已經知道了些什么,才會有此猜測。且,你也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會如此試探于我。否則,一旦你的意圖敗露,你將不再有機會能從我這兒獲知任何你想知道的情報。不是嗎?” 阿木也不傻,與高冉朝夕相處了這么久,她慣常的行事作風他早已都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上。雖不敢說已經十分了解了她的真實為人,但至少對于——她從不做欠考慮之事——這點,,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呵,看來這一年,你還真沒白跟著我呢。既如此,那你也該想到:我會白白浪費待在你身邊的這一年嗎?——雖說是你跟著我,但如此一來,我便也能常伴你左右了。你能如此清楚我的行事作風,那我又為何不能反過來摸清你的行事作風呢?” “你這是何意?”一瞬間,阿木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訴你,當你自以為已基本掌握了我的行蹤之時,我對你的行蹤其實也已同樣牢牢掌握了。所以,在你自以為你能占著幾乎與我形影不離之便、而得以知曉我與天閣之間的所有往來之時,我其實也已基本摸清了你每次短暫離開之時的真正動向。 “那些你自以為是你自己偷看到的情報信件,其實是我刻意留給你之后偷看的;而真正的情報,則是在我徹底摸清了你每月固定會短暫離開的真正目的之后,才在一次趁你離開之際,我及時通知了一路潛伏在我周邊的天閣護衛、讓他們日后只挑在你固定離開的那個時機將真情報送來,但在你面前之時,他們則要配合我演場戲——同樣也是每月固定的‘那個’日子、‘那個’時辰。如此,才好讓你在徹底相信了這是我與天閣往來的慣常方式后,便會自己主動地‘配合’起我們的這場演出…… “而你不知的是,對于真正的情報,我從來都是即閱即毀。該知道的,該記住的,我都會牢牢記在心里,而不會愚蠢地保留下那些信件。 “你說,這一年來,我們之間究竟是誰在演,誰在看呢?” 說到這兒,高冉別有深意地瞟了阿木一眼。見他一臉凝重,似乎已經明白了他究竟錯在哪兒了?她才隨后親口證實了他此刻的可能自省。 她故作“寬慰”地繼續說道: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在季沐青別院的那段日子,你不敢妄進我的院子,那自然是不知我會如何處理情報信件的;之后,你奉命趕來追我,但那時我早已對你起了戒心,自然更不會讓你知道我會如何處理真情報的。 “在你面前,那之后我從來就是刻意保留著那些假情報,你會誤以為這是我最不該犯卻又毫無覺察的失誤,也很正常?!绕涫沁€有你尚存的那一絲僥幸心思的作祟,這反倒也幫了我不小的忙呢。 “呵,如此一想,倒也覺得有趣:當你僥幸地以為那是我全無覺察的致命失誤之時,其實也令你自己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這一絲僥幸心思——它本身就是你最大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