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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道,“吳俁,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br> 吳俁的心被緊緊揪住,兩眼一下子就紅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因為你從來沒有明確說出來,我不方便拒絕,但是看來我做錯了,耽誤了你的感情,十分抱歉。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喜歡我,去喜歡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你很優秀,找個比我好的男人不是問題?!敝x柏寧說。 吳俁說,“沒有男人比得上你?!?/br> 謝柏寧笑了笑,“當然有的,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但是我們不會在一起?!?/br> 他說得十分明白,不留一點余地。 吳俁捂住臉,她情緒崩潰,卻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她有她的尊嚴。 謝柏寧轉過頭,盯著窗外的雪白世界。 過了很久,吳俁擦干凈淚水,挺直背脊,“如果你們在一起了,我真心祝福?!?/br> 謝柏寧懂她的意思,“謝謝?!?/br> ☆、第21章 周六,許湘眉蜷在被窩里睡懶覺,房里打著空調,她面頰上浮著粉嫩粉嫩的紅,呼吸清淺。 外間沙發上的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里面的人睡得天昏地暗,那邊終于放棄了,手機歸于沉寂。 等到許湘眉自然醒已是十點,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又躺下去盯著天花看了好一會兒,才趿著謝柏寧買的那雙天藍色拖鞋往外走。 手機消息燈一亮一亮的,她拿起來看了下,五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溫長廷。許湘眉瞬間便覺得心情灰暗,猶豫了一番,到底還是回撥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溫佩,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顯得小心翼翼,“湘眉?” 許湘眉撇了下嘴角,難不成她是洪水猛獸?!問道:“有事?” 她走進洗浴室,手機開了擴音擱在洗手臺上,擠了牙膏刷牙。 溫佩深吸口氣,說道,“奶奶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醫生說恐怕熬不過元宵,你能不能來醫院瞧瞧她?” 許湘眉手上一頓,刷子狠狠戳上牙齦,精致的五官皺了一皺。她吐干凈嘴里的泡沫,說:“怎么會?不能用葡萄糖撐著?” 溫佩哽咽,“奶奶太痛苦了,身體承不住,昨晚上老人家提到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許湘眉心上磕了下,像被扯住了揪在掌心里捏著,陣陣發疼。前段時間,她曾背著溫佩和溫長廷兩人見過奶奶,面黃肌瘦,雙頰深深的凹下去,整個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她看的難過,偷偷望了兩次過后,便不敢再去醫院。 盡管如此,許湘眉也沒有想過老人家熬不過元宵,現下已是十二月,算算日子,不出三個月了。 她想起了那時健康的奶奶瞇瞇笑起來慈祥的樣子,和現在的凄慘可憐相比較,簡直天差地別。她心里不好受,一眨眼,淚珠滾落。 溫佩又請求道,“湘眉,你來看看奶奶吧,她想你了?!?/br> 許湘眉“嗯”了聲,“我馬上來?!?/br> 溫佩鄭重的說,“謝謝?!彼攘说?,那邊沒有回應,掛掉電話。 許湘眉抹了把眼睛,捧起涼水往臉上撲,直到雙頰被凍得麻木,她才哆著手重新拿起牙刷。 生老病死,不過是人世中常見的事情,不論真的假的,她已經經歷過兩遭,仍是惶恐極了。這意味著,生命中本就為數不多的人永久的離你而去,從此天各一方,她看得開,卻難掩害怕。 下樓后,許培坐在客廳里看報,許湘眉打了聲招呼便要出門。 許培叫住她,“腳好了?” 許湘眉頭也不回,“好得差不多了?!?/br> 許培說:“你過來,我有點事要問你?!?/br> 許湘眉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平底靴,“爸,改天再說吧,我現在得出門一趟?!?/br> 許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她急匆匆走出大門,留下砰的一聲重響。許培斂了笑,收起報紙,總覺著外面的傳聞不像是空xue來風,真是胡鬧! 今日的雨勢小了許多,天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暗,想到奶奶的壞消息,許湘眉的心情說不出的陰沉。兩三個小時后,車子順利駛入古鎮醫院的停車場,她鎖了車,抱著一束康乃馨往病房走。 溫佩和溫長廷都在里面,許湘眉的目光淡淡掠過他們,溫佩欲言又止,溫長廷攬了她的肩,用力握了握。 許湘眉走向奶奶,她把花放在床頭,一開口嗓子像被堵住了似的,“奶奶……” 老人枯瘦發青的手背上插著針,葡萄糖液水一滴一滴的順著管子里輸送,異常緩慢。 奶奶見了許湘眉,眼睛有亮光一閃而過,迅速熄滅。她手指動了動,嘶啞著聲音艱難開口,“湘眉……來啦……” 她的聲道里就像裹滿了沙漠里的黃沙,干涸粗糲,哪里有半分往昔的溫和。 許湘眉勉強扯出笑容,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您今天感覺怎么樣?” 老人回握住她,費力的說道,“孩子,奶奶很好,別擔心?!?/br> 許湘眉點了點頭,“那您要一直都好好的?!?/br> 老人笑起來,她很樂觀,活到了這把歲數已經沒有什么看不開的了,她輕輕拍了拍許湘眉的手。 看著面前這三個孩子,恍惚間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候他們都還是花兒一般的年紀,打打鬧鬧好不親熱。她原本以為自己注定一生孤寡,他們卻讓她享受過天倫之樂,如今將死之際,有人陪在床前,有人料理后事,夠了。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一點,便是這些孩子心中的疙瘩,老人通透得很,她知道其中緣由。 那年春天,長廷和小佩手牽著手跪在她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請求寬恕他們的不孝,兩人決定隱居國外再不回來。 彼時小佩已是人婦,這般做法瘋狂又荒唐,只是她瞧著兩個孩子眼中不顧一切的堅毅之色,以及情比金堅的姿態,便實在不忍斥責,反對的話亦是說不出口。她沒有問他們究竟用什么法子,心想著知道得越少對他們越好。 但是也沒料到,長廷和小佩竟連湘眉都瞞著,湘眉這孩子極重感情,受到這么大的欺騙,自然惱怒。后來又聽小佩說,湘眉喜歡的男人是她以前的丈夫,人家珍愛的她卻一心算計,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湘眉又如何能不恨?! 哎,老人嘆氣,情之一字最是復雜,傷人傷己。想起以前的日子,再瞧著這仨孩子多年的友誼支離破碎,她便覺得心酸且疼。 她說,“長廷,小佩,你們出去吧?!?/br> 溫長廷和溫佩對視了兩秒,溫長廷問,“奶奶,怎么了?” 老人沒有解釋,往外揮了揮手。 許湘眉看出來她想單獨同她說話,回頭道,“我照顧著奶奶,有事再叫你們?!?/br> 溫長廷和溫佩走出病房,輕輕帶上了門,他們坐在走廊的藍色樹膠椅里,手握著手。 溫佩疑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