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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凝視遠方。 而在人們所觸及不到的地方,一個頭發花白的人在迷霧中,蹣跚而行。 她走啊走,頭頂好像下著傾盆大雨,又好像忽而變成了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 風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風里有她愛著的家人的笑臉,有他們聲聲的叮嚀,有著細弱的煙味。風里還夾雜著曾經的院子里十九棵海棠破碎的剪影,夾雜著五十來捧紫色桔梗,夾雜著一碗碗的排骨湯,湯還在散發著氤氳的白色霧氣。 她似無所覺,而那些剪影,在將要觸碰到她的瞬間,就破碎四濺,留下滿地冰晶。 她走著走著,年輕的臉龐隨著腳步,逐漸爬上皺紋,曾經如刀鋒般的腳步也逐漸變得虛弱,可她始終撐著脊背,消瘦而利落的背影宛若殘酷時光刀刻的剪影。 她一直走,雪一直下。 忽然有人攥住她的手腕。 她扭過臉去,看見葉修用手撐著膝蓋微微彎著腰,胸膛劇烈的起伏,但就算這樣,他仍然抬著臉死死地盯著她,握住她手腕的手力道非常大,像是恨不得變成鐵環嵌進她的腕骨里。 葉修死死地盯著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雙眸子亮到驚人,像是劈開混沌的霹靂,隨著驚天一聲巨響,震散鋪天蓋地的沉重和痛苦,帶來穿透生死的耀眼光芒。 辛朔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什么,可胸口和喉頭都緊到要崩裂,一下下張合,卻死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任由紅暈飛快的爬上眼角,安安靜靜的帶來滿眼淚水,睫毛承載不了重量,兩行淚水宛若河流,飛快卻又安靜的在她臉上流淌。 葉修的手力道更大。 這個男人,這個曾經笑著走過大起大落大沉大浮的男人,這個可以彈彈煙灰眉頭不皺扛過多少人不能承受之重的男人。 這個一句話,就讓辛朔心甘情愿,等待一生的男人。 他在大霧里追了辛朔很久,肺都要炸開,可見到他的小老婆的臉龐的那一刻心都在顫,他一用力就把辛朔緊緊抱進懷里。深吸一口氣讓冰冷的空氣穿過喉頭帶來顫栗,他將頭埋在辛朔肩窩,那么劇烈而厚重的情緒擠滿了他的胸腔,掙扎著撞擊他的肺腑叫囂著要發泄出來,讓他恨不得叼住辛朔頸邊的rou,讓他恨不得把辛朔整個團一團吞進肚子里去——吞進去,變成骨中骨,rou中rou,變成心臟里最隱匿而嬌嫩的部分,變得什么都無法讓他們分開。 他抱了很久,久到辛朔的淚水都已經沿著他的脖頸下滑,將他肩頭的衣服打出大片的水漬。 他才酸澀的說。 “你個傻子!” 接著又梗著嗓子說。 “我的命誒……” 話音一落,辛朔忽而像得到了發聲的能力一般,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出來。 她一向是安靜的,從小如此,哭鬧只會增加父母的負擔,于是她養成了靜靜蜷縮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安靜流淚的習慣。 接著,她是所有人的依靠,便更不能在人前哭了——她都在哭,讓他們怎么辦呢? 后來,她能抱著人哭了,因為她又葉修了,葉修教她不用逞強,葉修縱容她少有的稚氣,葉修包容她病態的偏執。她可以軟成一團,像個包子,把眼淚和脆弱給他看,讓他那雙有魔力的手,緩緩拂過那些傷口。 然后,傷口都能開出花來。 再后來…… 再后來,就沒有葉修了。 她也就不能再哭了。 而她現在終于卸去全身的力氣,全靠葉修抱著她。她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哭泣,那些在他死后漫長而孤寂的人生,那些重生后卻找不到他的彷徨,那些面對著曾經的他時的心如刀割,全部,全部,變成無窮無盡的淚水,被她毫無章法的宣泄出來。 葉修死死把她扣在懷里。曾經在多少劍拔弩張電光火石的瞬間平穩的力挑千鈞的手隨著她的哭聲一下下打著顫。 絢爛的陽光照徹茫茫世界,漫天大雪不知何時消融,風卷起漫漫西府海棠粉白的花瓣,灑滿他們全身,灑滿不知何時生長出來的桔梗。 自相識以來,海棠一年一棵。 自他別后,他和辛朔的家里,也不過十九棵。 而自他走后,桔梗一年一捧。 算上今生,辛朔一共送出了五十六捧。 西府海棠,意為單戀,我愛著你。 紫色桔梗,意為永恒的愛,不變的愛,真誠,柔順,悲哀。 “乖,乖?!?/br>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br> “這一次,我們再也不分開?!?/br> “死也不分開了?!?/br> 再分開一次,我怎么舍得? 從此之后,你我再無生離,再無死別。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感謝雖然我一個學期不更新,也還在陪著我的小可愛們。 我這個學期,自以為比較用功的在學習,但直到考試時背書刷夜,上了考場后才發現和同系的大家相差很多。我以前太自夸了,以為法律也還好,但其實我應該更努力一些的。接下來我會更努力的! 啊啊啊話遠了,現在緊張的第一學期結束,我也可以抽空更新啦! 但是,可能好久不寫了,讓我一時沒手感,滿腦子都是辛朔和老葉。 就先寫他們吧。接下來的他們(老一代)可以看做會雙重生,畢竟我們這文本來就沒邏輯啦求大家跟著我想象一下。他們雙重生就是我以前說過的那些番外中的一個啦~ 相當于平行宇宙。 就像老葉說的,從此之后,他們既無生離,也無死別。 第42章 雙重生番外 老葉&他的辛朔 老葉&他的辛朔 葉修再睜開眼睛,就感覺有個軟的跟面團兒一樣的東西抵在自己的臉上。 媳婦又變軟了啊…… 等等?。?! 本來渾渾噩噩如墜夢中的葉修猛地一驚—— 這肯定不是我媳婦的手! 臥槽我媳婦呢! 葉修努力睜大眼睛,但不知道為什么只能感受到模糊的光影,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可身子軟的像棉花,他連舉胳膊都做的艱難。掙扎間,原來抵在自己臉上的面團被甩了下去,身側裹在柔軟包裹中的小小生物似乎感覺自己被老哥嫌棄了,在迷蒙中委屈的嘟嘟嘴,不留情面的哭了起來。 耳膜脆弱的似乎聽到這樣的哭聲都會震顫,葉修都要被氣笑了——我都沒哭你哭什么!又不是你媳婦丟了! 哭聲引來了大人,保姆抱起哭泣的小少爺,檢查一番后奇怪的對悠悠轉醒的剛剛生產完的葉母:“奇怪……沒尿,應該也不餓啊?!?/br> 這時去給老婆送黨參雞湯的葉父聞聲也趕忙走過來,確定沒什么事便將食盒放在床頭柜上,輕輕扶著葉母的肩讓她躺下。接著走到兩個兒子的床邊,蹙著眉頭看兩個團子。 吵。 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