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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守北疆的理由,即日啟程北上,目的再明顯不過,是為了監視文家軍。 喬若惜封為太后的當日,就將原先的皇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連同八公主一并遣送到帝陵,‘賜’了一尊玉佛,‘委派’二人為新帝祈福。 偌大的后宮,三千佳麗被清除,獨剩她一人,只是她不再是等著男人寵幸的美人了,她如今是后宮的主子,在這方磚瓦琉璃墻內,她就是天。 可是這一天當真擺在眼前時,她卻沒有預想的那般高興。 ---------- 褚辰批完一疊奏折,看了看桌案的沙漏,凝眸出神。 兩日了他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朝中爛攤子非一朝一日就能徹底理清,細一算,竟幾日未寢,那寢房,他踏足兩遭,也是不敢進了。覺得沒臉面,又覺得恐慌。 真是好笑,他也有恐慌的一日。 白啟山得知那日山崖之事,氣的上門要人,直言道:“若我女孩兒尚在人世,我尋回她后,就將人領回去,今后與你褚辰再無干系!” 言罷,拂袖而去。 褚辰竟無言反駁。 人是他娶進來的,又是他親手往外‘送’的,他親眼看著她消失,又 此若素非彼若素一事,在他心中到底占了什么分量已經不再是要,他只想找回她,恨不得現在此刻就插上翅膀,思量著那人最是俱寒,竟是騰然而起,丟了成堆的要務,只著長衫,鉆進馬廝,親自套了馬,往城郊山崖奔去。 她是騙了他。 如果她還想騙,那就任她騙吧。 第301章 執念兮 崖底依舊亮著火把,侯府的人和白家的人皆在輪流排查,兩日下來,非但無果,就連鳥獸的影子也不曾見,哪里還有什么人? 褚辰從馬背上躍下,手里韁繩拋給隨行的護院。腳步匆急。 這崖底廣無人煙,巨石繁多,群草重生,無一處是藏身之地,單是寒氣逼人的夜間也能把好好的人給凍死,更別提一個未及笄的女子。 大多數奉命來搜索之人都是經驗老道的家奴,面上雖不敢表態,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褚辰那新入門的嬌嬌女,怕是兩日前就魂歸斷腸崖了。 喬魏孟手提白色琉璃燈走了過來,他原先對褚辰存了幾分敬仰,幾分表兄弟情義,此刻看著他時,眸色卻略顯鄙夷。 這人能做出拿自己妻子換權貴的事來,他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喬魏孟深覺褚辰城府甚深,絕非良善之輩。 可喬家和褚家的命運因為十四皇子,也算是綁定在了一處,他再不愿看見褚辰,還是得面對,儒雅冠玉的臉上,氣色不佳道:“還未尋到,我明日一早就派人去方圓百里之內的村落查探,” 褚辰未料喬魏孟也在,且同時也感覺到喬魏孟身上的不善之意。 白啟山怪責于他,是無可厚非之事。 可喬魏孟?不過是那人的表兄,他不至于 褚辰似想到了什么,心里頭五味雜陳,或許他不經意就丟失的東西,旁人都爭著搶著想要。 他上輩子自懂事便以家國為任,從未想過兒女私情,這輩子原先只是為了她的,真的只是為了她。 可那人卻不是她! 他糊涂了,被執念折磨的幾欲奔癲,誰又能來告訴他是非對錯?有些事他也是無從說出口,重生?呵呵,老天果然又給他開了一個狠絕的玩笑。 胸口被寒氣刺的疼,亦如多年之前,他從棺槨里抱起那具嬌小的白骨,心頭有種叫做‘失了全部’的念頭在腦中回旋。 眼下,他似乎又在經歷一遭。 喉結處動了動,他低沉道:“有勞了?!彼D身欲走,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他內心深處十分清楚,這個地方是找不到人了。 喬魏孟突然叫住了他,拎著燈籠的手微微著顫,像是鼓足了勇氣:“我只問你,倘若倘若她能活著回來,你可愿放過她?她不應當被你那般對待!” 褚辰未回頭,只是側著半邊臉,在火光下更顯立挺,似消瘦了不少,他握了握拳,語氣不容分說的僵硬:“她是我的妻!” 言罷,上馬絕塵而去。 到了侯府,已是晨光熹微。 褚辰自說出那句‘她是我的妻’,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不管那人是不是她,事實擺在面前,那人就是他褚辰費盡心思用十里紅妝迎娶的妻子。 他風塵仆仆,衣袍上因為沾濕水珠,在寒風中狂奔,被凍成了碎冰,他疾步邁入小閣寢房。 巧云正抹著淚,一旁的銀春在勸慰,二人見好些日子未踏足寢房的褚辰俱是一怔。 可旋即,巧云抬步看都沒看他一眼,原先俱他十足的性子也全然變成了厭惡和憎恨。 就連銀春也覺得主子此番做派實在欠妥,再怎么想救十四皇子,也不能拿著大奶奶去交換,她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下了樓。 褚辰站在空無一人的寢房,失神的看了看,千工大床上依舊鋪著大紅色錦被,那雙滿的鴛鴦戲水圖騰也如花燭那夜狡黠可愛,他走到衣櫥,尋了件若素常穿的小衣,疊好放入了懷里,好像這樣 才能堵一堵胸口的缺失。 東院的侯夫人這兩日一直精神怏怏,好好的長媳說沒就沒了,她這心里總覺得古怪的難受。 自己的夫君鎮北侯癡心重情,怎么長子就這般心狠寡意?之前是偽裝的太深,連她都沒瞧出來么? 越想越是心疼若素,那么個小小的人兒怕是連尸骨都尋不到了吧? 侯夫人難得掉了幾滴淚珠子,吩咐四房喬若云,連同褚純和褚蘭二姐妹連夜抄寫經書,給‘逝者’祈福。 ---------- 大局剛定,京城又恢復一片繁華似錦。 每逢艷陽日,茶莊酒樓里就會聚集了文人雅士,或是賣弄學識,又或是舉杯暢飲。 喬魏遠和林錦濤從國子監下了學,就與同窗幾人相約喝酒,明日便要各自啟程回府過年了,國子監來年正月十五方才開講。 喬家三公子近幾個月變化極大,就連常去喝花酒的習慣也戒了,對八股尤為鉆研,看架勢是勢必要在后年春闈奪個頭彩。 兵部左侍郎家的公子也在國子監進學,他嚼了口酒在嘴中,拍了喬魏遠的肩膀道:“喬兄,昨個家中派了小廝來給我歸置物品,你猜我都都聽到什么了?” 喬魏遠白玉一樣的臉上一抹輕笑帶過:“不知?!?/br> 這些人實在無趣,他根本不想搭理,要不是考慮今后和他們同朝為官的可能性極大,他都懶得坐在此地同他們喝酒。 那公子哥又道:“也就我們這些成天讀圣賢書的人不知情,眼下京城都傳開了,褚辰用他那小嬌妻和文大人換了十四皇子一命,我可聽說了,那白姑娘是萬一也難挑一的絕色,只可